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哲也无表情抬起手,哪怕心知肚明自己的举措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是不信邪似的,狠狠拿掌心拍了拍一边耳朵,希望某个聒噪的声音尽早消失。
结果是所应当的,不可能。
【哈哈,就说嘛,果然你一直能听见。】
另一边,五条悟也有所感应,语气欠揍到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熊孩子,轻快不已。
无论何,实验成功了就好。
因为黑子哲也突其来的异样话语,屋内气氛停留某极为微妙的状态。倒不是说顶撞首领这说小也小说大也大的问题,森鸥外意外的是,自家干部居然会汇报工作环节出幺蛾子。
好一瞬间的茫然过后,黑子哲也更进一步的奇怪举动,成功扰『乱』男人的思绪。森鸥外只是沉默凝视着他,隐约察觉到什么,未作言语。
少年隐去眉眼间那点烦躁,不着痕迹叹着气,很快作出解释。
“他用了某方法,可以让继续跟那边世界保持联络。”黑子哲也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太阳『穴』,补充道,“现就是。”
“哦?”
森鸥外若有所思,无意识摩挲着指尖。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发展。
【订正一下,严格来说是跟这里的你保持联络,具体表现像是一表一里两个人格脑内交谈,其他人干涉不了。】
黑子哲也:“……”
那跟他说话的是谁?
纵使心中有许多话想问,比说为什么跟他交谈的并非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是由某位没个正经的咒术师占了主导,但话语更喉头,硬生生没能问出口。
这个时机选的着实不太妙。
干部向首领对汇报工作,本该是保密程度极高的场合,就连几人今身处的这间酒店套房,恐怕也入住就排查过有无窃听装置,确认安全后才敢放心使用。
五条悟的突然介入,哪怕只是通过脑内联络的方式,也让当场合变得无比微妙。
严格来讲,这不亚于其他组织高层大摇大摆捧着爆米花,一旁咔嚓咔嚓嚼得开心,围观港口黑手党首领工作一样。
【嗯?难道说问为什么能联络吗?】
某个毫不知情的欠揍声音很快继续响起,完全猜到了当最让黑子哲也困扰的问题所。
【有殊办法,不过离这边的你太远的话,同样没办法传递过去,很头疼呢。】
【说起来,既然你那里能够接通,也说明的猜测准确。进一步熟练的话,说不定可以再次折返,很方便吧?】
黑子哲也持续陷入沉默。
方不方便另说,哪怕自己能够再次抵达另一边世界,将临的也会是尤为麻烦的场景。没有重大变故,五条悟不会轻易浪费这个人情。
更别说,脑内交谈什么的,这联络方式给了他一即视感。
就好像,自己某意义上也拥有了第二重人格。唯独这一点,黑子哲也不是很想跟曾经的队长同步。
胡闹完毕,跨世界通话另一头的五条悟终于肯回归正题,语气难得变得认真。
【知道你忙,也不方便继续打扰了,那么就趁着还能联络之,把需注意的地方告知你好了。】
【大致推测了一下那边世界的发展,杰没有叛变的可能『性』很高,应该会和一起通过掌权的方式改变咒术界吧,大好机会可不能放过了,但是你想找到目标没那么容易了。】
那个夏油杰后占据了他身体的存,黑子哲也想知道的事脱不开关系。倘若自己世界的夏油杰没有叛变,没有去,那个不明生物恐怕还藏暗处,意图什么全然不知。
仅有的信息,只有脑上那道看起来完全没有愈合的缝合疤。
【不过就算烂桔子光了,盘根错节的树根依旧是腐朽的,可能还会因为战力缺损的问题,比以更加繁忙。不出意外的话,那里的不会对你有恶意,就算光明磊落站“”,也会无视掉你身上的罪行,而非当做穷凶恶极的诅咒师强行抓捕。】
消完这段话后,黑子哲也迟疑着开口:“……是让放心去的意思吗?”
对的声音浅笑着,【就算打不过你也能跑得掉嘛,效率最高的方法只有这个。】
“……”
他是跑不掉该怎么说?
