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人们的所需,本不用云意姿去亲自采买,只她重生以来,还没出去透过气儿,便趁此机会,与素折一同出宫,到集市上去转转。
却被一顶轿子拦住了去路。
那轿子青顶白座,纹路多为青莲,檐上挂着一块白玉牌子,以苍劲大篆书了一个“王”字。
王炀之青袍冷肃,大步离去。
菁华门。
一只手拂开帘子,王炀之清俊的眉眼露了出来。素折好奇,不住偷看,云意姿惊讶地退后半步,抬手,将幕离的白绢撩起挂到后边,微微扬眉。
“司徒大人?”
他的眼线遍布王宫,只桂姬死后,新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整肃后宫,不知是否王上授意,到底令人恼火。
他最重要的眼线折了大半,只可惜,根本伤不到什么元气。不过获知消息的速度慢了半步,却也仅是半步罢了。
“这本不是侯爷该挂心之事。王上还在殿中,侯爷还是快些进去吧。”
虞执年过而立,相貌英武,生着两条斜飞入鬓的眉毛,可以想见年轻时是何等眉飞色舞、英姿勃发。
轻眯着眼笑,面上有两道极深的笑纹,端看这副模样,谁也想不到他年轻时乃是洛邑有名的“冷面阎王”。
“王司徒。”虞执颌首,扫他一眼,拉长了声音道:“听说司徒就要抱得美人归,我先提前贺喜了。”他身边立着一位副将,向王炀之躬身行礼,亦是俊勇非凡。
王炀之面色不变:“有劳。”提步要走。
这样的小动作从月前便开始,只怕是风雨欲来,大显的天就要变了。
王炀之满面凝重,刚刚踏出门槛,便撞上一个玄衣男人。
王上要坐稳百国之主的位置,急需巩固与几个诸侯国的关系,让臣下与周国王后的人联姻,本就无可厚非。
虞执忽然说:“咱们这位新王后,倒是很有手段,您说是不是啊。”
与王炀之面对面时,抚过腰间所佩宝剑,镌刻“召南”小篆,便是这位虞太尉的字。
虞执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人剑履上朝,赞拜不名,权势滔天。
“这方才坐上王后的位置,便要替王上拉拢司徒,唯恐晚了一步,真是伉俪情深啊。”
真要算起来乃是前辈,只二人如今平起平坐,王炀之便只拱了拱手。
“侯爷。”
王炀之并未兜圈子,开门见山,“王后为吾指妻一事,你可知晓?”
云意姿立刻福身:“恭喜大人。”
女子扬眉瞠眸,竟是一副惊讶之状。此事早已传遍了王宫,她又怎么可能全然不知?王炀之指尖叩动,垂眸:
“她如何嫁得?”
她不假思索:“既是王后义妹,便嫁得。”
他又问:“你觉得,这个旨意如何?”
“既是王后娘娘的决定,意姿也没有办法干涉。”
“你当真没有干涉?”
他忽然冷冷道。
“听说是有人推举,将佟氏抬高身份,赐吾为妻。”
王炀之微微愠怒,声调也高了起来。
任谁原本有条不紊的人生被搅乱、无端端被.插上一脚,更何况是这般终身大事,都会感到不快。
王炀之更是,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本来没有怀疑云意姿,可又被告知这指婚人选,竟是佟氏!顿时各种思绪纷至沓来,那种震惊是从未体会过的,继而便是细微的烦躁,如同蚂蚁啃啮……他何曾如此?
云意姿极为不解,“佟荷受宗姬指使,蓄意陷害,差一步便将我推入死地。我定是对她厌恨至极,又怎会一力推举呢?”
王炀之看她半晌,摇了摇头,“我竟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又凝目:“你笑什么?”
“我以为,司徒大人是天上的仙,今遭一看,竟是落入凡尘了。”
云意姿浅笑吟吟,白绢微动,她眉眼浸润在阳光之下,睫毛投出阴影。
还有心思调侃!起初见她,以为是山灵精怪、清澈纯然。
原来不是,却是狐狸。
看似无害,其实最擅狡诈蒙骗。
没来由生出一丝气闷,他也说不清楚,只将帘子重重放下,“走罢!”
“恭送大人。”见他眉眼愠怒,不复当初君子温润,云意姿凝起眸来。
这事,她做得确实有点不厚道。
“云姐姐,你在瞧什么?”素折悄声问。
“无事。”她微微一笑。
四月桃花始盛开,司徒婚宴如期而至。王后随礼,命云意姿亲自送来。
几位有身份的学子也到得场上,毕竟是师长学官的婚宴,自然要来观礼。
王炀之一身正红婚服,待客温和有礼,风仪仍旧。
越嘉梦竟然亦至,只说是代姐姐前来,一反常态,身上并未带着那根银鞭,打扮得秀气娇俏,所赠贺礼亦是规规矩矩。
而后,当着所有女客的面,笑眼盈盈地宣称,单独给新娘准备了一份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佟荷要挂了
修罗场还会远吗?
另,这篇文几乎木有权谋~就算涉及,都是很小学生的,大家看个乐子好了(头秃)
据探子回报,虞执连夜从荆州调了一批兵马,近日刚入的京畿。虎符在此人手中,竟是奈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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