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韩行秋被杀了,就是死在了马承安的家门口。
其中嫁祸、诱导警方办案思路的目的可想而知。
如果凶手杀害关旭彤,是有自己的杀人动机,那么杀害韩行秋,大概率就是杀人灭口。
凶手一定是怕我们从韩行秋的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从新川村三队的路线来看,韩行秋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害的,而且凶手早就埋伏在马承安的家门口的稻秆垛附近,等着韩行秋路过,突然发起攻击。
张永顺,韩行秋,马承安,三个和死者关旭彤有关的男人……
凶手先是嫁祸韩行秋,现在又嫁祸马承安。
这说明凶手已经很着急了……
凶手着急,对我们来说确实一个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因为他越是着急,就越会做一些什么自作聪明的事情。
所以,凶手着急,而我们却一点也不着急。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两辆警用面包车驶进了村子。
这是时隔两天,新川村又一次迎来了法医。
这几天,真的是不太平啊。
走在前面的是江听白带领的技术队,队伍后面的是法医任秋石和法医助理曾岚。
他们的表情都很是严肃,手中提着各自需要使用的勘查工具,朝着警戒线走来。
技术队立刻投入到了现场勘查的工作当中,各种勘查设备一同上阵,手中的刑事勘查相机闪光灯不断。
“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没有搬运的痕迹。”江听白看了一下案发现场后,认真地说了一句。
看来我们推测的没有错,韩行秋确实是路过这里的时候,突然遇害的。
技术队在尸体附近进行了仔细的勘查,没一会,我们就在稻秆垛侧面的泥土路面上,发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脚印。
“凶手应该是从这里爬上的稻秆垛,然后就一直趴在稻秆垛上等待着韩行秋的到来,等韩行秋路过的时候,凶手突然跳下来对韩行秋发动袭击。”黎梦看了看眼前的楼梯形的稻秆垛,正好可以爬上去。
江听白点了点头,他虽然有些发胖,但身形依旧比较灵活(相对而言罢了)。
江听白爬上了稻秆垛上面,这里果然不出黎梦所料,发现了卧伏痕迹。
“这个稻秆垛有一人多高,如果不是特意观察,很难发现上面趴着一个人,毕竟在路过的时候,会留意身边的稻秆垛呢。”林子凡认真地说了一句。
“而且当时是夜里,那个人可以完全遁身于黑暗之中。”薛杭抬头看着稻秆垛上面的江听白,淡淡说着。
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除了那一个脚印。
江听白立刻带着技术队对脚印进行了拍照固定和痕迹提取,与此同时,任秋石和曾岚也走到尸体旁边,开始尸检工作。
“血液已经凝固,尸僵已经非常严重了,而且还有继续的发展趋势,死亡时间至少要在七个小时以上,但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任秋石检查了一下尸体后,认真地对我们说着。
“七个小时到十二小时之间……”我喃喃了一句,看了看手表,沉声说着:“现在是上午九点半,那么他的死亡时间就是昨晚的九点半到今天的凌晨两点半之间。”
“他是怎么死的?”我定了定神,追问了一句。
任秋石和曾岚在尸表检查了一下,韩行秋的衣衫非常完整,白色的商务衬衫非常干净整洁,除了溅上的血迹之外,连一点尘土都没有。
特别是他的衬衫还整齐地塞在腰带里,一点也没有乱。
“他是突然被袭击杀害的,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连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曾岚认真地说着。
“血迹都集中在死者的上半身,特别是死者的头部位置,致命伤一定在头部。”任秋石说完,和曾岚来到韩行秋的头部位置。
死者的头顶血肉模糊,有明显的颅骨骨折,死因是严重的颅脑损伤。
“没有明显的利刃创口,按照骨折线来看,是钝器损伤。”任秋石认真地说道。
曾岚上前轻轻触摸着死者的颅骨骨折线,发现了断裂塌陷的颅骨痕迹非常平滑,有一个明显的塌陷凹痕。
“这个钝器至少要有拳头粗细,是木棍吗?”曾岚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任秋石也判断出了这一点,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沉声说着:“这里是村子,想要找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棍并不困难,特别这种木棍家家都有,农具的把手就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手持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棍蹲伏在这里,在韩行秋路过的时候,袭击了他的脑袋?”林子凡看着任秋石,认真地问着。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任秋石点了点头。
这是一起关旭彤被杀案的衍生案件,现在韩行秋的确切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杀害关旭彤和杀害韩行秋的凶手是同一人,只要找到了关旭彤被杀案的线索,就能找到凶手。
“老秦,这个脚印也是一个四十二码的运动鞋。”江听白将采集的鞋印进行比对之后,忽然对我说道。
“嗯?”我忽一皱眉,凑到江听白身边,认真看着照片。
江听白手里拿着一张关旭彤案发现场的鞋印照片,还有刚刚拍摄过的现场鞋印照片。
我虽然不是痕检专家,但还是可以看出,两张照片的鞋印是一样的。
特别是经过处理之后,照片上的鞋印纹路都非常清晰。
“凶手两次杀人穿的是同一双鞋。”我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凶手一定是害怕换鞋之后,留给咱们更多的线索,所以才穿了同一双。”黎梦看了一眼照片之后,缓缓分析道。
“看来凶手对咱们的案件侦破进度很了解啊,甚至连咱们掌握了什么线索都已一清二楚。”江听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着。
“先让法医把尸体带回去尸检吧,咱们还要留在新川村,凶手最近一定会有大动作。”我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