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什么最有名?
一直到了新天朝,都脱不了“胡同”二字。
当然,它们有的换了马甲,或叫街巷,并不代表,就不算是胡同了。大明的京师,就有胡同一千一百多条,错落有序分布在内外城。
若是清代,提到北京,自然脱不去“八大胡同”,胭脂盛事。南边的佳丽,吹拉弹唱,最是软语温香。北边的旗人女子,身材高挑,相貌姣好。南北两帮“鸿沟俨然,凛不可犯”,竞争之下自然百花争艳。
有一等妓家,谓之“清吟小班”,喝茶,宴饮,填词弄区,引得一般达官显宦飞蛾扑火。一等之下的,谓之“茶室”,这可不可是单喝茶水,这些美貌妓女,文化涵养不及一等,却也有商贾富户,一掷千金的也有。三等的,养的妓女不出挑,自然只能做些小商人和小掌柜的生意。
最底层的,叫“老妈堂”或“暗门子”,上不得八大胡同的台面。听名称也知道,多是些年老色衰的,又脱不了这个营生,只得继续卖些皮肉钱,赚的是些苦力脚夫的钱。
这形形色色,各阶层的纠缠,才将八大胡同造就得名动中外。
但这是明朝,礼教森严,又偏遇上个最是不羁的朱厚照当皇帝的正德年间。
这一夜,天才刚擦黑,青松挑着一盏琉璃灯,小心照着自家少爷,穿梭在京师的大小胡同间。
他见着二爷似乎对这些矮房子很有兴趣,很是不解。陈家在高邮的宅子,是按着徽人的习惯建的,院子套着院子,也总归是要比别家的高些。京师天又冷,房子又矮,青松不知道入夜了,自家二爷还出来看这些院子,有啥意思。
街上的积雪又厚了些,这等天气厚底官靴好是好看,行路的话,踩了雪积雪化水,钻到鞋子里再积成冰的时候,能把人脚趾头冻掉。
陈圭倒是做了完全准备,本来就没打算坐轿子,自然穿了密封严实的皮靴子——他看一眼冻得跳脚的小青松,愈发觉得自己英明无比,黑灯瞎火的,丑是丑的,保暖才是正理。
就在青松抓着琉璃灯柄的手,都开始冻得打颤的时候,自家少爷终于在一座四合院子前停了下来。这一路上,少爷又不让别院的管家送,也说叫顶小轿子,他们问了许多人家,才找到这地方。
这宅子外面看着甚是普通,就在青松想,这会不会也像府上的别院一样,是所大官员的外宅,或是府上的世交,为了二老爷,少爷趁着夜色掩护,来拜访,也算是正理。
这样想着,那被冻僵的手指,可能就算是在为府上出力了,我们聪明伶俐的小书童青松,对自己腹稿的这一番说辞,极是信服,只觉得那手都不冷起来。
哪里知道,自陈圭上前一推虚掩的门扉,扶着门框的,在屋檐下两个大红灯笼映照下,是双芊芊玉手,青松就觉得这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就算是外宅别院,官宦世家,也全然没有女子当门子的道理!
等到那半掩在门扉后的女子,连脸都没露出来,回旋身,荡起一阵香风,娇嗲嗲向院子里喊道:“妈妈,来客了!”青松就是笨成一只猪,都知道了,他们主仆二人来得是什么地方。何况青松聪明伶俐小书童的身份,是被眼界甚高的王伦坐实了的。
上辈子泡妞靠实力,没去过红灯区的小陈哥,这辈子穿成个十三岁的半大娃,眼见着好友能正大光明去私巢子,陈二少心里岂能不羡慕?
