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完全开放的圆林,虽然有院墙和门,但任何人想进去都可以直接走进去,甚至连看门的人都没有,只有两个中年妇女在打扫卫生,看上去也是华人。
一座八角凉亭里,两个老年人在下中国象棋,旁边围着六七个人在看,大多都是华人,其中也有两个白人老人。
石天走了过去,问道:“打听个人,有个叫赫马的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下棋和看棋的人闻声都转过头来看着石天,不过没人回答他的话,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观棋人中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华人。那中年人微笑道:“我就是赫马,你是石天先生吧,请跟我来。”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走在前面带路。那些老人见中年人自己回答了石天,又聚精会神的开始下棋看棋,只有那两个法国老人看石天的目光有兴奋,显然已经认出石天,不过并没有跟来。
中年人边走边道:“梅希儿几分钟前刚给我打了电话,你要来找我,不过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没来得及有出门迎接,实在不好意思。”
石天见他得客气有礼,毕竟是自己要找他帮忙,便也难得的客气道:“是我冒昧上门打搅,赫马先生不用客气。”
中年人笑道:“石天先生为我们中华儿女大大争了口气,踢得英强队人仰马翻,而且一到巴黎就成为救人除匪的大英雄,是我请都请不来的客人。赫马是我的法国名字,其实我姓马,单名一个淋字。石天先生不见外地话,可以叫我马淋,或老马。”
石天了头,当然不会真用老马称呼他。别马涵只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就算是百岁老翁,也老不过自己。不过石天见马涵不但将住处建成中式圆林,而且遇到同是中国人就用中文名字介绍自己,很不忘本,顿时觉得亲切了许多,一路与他闲聊起来。
走了一百来米的弯曲路,绕到一座假山后面,眼前出现一座两层高的庭院,空地地架子上还晒着几件衣服。显然这里才是马淋真正居住的地方。一楼外间是个大客厅,摆放着的大多是木制的雕花家具,但都是普通木料。看起来显得有些俭朴,但打扫得很干净。
马涵将石天和巴佚克直接带到二楼,在一间能看见整个花圆的厅里坐下,亲自为两人泡上一壶茶后,问道:“石天先生来的目的梅希儿已经告诉我了。不知你要什么样的面具?”
石天道:“随便吧,只要让人认不出来就行。”
马淋轻松的笑了笑,道:“这要求不高。很容易做到,一般我为别人制作面具的收费是十万欧元一张,不过石天先生是梅希儿介绍来地,又都是中国人,价钱方面我可以给你打折。”
石天道:“价钱不用打折,时间越快越好,最好马上就给弄几张出来。”扭头对身边的巴佚克道:“给钱,先付个十张的钱吧。”
巴佚克以他商人地思维,觉得一张面具做得再好。十万欧元还是有贵的,但石天吩咐下来他哪敢犹豫,忙拿出支票本写了一张一百万欧元的支票交到马淋手中。
马淋微微看了一眼支票,收入口袋里,微笑道:“石天先生真是慷慨,那我就不推辞了,不过我可以为你制作十五张面具,另五张算是赠送的。这并不是我一定要便宜石天先生,而是因为一般人找我只做一张面具,很少有人一次要做十张的,简直是批了。况且又是为同一个人做,制作第二张地时候就可以使用同一个模具,后面的也是如此,能省去不少工夫和时间,所以也请石天先生不要推辞。”
石天不在乎多几张面具,也懒得“还价”,头同意。巴佚克心里对马涵坚决不占便宜的品德大为赞赏,刚才嫌贵地想法顿时一扫而空,不过对十几张面具竟然价值高达百万欧元更加觉得惊奇,心想这人不像是漫天开价的,忍不住问道:“马涵先生,制作这种面具的材料是不是很贵?”
马淋看出巴佚克心中的疑问,坦然道:“确实不便宜,不过用这一百万欧元全部采购材料的话,可以堆成楼下的假山那么高了。只是这是一门难度很大的手艺,目前能做这种面具,并让人看不出真假的高手除了我全世界不会过五位,找他们做一张面具的价格一般在五之十万欧元之间,所以我只好把价格定在十万欧元,免得让人觉得技不如人,并非成心谋取暴利。”这口气显然在他地技术高过其他几人,十万欧元的价格对他这种高手来已经不能再便宜了,否则等于是砸自己牌子。
巴佚克虽然没听过马淋或赫马的名头,却知道梅希儿在这一行里是非常有名的,她推荐给石天的人当然不会是浪得虚名的庸人,否则主人怎么会亲自跑来找他,忙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因为从来没接触过这一行业,才问出这么愚昧的问题,马先生不要见怪。难怪马先生在巴黎能拥有如此规模的圆林,想必有许多人慕名求马先生制作面具吧?”
马涵却摇头道:“肯花这钱做面具的基本是为了掩饰身份,一般可以分为两种人,一种是石天先生这样的大明星,另一种是罪犯。我虽然喜欢钱,但从不为罪犯做面具,否则等于成了帮他逃脱惩罚的帮凶,拿了这种人的钱会让我寝食难安。可惜不是每个明星都象石天先生这样怕被人认出来,更多人反而怕别人不认识他,所以找我做面具的人并不多,除去为一些影视公司制作粗糙且不值钱的道具外,一共只卖出过十七张真正的仿真面具,从我出道到现在,平均一年都没有一张。”
巴佚克对马涵刚才不占便宜的作风已经十分佩服,此时更是肃然起敬,叹道:“马先生有此原则,实在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