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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里头去县里的路不好走,一路颠簸,而且因为是春天的关系,几乎每天都得下一场春雨,所以这路就更是泥泞不堪,镇长的马车就是用板车给改造的,俩轱辘一个罩子,里头也没有垫什么被褥之类的,硬的不行,这一路颠过去,差点没有要了赵纯良的老命,等临到县城的时候,这马车在冲一个小土丘的时候,马脚下一打滑,整辆马车就倒了,而赵纯良直接就摔进了一旁的泥潭里,弄了一身的泥水。
本来身上穿着棉袄,这棉袄容易存水,赵纯良这一身的泥水全部挂在了身上,他本就怕冷,眼下棉袄一进水,就没有了什么保暖的功效,不过脱了外头又是阵阵的阴凉的春风,赵纯良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把棉袄给脱了,就穿着那棉袄朝着县城的城门口走去。
他倒是想继续坐马车,不过马车翻了,马也跑了,他只得走路。
好不容易走到了县城城门口,赵纯良被人给拦了下来。
大汉国的国人出门,都必须带有路引,所谓的路引,就相当于是身份证明,证明你从哪里来的。
赵纯良是被王一行爷俩给救的,镇上也没有要求那么多,所以就没想着去弄路引,眼下到了城门口,被人给拦了下来,赵纯良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个黑户。
黑户就没有办法进城,没有办法进城就没有办法找到王一行。
赵纯良站在城门外,琢磨了许久后,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后,找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然后抓着那石头朝着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的守兵看到赵纯良,一眼就认出了赵纯良之前来过,毕竟,赵纯良现在一身的泥,看了一眼绝对就能让人印象深刻。
“没有路引是进不去城的,你别来了。”守兵不耐烦的对着赵纯良挥了挥手,没想到赵纯良竟然不听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这守兵好奇赵纯良要干嘛的时候,忽然赵纯良抡圆了手,直接朝着他就丢了一个石头过来。
啪嗒一声,这石头正好砸在了守兵的脑门上,虽说赵纯良力气不大,但是架不住这是石头,那守兵的脑门立马就破了个口子。
这下事情就大了,一大群的守兵立马冲到赵纯良身前把赵纯良给按在了地上然后又是踢又是踹的。
赵纯良力气没有多少,但是这身子骨却是硬朗的很,被怎么踢怎么打,那都一点事儿都没有。
“带回牢里头关几天,特么的,这小子挺大胆,回头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于是,赵纯良就这样被人给压着进了县城。
县城比平窑镇热闹的多的多,到处都是亭台楼阁,路上人来人往。
赵纯良一身的污泥,还有拳印脚印啥的,被人给压上了一辆专门押人的囚车,然后被人给从城门口给带到了县衙。
县衙的后面就是监牢,赵纯良是个黑户,连身份登记都不用,直接就被人给送进了牢房里。
这牢房就如同是猪圈一样,味道十分的恶心,他不比神州的现代化监狱,在这里头你吃喝拉撒都得在牢房里,也没有什么马桶,就一个木头放在那,拉屎撒尿都在那地方,而且也没有什么通风设施。
赵纯良进到牢房里,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牢房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三个人,这三人模样都比自己干净清楚。
“犯什么事儿进来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上下打量着赵纯良走到了赵纯良的身前问道。
“明天要砍头的那些庸医,在哪里?”赵纯良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自顾自的问道。
“你小子,老子问你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问老子话了,找打不是?”那年轻人怒视着赵纯良,抬手一个巴掌就要打过来。
赵纯良虽然功力全失,但是好歹以前也是个练家子,这一巴掌打的柔弱无力,赵纯良稍微往后一仰,就把这一巴掌给躲了过去。
“你还躲?”那人恼怒不已,抬脚就朝着赵纯良踹了过去。
这一脚赵纯良有心要躲,但是无奈身体跟不上自己的意识,直接就被踹中了小腹,然后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是个练家子呢,原来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孬货。”年轻人咧嘴一笑,抬脚又在赵纯良的脸上踹了一下,没想赵纯良却是一个抬手抓在了他的脚上,而后用力一抓。
“哎呀!”年轻人一个脚下不稳,直接仰面朝上摔在了地上,脑门用力的撞了一下地板,整个人瞬间就头昏眼花了,而这时候,赵纯良趁势一个上爬,整个人直接压在了对方的身上,然后将一块碎石头抵在了对方的喉咙上。
