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哗啦”一声响,半空之中扬起了什么东西,纷纷扬扬对着我们就撒下来了,我们条件反射就把眼睛给捂住了,与此同时,只听“乓”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坠到了我们面前的火堆上,感觉得出来火星子四溅,空气瞬间变冷。
火被弄灭了。
白藿香他们自然也被惊动了,老徐的大嗓门也亮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在一片嘈杂之中,我听见数不清的破风声对着我们就射了过来——听着距离,正像是那些雕像活过,奔着我们扑呢!
我立马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可白藿香大声说道:“谁也别睁眼——这灰味道不对,烧眼睛的!”
白藿香这么说,没人敢不听,我们只好继续捂住眼睛,我一只手就往身边划,想把白藿香他们几个人拉到了身边来,可这么一摸,我感觉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攥住了我的手。
那个东西冰冷纤细——好像,就是六个脚爪!
草泥马,雕像成精了!
而且,这东西显然是有智慧的——先装雕像麻痹我们,接着还使出阴招,让我们睁不开眼,油瓶子都没这种东西滑。
那些经咒……难道就是用来锁这种东西的,这古代的沙漠先生也不靠谱,咋就不把他们给锁结实点?
我心里是叫苦不迭,听见另一边大汉和大黑痦子显然也已经中招了,那边不断传来一种惨叫声——有点类似于猴子,短促又凄厉,叫唤完了就没动静了,我估计是被大汉用诛邪手给活活掐断了脖子。
而那个大黑痦子则没有这么游刃有余了——这是室内,不是外面,他引雷算雷的法子再高明,在这里也施展不开,听的出来,他呼吸十分急促,应该也慌了手脚。
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觉得一个猿猴儿似得东西顺着裤管就爬到了我身上,脚爪尖锐,带着破风声对着我脸上就划。
对着的——是眼睛。
我顺着破风声一把抓过去,想学着大汉的样子,扭断这货的脖子,可这才发现,我跟壮汉的行气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东西触手坚硬,摸上去手直打滑,根本就掰不开。
而这个时候,又一个雕塑精带着呼啸声冲着我扑了过来,我甩手就把手头上这个砸了过去,两个雕塑精撞在了一起,不动弹了,但前仆后继,还有数不清的雕塑精往上冲。
感情……这个洞是让雕塑精给占了。
而且,我忽然有种感觉——虽然没看清楚,但是之前养殖鬼蜮的,貌似也是这种东西!
妈的,冤家路窄,之前还希望再也别碰上它了,这下可好,闯它老窝里,跟它这些七大姑八大姨过起了夜来了!
我听到了狗血红绳和金丝玉尾鞭的声音,程星河和哑巴兰暂时没事,也立马把七星龙泉抽出来了——可摸不到白藿香他们,也不敢轻易使出来,万一误伤友军罪过就大了,而这个时候,我就听见左边一阵大叫,好像是白藿香被扑倒了,立马过去拉她,可周围一片混乱,我也辨别不出白藿香在哪儿。
对了,不能用眼睛望气,也只能用耳朵了,我立马将气往上捣,果然,这些乱糟糟的声音,顿时就变的有条理多了。
有东西在爬,有东西在嗷嗷叫,还有非常细小的金石之声。
白藿香。
我立马冲着那个声音冲过去,伸手一捞,果然捞到了一只柔软温暖的手。
那手先是一颤,但马上跟我的手十指反扣,顺着我的力气就靠在了我身上,带着几分惊喜:“李北斗……”
她身边又是一阵风声,我把她兜在了背上,大声问道:“老徐呢?”
程星河和哑巴兰听见问,似乎都开始四下里找:“不知道……”
我的心里顿时沉了下来,卧槽,老徐不能已经牺牲了吧?
但马上,我就听见了贴近地面,有一个很可疑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咽什么。
难道老徐被吃了?
我立马奔着那个声音跑了过去,伸手要摸,忽然白藿香就拉住了我的手:“不行,这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
但这个时候,一只手就抓在了我胳膊上:“大师,这可怎么整……”
我的心顿时宽了下来,听老徐的声音中气十足,估计人没事儿,有伤也不会是大伤,人总算是齐了,我就对这哑巴兰和程星河喊,赶紧上我身边来。
他们俩立马往我身后一聚,我扬起七星龙泉,对着面前就劈了下去。
这一下煞气瞬间把那些嘈杂都荡平了,只听窸窸窣窣一阵响动,那些东西可能是被惊到了,也有被砍中的,但是他们数量很多,我们又看不见,实在吃亏,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想起来前面有个带门的房子,凭着记忆,带着他们就跑过去了。
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响,显然是追过来了,摸到了门那,我把他们弄进去,回手又是一劈,趁着动静没了,立马关上了门,把一串抓挠的声音关在了门后。
白藿香立刻摸索着给我们擦了眼睛解毒,说这是是花石粉,沙漠里一种剧毒植物的种子磨出来的,接触了眼睛就会直接烧穿,救都救不了。
她用来擦眼睛的是一种很腥气的东西,后来才知道,是湿鱼鳔。
重新睁开了眼睛一瞅,只见程星河哑巴兰他们脸上都一道子一道子的,伤口位置都在眼睛附近——跟抓我的时候一样,他们专门抓眼睛。
白藿香爱美,生怕伤了脸,之前一直用手护住了眼睛,手背上都是伤。
就老徐还好一点——估摸着当时趴在了地上给喀尔巴神念咒,那些东西没抓到他脸。
我想起来刚才的怪声音,就问他们,谁被咬了?
那个咀嚼吞咽的声音,听着就惨。
谁知道他们都莫名其妙的摇头,说那东西只抓眼睛,倒是没咬人。
那就怪了,难道我听错了?
但这个时候,我眼角余光就看见,老徐胳膊上的布带子松了一些——像是刚才解开过。
他注意到了我看他胳膊,连忙把胳膊捂住,把布带子重新扎紧了。
我知道老徐不会说,也就没问,寻思起来,这雕塑什么来历,怎么对眼睛这么大的执念。
外面还是不停的抓挠,那些东西似乎随时都能破门而入,也不知道壮汉和大黑痦子怎么样了。
我亮了手电,在这个屋子里一照,几个人四下一环视,忍不住都激灵了一下,只见一个人正对着我们,黑漆漆的两个眼窝,像是在瞅着我们,。
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好像是坐化的。
周围也趴着不少的死人,模样都很痛苦。
坐着的那个身份应该是比较特殊,衣服款式也非常华丽——竟然还没有烂完,好像是传说之中的金丝银线绣。
老徐瞅着那个人,一拍大腿:“这是个大巴喇!”
巴喇是大祭司一类的宗教领袖。
这个巴喇是怎么死的?
我靠近用手电一照,发现手电触及到了的地方,也都是密密麻麻的经咒,好像……是这个巴喇临死的时候写下的。
现在不能望气,只能观形,我勉强能从这个巴喇的脸上,看出他眉骨一道截断,应该是死于非命,而且,印堂,额头,都十分饱满,应该是有大功德之人。
难道,是为了保护这里的人,跟邪祟同归于尽了?
我立刻去看这里的经咒。
我是看不明白其他的,但是看出来,这些经咒之中,除了日月,最多出现的,是眼睛。
卧槽,我顿时就明白过来,它们为什么先撒毒粉,还要抓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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