“对不起。”王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很诚恳的道歉,以表达他内心的歉意,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走到今天这步的。可是,想起那张相处了十余年的脸,那双温和的眼,如果不是因为他,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然后在轻尘还在呆滞的时候,飞快的拿走轻尘脖子上的护身符,转身离去。
待轻尘反应过来之时,地窖早已被关上,徒留一室黑暗。
邢梦君和苍野出来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抓住苍野问道:“轻尘究竟被谁劫走了?”轻尘是夜家的掌门人,在皇城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明知道轻尘的身份之下还敢将轻尘劫走的?
苍野看着着急的邢梦君,他着急,他又何尝不是呢?“王家的人。”
“什么?”邢梦君皱眉,王家不是上上下下都被收监了吗?怎么会——“你是说王丰世子?”王家现在除了王丰之外,包括璹嫔之外都不能够自由活动,那么唯一可以劫走轻尘的人,就是王丰了。
“对。”苍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王丰什么时候将轻尘劫走的,劫走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可以确定,在皇城之中知道轻尘身份的人,除了他之外就是王丰了,如果不是他劫走的轻尘,苍野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劫走轻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苍野来找他一定不会是简单的告诉他轻尘被劫走的消息,如今王家倒下,朝廷之上他父亲可以说算得上一手遮天了,想必是有要他帮忙的地方吧。
苍野看了看邢梦君,原来没有谁是傻子呀。“我需要你的帮忙。”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除了邢梦君之外,苍野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安素是万万不可信的,他连轻尘都可以欺负数十年之久,怎么见得会在现在帮助他呢。而邢梦君,虽然对他不够了解,可是看轻尘对他的态度,能够让轻尘当做朋友的,至少是轻尘信得过的人吧。既然轻尘都信得过了,那他有何信不过的?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邢梦君没有思索便立即回答道,事关轻尘,他就算不喜欢轻尘的夫君,看在轻尘的面上,他也会竭尽全力去帮忙。
苍野低声,将计划告诉邢梦君……
邢榭从家中出来之后,匆忙赶到王家,王岩虽被收监,可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马并没有被收监,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兵符,这样才可以防止王家东山再起。
可是邢榭才刚到王家大门,便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张阳,难道皇上也在寻找兵符?
“邢大人?”张阳才刚从王家出来就和邢榭打了一个照面,他是为了寻找兵符再三来这王家府宅,那邢尚书是为何而来呢?
“张大人。”邢榭停下脚步,看着空手出来的张阳,想必他也是来寻找兵符,不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有找到。
张阳莞尔一笑:“邢大人怎么来了?”王家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邢榭此时怎么会来王家?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码?
“老夫来看看王家这边还有什么没有办妥的,王将军虽入狱,可是这王家余党甚多,老夫不得不小心行事,再三确认。”邢榭打着马虎眼说道,可是众人都知道,就算有余党,也不可能来王家府宅吧。
“邢尚书不必担心,这边有大内侍卫看着,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邢榭尴尬一笑,看着态度坚决的张阳,最终还是决定不和他起正面冲突。时间多的是,他改日再来就好了,何必让他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到时候反而无益。“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有你们这些得力的后生,老夫也可放松休息一下了。”
宗褚昨日和夜澜促膝长谈了一日,得知了以前不知道的许多事情。原来轻尘在十年前遇见了那么多的事,冰窖几日几夜导致她经脉断裂,腿脚麻痹,武功全废。最后若不是他们的师傅天山老人下山施以援手,恐怖轻尘的双腿早就保不住了,而安素,也就是在那之后天山老人派去帮助轻尘的。只是,宗褚如宝石般亮眼的双眼微微眯起,只是不知那天山老人是否知道安素的真实身份。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护驾护驾~”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宗褚皱眉,开门一看,一支箭飞快的从远处破风而来,直直的插入宗褚耳边的门框上。
“抓刺客呀!”宦官扯着鸭嗓子叫喊道。
宗褚冷眼看着已经远走的放箭人,一把将箭矢拔下,冷冷道:“不必了。”人早就走远了,现在去追也追不上了,何必浪费精力。
张阳从王家回来之时才知道原来今天有人对着皇上放箭,急忙跑到乾坤宫,看着毫发无损的皇上。“臣该死,没有保护好皇上,让皇上受惊了。”若是今日那箭射的再准一点,现在皇上岂不是……
张阳说完本来是准备好了受训的准备的,岂料过了半晌,宗褚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抬头一看,发现皇上正出神的望着手中的东西。“皇上?”
