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的柳眉和徐思沉沉的睡过去,江眠轻轻地起身,给她们关了灯,走上楼,江眠悄悄了进了自己的房间,床上的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小丫头的小手露在了外面,江眠轻轻地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江浅见,江稀闻,浅见稀闻。
这两个小家伙折腾了她整整十个月的时间,不过好在有这两个小家伙,她才能够撑过那一段最艰难的时期。
她来到美国已经三年半,两个小家伙马上两岁半,那个时候她带着父母亲来到美国,那是她最艰难的时期,心理的压力和心里的伤,让她在短短一个月间一直缠绵病榻,身体迅速消瘦下去,把父母急得满头大汗。
想起那个时候江眠仍然觉得恍惚,她整夜整夜地失眠,过去真相的沉痛打击让她几乎丧失活下去的希望,若不是后来无意中被查出怀孕,恐怕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江眠,或者是一个早就如同行尸走肉的江眠。
怀孕之后刚开始的她妊娠反应十分明显,吃下去的几乎被吐了出来,可是她总算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开始强迫自己吃饭,去散步,配合医生治疗,她终于对生活燃起了希望,父亲母亲几度犹豫,毕竟一个单亲妈妈要带一个孩子,是十分艰难的事情,可是江眠无比的坚持,——这几乎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想留下一点什么痕迹,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承载的过去,也许其他的她不敢想,好在后来,孩子非常健康,她甚至能够吃下两个人的饭,她不想孩子被那边的人知道,甚至跑到澳大利亚待产。
如今三年半过去,也许午夜梦回间,她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还会有痛,可是,她看着这两个孩子,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
江眠低下头,看着小小的男孩,小男孩才两岁半,可是五官已经分明,——像极了那个人。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谁知道那个抵死缠绵的晚上过去,她肚子里面会种下这么可爱的两颗小种子。
如今三年半的时光已经过去,江眠看着被窝里面的小小男孩,时常会有恍惚的感觉,仿佛透过时光,透过这几十万千米的距离,透过这宽广的太平洋,看到太平洋彼岸的另外一个人。
胸口有熟悉的疼痛感传来,江眠脸色发白,熟练地从床头的柜子里面拿出药塞到嘴里面,她掀开被子,怀里抱着两个小宝宝,她把头埋进枕头里,眼睛里面仍有泪光。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徐思和柳眉已经在美国呆了快要十天,在柳眉的电话快要被经纪人打爆,徐思被某“老师”频频“问候”的情况下,两个人依依不舍地离开美国。
机场,江眠和江母抱着两个孩子去送依依不舍的徐思柳眉,两个人抱着孩子一顿猛亲,小小的希闻皱着眉头擦擦脸,一本正经地说,“teacher说,女孩子不可以随便亲男孩子,aunt是女孩子,不可以这么亲我。”
众人一阵大笑,为何笑——因为这小正太桃花太多,在社区的先幼儿园总是被人吃豆腐。
几个人笑了以后,总算没有分离的伤感了,徐思又拉住江眠说了一通话,柳眉在旁边脸色不太好,心不在焉的样子,江眠叫了她几次她都是恍恍惚惚的样子。
“眉眉,你怎么了?”
江眠好奇的把手往她面前伸,柳眉反应过来,拉了江眠的手,脸上有一丝不可见的哀伤,“眠眠,你在这边到底有没有心动的人?”
她知道江眠在学校是个香饽饽,追她的人从三年前到现在从来不少,每次她来这边都能看到各色各样的人告白。
江眠不知道柳眉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她笑着眨眨眼,“当然没有啊,我可没有忘记当年八国联军侵华呢!”
柳眉不依不饶,“你不喜欢外国人,那华人呢,我记得住你前面的那个医生对你很感兴趣。”
江眠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一向排斥有其他目的的男性的靠近,因为她怀孕的身体原因,那个温润的医生给了她很多帮助,所以江眠和他十分熟悉。当然,那个医生的确是对她表示过喜欢,不过被江眠拒绝了。
“眠眠,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心动?”柳眉似乎特别在乎这个问题。
江眠愣了一下,点头,又摇头,“他对孩子很好。”
柳眉的手垂了下来。
江眠才不到二十四岁,孩子才两岁才,以江眠对孩子的热爱程度,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而为她找一个父亲,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了。”
柳眉失望的低下头,她有什么理由干预呢?可她是真的难过,替谁呢?
广播里面很快响起声音,徐思和柳眉依依不舍地离开,江眠笑着向她们招手,走到安检门,要看人要消失,柳眉突然叫住了江眠。
“眠眠,你还记得那个人吗?”
江眠脸上表情微微僵硬,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是恨吧。
“你还会回去吗?”柳眉又问,“回去a市。”
江眠坚定地丫头,“眉眉,我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