“敢动一下我就切开你的喉咙。”赵纯良黑着脸说道,他本是一个杀戮过无数人的杀神,眼下力量尽管全失,但是那一身的气势却依旧在身上,这可是就连圣神见了都得发抖的气势,哪里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那年轻人只是一个县里头的偷儿,平日里也就吓唬一下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赵纯良这种动不动就要人命的家伙,那杀机一落在身上,这偷儿立马就尿了,然后忙不迭的哀求道,“爷爷,爷爷别杀我,别杀我啊,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爷爷,爷爷息怒,爷爷息怒啊。”
旁边坐着看戏的两个人,此时也被赵纯良的气势所震慑到,纷纷躲到角落,他们是县里头的混混,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赵纯良虽然看起来污浊不堪,但是那气势绝非普通人能有,还是不招惹为好。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赵纯良面目狰狞的说道。
“是是是。爷爷您说,爷爷您说。”
“那几个要被砍头的庸医,在什么地方?”赵纯良问道。
“他们,他们要被砍头,看肯定是在死牢里啊。”偷儿紧张的说道。
“死牢?死牢不在这里么?”赵纯良问道。
“那不在,死牢在另外的一个地方,关押的都是要处斩的人,咱们这就是普通的监牢而已,关的就是一些地痞无赖小偷之类的,当然,您肯定不是地痞无赖,您应该是绿林好汉吧?您是要来劫囚的么?啊,我问太多了,爷爷您当没听到,您当没听到。”那偷儿激动的说道。
“死牢…”赵纯良微微皱眉,随后说道,“都有谁要被处斩,你知道么?”
“爷爷,您这可就问对人了,我是今儿个一大早被抓进来的,昨天我还在外头呢,我还听人说了这个事情,被处斩的那几个哪里是什么庸医啊,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夫,有一个还是我们县里头有名有姓的名医呢,不过听说他们在县令那给一个贵人看病,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好,结果就被迁怒了,那个名医的亲属这两天还在走关系呢,希望能够留住一条命,不过啊,都没用,那贵人据说可是京城来的,就算是济州府的知府见了也得小心翼翼的对待,我估摸着有可能是皇家的人,好汉,您要找谁,跟我说,我昨天有听人说过那些人,但是我记不住,不过您提一下的话,我如果听到的话可能会有印象。”偷儿说道。
“王一行。”赵纯良说道,“你有没有听到王一行的名字。”
“王一行?那有啊,太有了啊,这个名字好记啊,昨天他们就说到了这个人,这人就是那几个大夫里的其中一个,明天也得被问斩,唉,这可真是可怜,他们医术都十分的高明,奈何那个贵人得的病是一种怪病,谁都治不了,可这也不能怪人家大夫不是?真是飞来横祸,飞来横祸啊!”偷儿感叹道。
“真的有王一行!”赵纯良眉头紧皱,眼下的他,对付一下眼前带着个偷儿还可以,要想真的劫法场啥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别说是劫法场了,从这里离开都有够呛。
“得想办法救他!”赵纯良的大脑不断的转动着,王一行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相处了这么久,他对于王一行子午爷俩的感情已经日益深厚,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王一行就这样遭遇横祸。
不过,要想救人并非那么容易。
赵纯良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从偷儿的身上站起身,随后走到牢房的门口喊道,“牢头,我要见牢头。”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一个狱卒走到赵纯良的面前,黑着脸说道,“再嚷嚷信不信你官爷抽你?”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牢头。”赵纯良说道。
“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不可以?还见牢头呢,我告诉你,牢头可不是你这种人能见的。”狱卒说道。
“我有一个可以让牢头一步登天的机会。”赵纯良眯着眼睛说道,“如果回头牢头错过了这机会,我想这责任可不是你这个小小的狱卒可以担当的起的。”
“哟呵,还一步登天呢?你这话说的可够没边的,我倒是想问问看,是什么样的机会,可以让牢头一步登天?”狱卒问道。
“跟你说没用,把牢头给我叫来。”赵纯良冷冷的说道。
那狱卒本还想继续嘲弄赵纯良一下的,却没想到此时赵纯良身上却给人一种十分沉稳的上位者的气度,这种气度跟赵纯良的穿着打扮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所以凸显的更加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