五条悟的言语是大实话没错,但同样的,也是最为胡来的方法。
可以说稍有偏差,便会导致黑子哲也直接临最糟糕的场景,以消失了十几年的极恶咒术师身份,咒术界彻底暴『露』。
一切都得看这边世界的五条悟,是否真的同判断中的一样,不会对自己产生恶意。
“明白了。”
黑子哲也长叹一口气,示意自己解,但真正行动时是否采纳还是未知数。
他尝试着主动屏蔽脑海中出现的声音,同给最为聒噪的部分盖上一层玻璃罩,需时再打开,意外的一次『性』成功。
到这时,已经静观许久的森鸥外才微笑着,以那双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眼眸盯着缓缓舒了一口气的少年,看似随意问询着。
“结果何?”
有办法维持两界通讯的咒术界最强,倒是有点意思。
黑子哲也顿了顿,神情微妙的不太自。
首领能快速解现状帮了他很大忙,免去很多解释的必,能直奔正题。但凭心而论,出了这岔子,本质而言是自己的过错。
只能说,幸好以两人的关系,不会意这点小『插』曲。
“还有再次往那边世界的机会,大可能不会咒术界最强交恶,以及这边的咒术师最强,极有可能已咒术界掌权。”将五条悟给出的驳杂信息挑挑捡捡,黑子哲也认真汇报道,“重点就是这些。”
“若能控制好,这倒是个颇为便利的新选择。”森鸥外沉『吟』着,神『色』莫测。
身为合格的首领,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何最大限度将现有条件转为利益。咒术界的状况尚不明了,单单是手下干部有可能再次去一点,便能因衍生出无数可能。
最直观的一点,情报。
虽说两边世界从异能大战开始发展方向便出现分歧,但就总体而言,这分歧没有大到令他无能为力的地步。就好像大体不变,世界上少了一个能力强劲的杀手,港口黑手党少了一位元老级干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不起眼的中生,正常升入高中。
那边的敌对组织不会建立起针对黑子哲也的防御体系,异能务科更没有建立他的档案。一来,许多存储机密资料的地点,对往那边世界的黑子哲也来说,犹后花园一样,任人驰骋。
剩下的问题就是……
“黑子君,你认为,那边世界所处的世界是怎样的关系?”
森鸥外丢出一个看似当状况无关紧的问题,态度远远不似平日里那般随意。
“以为中心,没能发展成的另一可能。”黑子哲也回以同样认真的答案,“差异是身上体现的。”
归根结底,没有趁假期往美旅游的黑子一家,根本不会被卷入事故,正因为这一点,导致了自己踏上那边黑子哲也全然反的道路。
研究所中,荒霸吐的意识始终是孤身一人,常暗岛战后恐怕也没能凝聚出实体,先代没有看中的杀手可以招揽。同样的,咒术界不会出现一个血洗高层的诅咒师,夏油杰中间叛变,mimic事件也会交给织田作之助解决,太宰治因叛逃,只是这一次,没人能将他的挚友救下。
他干涉的事情,真的很多。
时至今日,即便是黑子哲也自己,也无法确定,若是能阻止最初意外发生的机会摆眼,他是否还能坚定不移地作出选择。
末了,少年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轻声叹着气。
“目还不能确定这转变是好是坏,但是认为,或许能乐观一些。”
──
身为干部的黑子哲也归来之后,一系列杂『乱』无章的事很快步入正轨。
诚凛的事情不用说,向来对待任务无比认真的他,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绊住脚步,意外的爽快。
即便这所学校曾是他心仪的地方,校期间,也以另一方式结识了当篮球部主力,黑子哲也还是说走就走,毫不含糊。
至少代替首领假装监护人来签字时,中原中也还觉得,少年未免过于平静了。
就像是他曾经最为珍重的东西,今毫不乎。
另一边,关于咒术界以及一系列针对黑子哲也的问题,回到横滨后,顶层也开了一次小型机密会议。知情人士几乎全员到场,打着下午茶的名义,首领室内整整谈论了一下午。
可以说港口黑手党现有的位干部中,只有某位花钱买地位的干部不。
今横滨算不上太平,针对人虎的70亿悬赏出来后,居于明的双方异能势力不得不进入对立状态。
抓捕人虎的工作指派给了芥川龙之介,干部层无人『插』手。而得知人虎背后牵扯的弯弯绕绕后,于大局考虑,70亿便不是重点了。摆眼的利益虽大,也得考虑长远发展,不能得不偿失。