宗褚却仿若未闻一般,出神的看着手中的平安符,这破旧的平安符他再熟悉不过了!
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轻尘回来了,轻尘回来了!
张阳看着出神的皇上,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一看,只看见宗褚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平安符喃喃自语。一开始只是觉得那平安符甚是眼熟,片刻之后便回想起来,这不是夜门主常佩戴的那个平安符吗?
邢榭一愣,这孩子怎么忽然转性关心起国事来了?“皇上伤势已经大好,现在正在静心休养期间。”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关心一点朝廷之上的事,有一些经验对日后未必不是好事。
“皇上,心情怎么样?”邢梦君皱眉看着自己的父亲,静心静养,难道皇上还没有得到消息?
邢榭终于感觉到有些奇怪,看着自己的孩子,他是他一手带大的,难道他有什么心思他还猜不出来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这个孩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关心朝政的,忽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邢梦君看父亲生出了疑惑,急忙点点头,“孩子只是不想再想以前那样无所事事,皇上乃是万民的福泽,若是皇上倒了我们该怎么办?自然是的关心一下。”邢梦君解释道,他可不想让父亲知道他的心思,毕竟父亲对轻尘的态度,好像不怎么好。
皇宫
宗褚不断的摩擦着手中的平安符,上面似乎还残留有微弱的温度,双眉之间微微皱起。轻尘现在究竟在哪?王丰会不会对她怎样,她的身体不好,不知道会不会冷着饿着。脑海之中一直盘旋的都是轻尘的身影,十年前那个彪悍跋扈的师姐,十年后那个倾国倾城的夜家门主。无论是哪一个身影,他都能够清晰的回想出她的面貌,清晰得如此残忍,让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次日一早,宗褚下朝之后便急急的朝着素心宫而去。“参见皇上。”王伊犁看着昨日才刚刚来过的宗褚,心中愈发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若是不想让王家翻身,何必再惺惺作态给她希望。父亲已死,王家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现在的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手刃仇人,将眼前之人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做的。
明显感受到室内暖和起来的温度,宗褚展颜一笑,“爱妃昨日睡得可好?”其实他不是明知故问嘛,现在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王伊犁身为王家女儿,怎么睡得着,又何谈睡得好?
王伊犁柳眉一皱,“臣妾担心家中亲人,实在是夜不能寐。”既然宗褚给她机会,那她何必趁热打铁呢!
“朕知道这件事其实不关王将军的事,只是朕被行刺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吧,不然朕怎么向百姓交代,怎么在百信面前树立威信,日后怎能管理好国家大事呢?”宗褚条条有道的说道。
王伊犁心中恨得牙痒痒,你要让人来承认责任,所以就把我的父亲拉下马?可是她父亲何其无辜呢,明明是嫂嫂的错,哦不,说不定这本来就是一盘局,嫂嫂也是无辜受冤之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宗褚的错。可是即使恨得牙痒痒,王伊犁还是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上说得也是,只是父亲年事已高,不知在天牢之中身体可否受得了?臣妾可否前去一看?”
父亲早就身亡,现在她倒是想要看看宗褚究竟会怎么说?
“这……”宗褚故作为难的道,“朕早已下旨,任何人不得前去探监,现在爱妃的要求,不是摆明了让朕为难吗?”
王伊犁点下头,楚楚可怜的道:“既然如此,那臣妾也不强求了。”她早就料到宗褚不会让她去探监,难道让她看父亲的尸首不成,也不知道父亲的尸首宗褚是如何处理的,安葬了没有,安葬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