倒不是说他精虫上脑,只是人的好奇心总是有的——哥不说嫖,连看看名妓都不行?小小高邮有什么名妓,出了个拔尖的小长春,被王伦收了私房。秦淮河倒是出名,出了八艳的地方,总是要“人杰地灵”些的。
倒是陈二爷先是人小言微,又怕被揭穿穿越者的身份,很是夹着尾巴做了一阵人。交了王伦这样的“狐朋”就算是出格了,要是说准备去见识下秦淮风月,肯定是要被老太君几棍子敲死的。
等到掌了家,马不停蹄赶到京师来,身上担子太重,他脑子里那点风花雪月的念想,被北方的风雪一冻,早就僵死了。只是现在天将机会又放在他面前——进不进?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啊!小陈哥只当没看见青松一脸失望,不敢相信的眼神,抖抖脚上的积雪,就踩上屋檐,推开了那扇,刚被美人倚靠过的门扉。
二少爷的形象,瞬间从雪夜为叔父奔走的孝顺子侄,变成了一到京师,就迅速堕落的纨绔败家子。青松苦着一张脸赶紧追进去,边跑边想,那自己一同来,岂不就成了戏文里引诱小主人堕落的,其心可诛的奸猾之辈?
陈圭进了院子,来不及打量下布置,就被两个小厮请到偏厅去看茶,一盏果子茶喝到一半,被人叫做“妈妈”的老鸨子,躲在窗外将陈少爷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这小少爷身上的穿的衣料子,低调是低调了些,但挡不住她千百恩客里练就的一双火眼金睛。
最主要是陈圭喝了盏热茶,又被厅内的暖炉一烤,有些发热,忍不住去了外批的一件袍子,露出腰间精细白腻的玉佩,和沉甸甸的袖袋子——不是银钱带的多,袖子如何会沉甸甸的?
再一看,这小少爷,人端杯茶给他都知道要给赏钱,这样知情知理的富家少爷,这年头可不好遇上啊。最让妈妈满意的是,这样的好女婿,开口不是京音,这才是好上加好的事情,就是怎么了,天高皇帝远,起码不会有长辈打杀上门。加上长得俊,哪个姐儿服侍起来不开心?姑娘们高兴了,哄银子的手段,才愈发见涨。
陈圭不知道自己满足了老鸨子所有关于“好女婿”的定义,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一股凉意油然而生,他放下茶盅,正要找找源头,窗外的老鸨子,早就站直身来,理了理头发,两步三摇走进小厅中。
陈圭打量这进来的妇人,三十岁出头,黑发抹着头油,乌黑亮泽,穿着蓝底红花的袄子,配着一条素色裙子,脸上擦了些脂粉,眉中间藏着一颗红色胭脂痣,笑一下眼角都是细纹。
若不是她这年龄,在这种地方,除了老鸨子别无他职,陈圭必然不肯信,这样的熟女,会是电视小说中,吃人不吐骨头,又多长得一脸肥肉的老鸨子!
熟女老鸨子见这小少爷一脸呆气,活像没见过女人的,心中猜测,必然是在家中长辈管得严,不知风月,这样的人落在了她家姑娘手里,岂不是天要叫她发一大注财?
老鸨子心里高兴了,脸上的笑容自然有几分真切,那种见了活金山的目光,落在陈圭眼里都觉得这熟透的妇人,太不知道遮掩了,连忙咳了两声。
老鸨子风月场上的高手,丢点儿人算什么,大方笑道:“奴夫家姓苏,相熟的都叫声一秤金,公子叫声金妈妈就是。”
陈圭前辈子学中文,又爱明清小说,听到说夫家姓苏,相熟的叫她声一秤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
天地神君,陈圭再是想不到,自己穿越后除了张永,见得第二个名人,居然会是《玉堂春落难逢夫》里的一秤金!
最主要的是,这书上,可没写,一秤金是个貌美熟妇啊!
被这样香艳际遇搞得头昏的小陈哥,悄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我靠,疼!
筒子们,关键时刻,狐狸渣求下收藏哇~~~
满地打滚,不给不起来。。。。
咳,先爬起来推荐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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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类乡土,已上架,可放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