至于手下干部叛逃已久的太宰治至今仍有牵连,必时还会去侦探社找他交换情报,森鸥外向来持以默许态度。
太宰治的能力他有目共睹,今最大的矛盾点不,能够委婉的换方式借用他的力量,自然是再好不过。正好黑子哲也还能缓和双方关系,必时刻,成为纽带一般的存,他也乐得任其发展。
只是出于多方因素考虑,今的黑子哲也,事件彻底解决之,不适合长期停留横滨。
咒术界的再次接触计划不变,稳妥为主,哪怕有隔壁世界的五条悟本人保证,也不可贸然行动。这方问题,便依了黑子哲也本人安排,趁他入读洛山的时候,想办法迂回接触。
手续办好之,他仍有少许余裕,回去处好高中短暂的人际关系。
这边是黑子哲也出现体育馆的缘由。
高中开学到现将近两个月,全大赛的地区预选赛则开学后一个月打响,今正赶五月的尾巴,东京地区预选赛也临近尾声。
通常情况下,地区预选赛参赛学校水准参差不齐,除去个别几所远近闻名的强校,其余大多数学校,多半来走个过场,球赛也没有什么观赏『性』可言。
正因,预选赛几天的比赛,多半会草草挑个当地学校的体育馆,借用场地完事。到后期择出强校,场地才会选正儿八经的大体育馆,也是到这时,观众才会座无虚席。
但这基本跟未加入篮球部的黑子哲也没有关系。
值得庆幸的是,双方世界黑子哲也互换的时间,恰好赶预选赛正式开始之,这才不至于出现干部下场狂虐小朋友的场景。
即便实现了双方世界通讯,回归后的半个月以来,两边再没有主动联络过。
或许是出于对成为黑手党自己的惧怕,身为学生的黑子哲也,似乎并不想跟这样的自己聊聊。又或者是回归后学业篮球成为首当处的事,投入比赛的他,再无精力顾及其他,两人竟诡异的没有交谈。
五条悟的声音同样没再响起,姑且不论他能够联络到黑子哲也原是什么,显然,不想暴『露』那边世界黑子的情况下,他不会主动接近,也就断绝了远程『骚』扰的可能。
观众席某处不起眼的角落,身着便装的黑子哲也捧着香草『奶』昔,一阵压过一阵的喝彩声中,向来平静的孔划过一抹异『色』。
被冠以历战的王者称号,秀德高校地区预选赛爆冷,输给了一所建校才两年的新高中,这场景可不多见。
不虚行。
身为曾奇迹的世代光芒笼罩下逐渐暗淡的影子,黑子哲也再清楚不过曾经队友的实力。
哪怕火神大他看来才能不次于那五人,想成长到同一高度,还需不少时间。没想到他的球风跟诚凛高速进攻风格正契合,打出不菲的进攻力,居然真这么早正式比赛中赢过奇迹的世代所队伍。
更难得的是,几小时诚凛刚赢过另一所实力不菲的学校,一天内两场高强度比赛,超常发挥不外乎于。
别是火神大,最后的压哨球防守绿间,明明已经被假动作晃过一次,最后竟然强行起跳,成功拦下至关紧的一球,否则胜负可难说了。
“果然没有看错,倒不说是意外之喜吧。”隔着人头攒动的观众席,远远眺望着赛场的黑子哲也,不禁喃喃自语起来,“那边说不定真有可能……”
真有可能成为日本第一。
自己看中的是诚凛的团队协作,这行为堪比随机抽签抽到上上签,或者是抽卡一发入魂。入学后居然附赠一个才能出挑的新选手,恰巧他还很适合成为光,能最大程度发挥影子的力量。
以至于期勉勉强强弥补了那位7号中锋、木吉铁平不的缺陷,但他若是再不归队,后期可就难说了。
毕竟即便是他都能看出来,绿间真太郎跟秀德的磨合,还有很长一段路走,那支球队的上限远远不止于。再加上两队王牌『性』差到极点,诚凛能赢,同样免不了这方因素。
对上其他几所奇迹的世代所队伍,恐怕就不像今天这样幸运了。
黑子哲也避开人群,反方向来到观众免进的休息室,仗着自己存感低微,先一步来到尚且空无一人的房间,随意坐角落,静默等候着。
实话说,这些赛场上拼搏的高中生,就算再怎样挥洒热血,都他并无多大关系。自己对高中篮球界关注归关注,却因为不可能真正涉足,连这份关注也淡了几分。
看高中生打球,就当做闲暇时间的爱好好了。
观众离场的喧嚣声逐渐远去,当然了,以黑子哲也的感官,休息室也不会安静到哪去就是了。很快,少许嘈杂而凌『乱』拖沓的脚步声『逼』近,不知道状况的话,还会以为是身体僵硬的僵尸来袭。
比赛终了,热血同样褪去,一天两场高强度比赛的疲惫感随之而来,同铺天盖地的浪『潮』,急速压垮诚凛众人的神经。
休息室大颤颤巍巍被推开,疲惫感尽显的少年慢慢吞吞入内,连座位都顾不上坐,有的干脆直接原地瘫倒,动作缓慢到连七老八十的退休老大爷都比不上。
火神大状况尤为突出。
他艰难靠墙角坐下,来不及喘口气,眼角余光便发现身边黑压压一片,显然不是墙壁应有的颜『色』。
有个身形稍显单薄的存,比他先一步占据角落。
“……黑子?”
