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刚才听见他们的对话中好像依稀有将军二字。”现在关在天牢里面的将军,除了他的父亲王岩,还有何人。
王丰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那人点点头,他怎么敢拿将军的事开玩笑呢?
王丰不解的看着远处的安素,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父亲怎么会和南越扯上关系呢?按理来说,一个是北国的大将军,一个是南越的太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呀。就算安素是以夜家护法的身份前来,王家和夜家也没有什么交集呀。
安素将东西送进去之后,一身轻松的回到客栈。“太子殿下。”一个蒙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安素跟前。
安素一愣,这人的武功好高,他一点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跟前了。幸好他是父皇的人而不是敌人,这若是敌人,什么时候丧命的都不知道呢!
“吓史人了,下次能不能出一点声音!”安素没好气的说道,眼前的人不禁不露真面目,还指使他做这做那的,究竟谁才是主子呀!
没想到蒙面人丝毫不为所动的道:“不知太子事情办妥没有。”言语之间,完全没有一点属下的模样。
安素就奇了怪了,这人不过是父皇安插在北国的一颗棋子罢了,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敢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中呢?不过想起父皇临行前的交代,安素又不得不沉默。“办妥了。”可是安素天生不是一个愿意接受别人吩咐,更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言语也不怎么好听。
可是那人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在得到满意答案之后,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安素面前。
“我呸。”安素一眨眼眼前就没人了,不由得恶狠狠的呸了一声,他当他是鬼吗?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人吓人吓史人呀!
皇宫
大理石上,一张宽大的床榻不偏不倚的摆在正中,榻上的男人一袭白色裘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伊犁,你来了。”看着眼前多日不见的璹嫔,淡淡的开口道。
王伊犁在求见多日之后,终于找到机会得见宗褚,却是眼前这样一幅场景,让她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参见~皇上。”多日不见,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让王伊犁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宗褚了。低头行礼之时,一个不小心看见了宗褚松松垮垮的衣襟之下的伤口,绷带从肩膀直到腰际,这伤口究竟是有多严重呀。
“皇上伤势好些了吗?”虽然是她嫂嫂行刺了皇上,而且她也知道宗褚不愿意提及此事,可是父亲还在牢中等着她去救,她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先开口道。
宗褚高高在上的看着底下的王伊犁,那纤巧削细,那面凝鹅脂,那唇若点樱,那眉如褚画,那神若秋水,无一不在说明着一件事——眼前之人,今日可是精心打扮呢!
此时的王伊犁,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冰冷的寒冬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只是可惜了,终究是不会掩藏自己的心事,那双着急的眼还是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宗褚摇摇头,“朕的身子爱妃是知道的,只怕这一次受伤,不伤经动骨那是不可能的了。”宗褚一边打量着王伊犁的表情,一边虚弱的说道。
果然不出宗褚所料,王伊犁闻言,脸上之前维持的笑瞬间消失。王伊犁心中所想却是:伤筋动骨?不过是被一根女人的朱钗划了一下,怎么会如此严重,摆明了就是宗褚不想放过王家。“皇上龙体欠安,臣妾也十分痛心,只是此时的事确实和家父无关,只是嫂嫂……”
“朕头晕,想先歇息了,璹嫔你先退下吧。”王伊犁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宗褚打断道。
王伊犁抬头,看着以手抚着脑袋的宗褚,即使知道他是假装的,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强自压下心中的着急,莞尔一笑道:“皇上身体不适,臣妾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皇上。皇上龙体为重,为了国家江山社稷,一定要保重龙体。”客气话说完之后,王伊犁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
久跪之后的双腿异常的麻木,如今又没人搀扶,王伊犁看了看四周,找了一颗柱子背对着坐下来放松一下双腿。
“皇上,不好了。”刚坐下,便看见张阳急急的从外面奔来,可能因为着急或者光线的原因吧,竟没有看见正在柱子后面歇息的王伊犁。
“怎么了?”宗褚一看见张阳着急的样子,立刻从床上蹦下来,赤脚踩在地上追问道。
外面的王伊犁听见宗褚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中一阵苦笑,宗褚呀宗褚,不就是不想让王家东山再起嘛,何必如此演戏呢?
“皇上,大将军在天牢之中去了。”张阳抿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
“你说什么?”宗褚闻言,不敢置信的抓着张阳的肩膀问道,不是将其手脚都束缚起来了吗?没有给他自杀的可能,也没有饿着他,怎会……
“据说昨日有人送饭,结果昨晚侍卫没有留意,今早才发现,发现之时已经断气了。”其实张阳也不敢相信,按理来说大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呀,这么轻易就寻短见,着实有些不想大将军的风格。
宗褚气急,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探监,这些个侍卫,为了一点点小钱坏了他的大事。“给朕将那侍卫捉拿起来,斩立决!”光要了他的命已经是便宜他的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真是该死。
王伊犁靠着柱子,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砸在手背上,衣裙上,王伊犁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只是尽力的捂着自己的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死死的咬着下唇,哀莫大于心死,形容的恐怕就是此时此刻的她心中的感受吧。
“对了,这件事暂时不要宣布出去,鱼儿还没有上钩呢,不能将鱼钩给收回来。就算鱼饵已经坏了,朕也要把这条鱼钓上来!”殿内又传来宗褚中气十足的声音,王伊犁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父亲去了,王家的大势也去了,以后的她还怎么办?
“是,臣遵旨。”张阳点点头,皇上的命令他必须遵守,正要转身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世子怎么办呢?”大将军的长子还在外面没有回来,也有可能是回来了没有现身,斩草要除根,不是吗?
王丰,宗褚闻言,想起那张陪伴了他多年的面孔。
“以后你我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昨日的誓言还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可是早已物是人非,若他们永远只是孩童,那该多好。
“世子还未回来,大将军的消息先不要泄露出去,世子回来之后,就先暂且收押在王府吧。”目前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人,找不到人说什么也是白说。可是就算找到了人,到时候他又怎能下手?十余年的兄弟情谊可不是说假的,人非草木,朝夕相处无论是谁都会产生感情的,到时候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王伊犁在殿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出声,在听见宗褚说起哥哥之后,两耳更是竖起,生怕漏听了一个字。如今她只有哥哥了,若是哥哥再出事,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璹嫔娘娘呢?”张阳闻言,问出最后的疑惑。前些日子皇上独宠璹嫔那些事,估计都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吧,想起那张秀气的小脸,让张阳不自觉的想起几个月前的嫣儿。心中有些不忍,如今的嫣儿也不知所踪,璹嫔娘娘虽然是王家的人,可是这件事中璹嫔明显就没有参与,亦或者可以说参与之人,皇上心中自然明白。
“才刚从这里出去呢,你没有遇见吗?”宗褚皱眉道,一个出去一个进来,按理说时间差不多,应该是能够遇见的呀。
张阳摇摇头,他并没有看见璹嫔呀,刚才进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难道是他跑得太急了,错过了?“可能是臣跑得太急了,没有注意看吧。”如今的璹嫔丢了王家这个靠山,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宗褚淡淡的点点头,现在的他心思全然不在王伊犁身上。以前的她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尚可一用,现在的王家已倒,自然她也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必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在其身上。
可是宗褚万万没有想到,此时他没有关注的王伊犁,却是在关注着他。王伊犁在柱子后面几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比如宗褚将她当做棋子,比如父亲将她当做工具。可是虽早有心理准备,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或许就是她的命运吧,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便早就注定好了,逃不开躲不掉。恍然间想起那个幼小的身影,“小九小九,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