艰难转过头去,待看清了少年的目,火神大难得没有像平时那样被吓一跳。或许是比赛将他的精力尽数耗干,早没有余力乎其他,连惊叫声也无法发出,到头来,只能被迫冷静。
但这也无法免去他的质问。
“什么时候出现的?!”
“晚上好。”黑子哲也微微颔首,压根没有回答无关紧问题的打算,由衷感叹道,“很精彩的比赛,意外的很辛苦啊,火神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火神大顿时一噎。
这话听着像赞叹,但总觉得莫名不对味,半晌后,才勉强反应过来。
“是看笑话吧?你绝对是看笑话吧?!”
对这通暴躁怒吼,黑子哲也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甚是无辜,还一本正经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怎么会,是意来祝贺诚凛打入决胜循环赛的。”
“怎么了,居然还有精力这样吵──呜哇!!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是被火神大一惊一乍的表现吵到了,本就日常脾气暴躁的日向顺平黑了脸,只是头刚转过去一半,立刻被本不该出现休息室中的身影吓了一跳。
“一开始就了。”黑子哲也微微躬身,“晚上好,诚凛的队长。”
“啊……嗯,晚上好。”
不是自己社团的后辈,再加上黑子哲也本身学校已经算是传奇人物,『乱』七八糟的传言一茬接一茬,没完没了。日向顺平下意识熄了声,没有继续让自己的脾气显『露』。
总觉得,黑子哲也给人的感觉,比上一次见还显得生疏。
另一边,终于抓住重点的火神大追问说:“意来……说起来,最近完全没有进去学校啊,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已经有好好被劝退了。”
“喂!”
话题走向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倒不说,黑子哲也给出的回答总是预料之外。
自开学以来,到现总共连两个月都不到,黑子哲也的出席率已经惨到不忍目睹。也就刚开学的时候偶尔还能逮到人,但是翘课次数过多,老师那的印象早已跌落谷底,5月开始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学校,据说家访也无人应答。
今居然出现休息室内,不禁让人怀疑,他这段时间究竟做些什么。
但黑子哲也说什么?劝退?就算他出勤率再怎样离谱,到目为止,欠席满打满算顶天五十,没有其他恶劣情节的话,不至于劝退才对。
他还以为最多只是留级。
“其实是工作上的变动,接下来一段时间,无法继续东京停留了,这次也是意来告别的。”黑子哲也认真解释着,当然最关键部分信息被他有意模糊了,本质上并不算说谎。
脑内一片混『乱』的火神大一僵,这才将一些不着边际的猜测挥散,口吻颇为无奈。
“家里的工作变动吗?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假期有时间的话,会履行自己的约定,这点还请火神君放心。”
“谁担心那个了!”
原本还想着反驳一下的火神见对方不似玩笑的神情,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把话说清楚,只是感到头大无比,半天才吐出一句:“真是的……”
说真的,他压根没有意黑子哲也以说过的协助,给一队高中生配备专营养师太奢侈,听着也离谱。但对方显然是认真的,总想找机会实现。
接触久了后,火神大才隐隐有所察觉,黑子哲也的消费观似乎有点问题。
难不成他先玩笑般说得每天手上经过多少流水?几亿?还是几百亿来着?这些都是真的?
奈何今并不是适合问出这问题的场合。
简单交谈过后,黑子哲也见一群高中生早已精疲力尽,索『性』主动上一步,提议道:“正巧现外天气不是很好,方便的话,到附近找家店休息何?账算头上,当做段时间麻烦篮球部大家的赔礼。”
鉴于双方并不熟,身为队长的日向顺平自然不好接受这份好意:“麻烦什么的,其实完全没有,呃……”
日向顺平努力回想过往,试图找出黑子哲也所说让他赔礼的部分,但这部分记忆压根不存,他自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说到底,只不过想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少年眼神愈发坚定,说着看似不清不淡的话语,实则强硬到压根无法拒绝。
“请不推脱。”
感觉自己被放火上烤的日向顺平:“……”
明明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学生模样,为什么他的气势那么强!
──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天气是比赛正式结束后变的,惊雷过后,撕裂夜幕的闪电随之而来。
不知是否预兆着什么,冰凉雨滴落下后,带来的并非只有气候『潮』湿凉爽的夜晚,随着无数雨点重力的牵引下坠落地,积水处晕开涟漪,很快又被全新的波纹取代。
比赛刚结束的体育馆附近,随意店铺房檐下避雨的橙发青年掐灭烟,神『色』晦暗。
中原中也不清楚自己出来是否为正确的选择。
首领难得宽宏大量,办黑子哲也的洛山入学手续没有急于一时,动作不紧不慢,似乎故意表达出不情愿的一,作息给另一方看,也算难得给两人空出了近半个月的腻歪时间。
好这期间,横滨没有什么紧事需中原中也处,他便顺势留东京,帮着黑子哲也处原本交到他手上的公司交接,意外享受了一把日常生活。
或许首领察觉到了什么也说不定。
谁叫两位干部之间的感情问题容不得人小觑,更别说他彼还是明里暗里组织两大战力担当,重『性』无限放大后,本属于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也不能继续放置忽略边缘。
两人之间的问题,并非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当然更不可能无中生有。它自一开始便存了,始于扭曲的开局,始于中原中也强硬的求,无伤大雅,却比洁白墙壁上唯一的墨点还扎眼。
不去深究就好,但有时候,即便是全程清醒的人,偶尔也想任『性』轴一次。
中原中也正处于这状态。
他对那群一个个长得像长丝瓜似的高中生打篮球没兴趣,拒绝了一同往观赛,黑子哲也遗憾的注视下,不自地撇过头去。
到头来,中原中也还是随便找了个变天了个借口,揣了把伞,不知不觉间换到体育馆附近等候着。回过神时,烟已经抽了一支接一支,周边店铺的招牌灯不知何时也亮起。
多年处下来,他对黑子哲也得习惯再了解不过,小到喜欢的食物、颜『色』一类的喜好,大到他的思维方式、接下来会做出何选择,这些没人比中原中也更清楚。
但他就最近,不得不正视起来一个最现实不过的问题。
两人之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不会影响到他的关系稳定,彼都是对感情十分认真的人,自夸说一句,绝对是很适合结婚的那一类。
当然了,两个适合结婚的人凑一起,绝对能把日子过得很好,根据以往经验来看确实,公私也权衡得当,大摩擦从未出现过。但同样的,就算他不一起,照样能过得很好。
总是想着这样就好,他是黑手党,能够珍重彼已极为不易,无需奢求更多。
但直到最近,黑子哲也接触到了曾经最为珍重的羁绊,为了组织的利益着想,智到连他都有点看不下去的地步,那些存已久的小问题这才浮出水。
这是不影响他的关系没错,但即便身为黑手党,更为浓烈的情感,心底稍微向往一下,也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吧?
骤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几分钟头顶塑料棚还被雨水砸得噼里啪啦响,今声势褪去大半,唯有『毛』『毛』细雨轻飘飘落下。
“那家伙,是不是太『逼』着自己了……”
没必将过往一切全部舍弃。
中原中也喃喃自语着,微不可查叹着气,眼角余光撇到不远处街角走过的两个高挑身影。颜『色』太过显眼,想不注意都难,其中一人头发连带衣服看上去像根刚出土的胡萝卜,光是那头标志『性』的绿『色』头发就足够证明身份。
是黑子曾经的队友啊……不过都这个点了,以黑子的习惯,应该已经抵达了才对,难不成先恰好错过了?
他推测没错的话,黑子哲也应该会来到这家距离体育馆最近的大阪烧店,跟那群高中生一起。
正想着去店内看看情况,还没等中原中也迈开腿,原本渐缓的雨势毫无征兆猛烈起来,伴随阵阵稍显刺骨的冷风,头顶塑料棚又一次被吹得呼啦作响。
某个半旧不新的纸箱,突兀闯入青年的视野余光。
“嗯?”
中原中也猛地扭过头去,迟疑探出身子,利用重力『操』纵防止雨水沾湿衣物。
“……狗?”
看清纸盒中的东西后,本就对狗好感度拉满的青年忍不住将纸盒内的小东西抱起,动作颇为局促,像是不敢信都市传说一样的情节落自己身上,却怎样也掩盖不住眼中光亮。
横滨那地方,路上捡个孤儿容易,捡只野狗反倒稀罕的不行。
“是柴犬吗?蓝『色』眼睛的,真少见啊,说起来柴犬有蓝『色』眼睛的吗,难道是哈士奇?”
对这『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很没辙,更别说这还是他最喜欢的狗,中原中也抱着皮『毛』有些湿的幼犬,试图利用自己对狗算不得专业的了解,分辨出它的品。
“看着也不太像啊,就是柴犬吧?”
“汪!”
幼犬十分应景地叫了一声,尾巴甩得飞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主人抛弃的事实,全身心投入到对这个橙发青年的喜爱之中。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心软了几分。
到底是谁,居然敢丢弃这么可爱的狗狗!
他手法生疏地捋了捋背『毛』,见幼犬没有任何感到不适的表现,动作放开些许,同时又忍不住叹气:“这恶劣天气,把你丢下的人真不负责任。”
“汪!”
“想跟走吗?”
“汪汪!”
可恶,好想养!好想照顾它一辈子!这么听话亲人还合他眼缘的狗,还是第一次遇到!
再说自己根本不可能放任这个小东西自生自灭。
中原中也艰难扯着嘴角,才勉强没有让笑容太过张扬,即便,嘴唇也抿成了一条诡异的弧线。
他清了清嗓子,期待感满溢而出,语气所未有的郑重:“就当你同意了,以后你的主人就是了,名字取什么好──”
“中也君还是一既往的喜欢狗呢。”
“!!!”
青年的脸唰的红了一片,僵硬扭过头去,见到某个过于熟悉的身影后,连语气都拐了调。
“咳,黑子,你来了啊。”
糟糕,黑子哲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注意力全放狗身上了,以至于完全不知道。
喜欢狗不是丢脸的爱好,但这对着狗自说自话的场景过于微妙,哪怕被最亲近的人看到,也难免会感到红耳赤。
好黑子哲也完全不乎这点,他的注意力同样放幼犬身上,很快接受了家里马上多一个新成员的事实,缓步走上去,轻轻抚『摸』上幼犬头顶。
“也很久没有养过宠物了。”他感慨道,“以家里有一只黑猫,跟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出事之已经寿终正寝了。”
“养本部的话,不知道首领会不会同意,毕竟家里经常没人,一个人会很寂寞吧。”少年浅笑着,“让黑蜥蜴遛狗会不会太夸张了?”
然而他没能得到回答。
因为中原中也正望着他的庞,怔怔出神:“好像……”
“嗯?”
“眼睛。”
“眼睛?”
连续两次反问下来,青年这才从捡到的狗跟恋人很像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立刻替自己辩解着:“不不不不是说那个、不是说你像狗,是它很像你、也不对、总之就是──”
黑子哲也无表情提出过于糟糕的共同之处:“被丢下这一点?”
“不是!!”中原中也只能疯狂摇着头,也意识到对方完全是故意的,一口气又憋了回去,“真是的,越描越黑了,你的恶趣味到这时候尤为显着啊。”
他都差点忘了,别看黑子哲也看着正经,他本质可是爱好看别人为难的天然黑。
“跟很像的话,叫黑子二号何?”黑子哲也也不管话题是否跳脱,索『性』有什么说什么,给出认真思考后的意见。
“……真是简单粗暴的取名方式。”中原中也无奈吐槽,“平时怎么叫?二号吗?”
“汪!”
幼犬仍旧十分配合,用那双跟黑子哲也一模一样的椭圆形蓝眼睛回望。
“这是答应了吧?就当你答应了啊,以后你就是二号了。”
被过去抛弃也没关系,这不是又找到家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