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抽血吗？”陈凡问得很直接。
吴琼点头。
没一会儿吴琼跑回来了，“行了！行了！大夫说找到合适的了！”
陈凡立即高兴起来，“能做手术了吗？”
“晚上七点！”
两天以后，陈凡眼睛上包着纱布，坐在自家屋里。
原本干瘪了的眼眶位置，已经有了一些凸起，陈凡坐在那里，时不时地摸一下，像个小孩儿似的，藏不住一点心事。
“大夫说了，就算手术很顺利，也需要两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看结果。你的体质与常人不一样，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这两天就能看见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呀，还是不要老寻思他了，来，吃饭！”
小姐姐说完，抱着一个大碗过来，坐在陈凡身边。
她在碗里舀了几下，盛出一个个头儿不小的大馄饨，吹了吹，送到陈凡的嘴边，“来，张嘴。”
陈凡张嘴吃了一个，很配合，一边咀嚼一边呜呜地说，“我不是着急，就是想确认一下这眼睛是不是我的，你还别说，我一摸的时候，感觉能动！”
“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医生说只有两成的把握能成功，而且，这件事在医学史上都是首例！”
陈凡一副很受挫的样子，摇着轮椅转过身去，还来了脾气了。
“诶！别跟个小孩儿似的行不行？你看你！”
小姐姐被逗得不行，赶紧去拉他，“行了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咱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姐姐说着，抿着小嘴儿笑了起来，“来，再吃一个。”
陈凡闭嘴，扭头。
“啧！又不听话了是吧！是不是找别扭，不想好了！”
小姐姐板起脸来，在陈凡的腮帮子上掐了一下，硬生生地将他掐了回来。
陈凡疼得皱眉，面露幽怨，仿佛间又回到了小时候。
“姐姐，姐姐！外面有人来了！”
小蛮蹦跶蹦跶地跑进来。
“谁呀，我去看看。”
小姐姐说着，把碗交给小蛮，小蛮接过来坐在小板凳上，喂陈凡吃饭。
小姐姐出来，一看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当时笑了出来，“怎么是你俩呀！”
来的是一对小夫妻，阿言和张小平。
“嫂子！”
俩人都站了起来，张小平赶紧拿出一个大包儿，放在茶几上，“陈凡那厮怎么样了，前一段有些事情要处理，没腾出时间看他，这次过来凑了点儿可能用的上的东西，没别的意思，全当一片心意了。”
“你们太客气了，之前还多亏了你们帮忙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陈凡在楼上呢，我去叫他！”
小姐姐说着，要去叫陈凡。
张小平赶紧将她拦住，“别了别了！我这儿还有急事，下午两点的车！这就得走！等回头儿腾出工夫我再过来看他吧！”
张小平说完，又从包儿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看起来很厚实，差不多能有十万左右。
“这些钱，是一点心意，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手里的存货倒是有些，大多都还没出手，您先拿着！”
“不行不行！这钱我们不能要！”
小姐姐赶紧摆手，阿言见了，把钱抢过来塞到小姐姐手里，“姐姐！你就别推辞了！小平平时就跟我说，没有陈凡大哥就没有他的今天，你收着，别嫌少就成！”
“诶呀，看你说得……”
几次推脱不成，小姐姐只能把钱手下，回头上楼去找陈凡，却发现小蛮满脸羞红，正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小姐姐一看小蛮这样子就准知道陈凡十有八九又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占小蛮的便宜了，狠狠地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立时掐的陈凡一声怪叫。
“谁呀？”陈凡憨笑。
“张小平他们小两口儿！”
“干啥来了？”
“看你，送了不少东西！还送了十万块！”
“拿过来我看看！我看看都有啥！”
陈凡兴冲冲地伸出手。
“我给你看看哈。”
小姐姐把包儿取来，翻了翻，“都是一些去火明目的中药，还有一些滋补品，还有一小瓶儿药酒。”
“啥药酒？”
小姐姐翻回来看一眼，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男人喝的那种，药酒。”
“拿来我尝尝。”
陈凡伸出手一阵乱摸。
小姐姐赶紧把包拿走。
“你想死啊！”
说话间，她一巴掌拍在陈凡的手背上，哭笑不得，“前些日子还苦哈哈地跟要死了一样，这会儿又精神了？想事儿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嘿嘿嘿嘿嘿……”
陈凡龇着大牙在傻笑。
一连几天过去了，周末的下午，风和日丽。
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的陈凡坐在院子里，正手里攥着一根棍子，歪着脑袋迎着阳光斜向上看。
看他跟个雕塑似的，小姐姐站在楼上哭笑不得，到也没管她。
“姐，主人这是看什么呢？”
小蛮拢了一下鬓角的头发，看向小姐姐。
“谁知道，跟个傻子似的。”
小姐姐说完，手里掐着刚买来的豆角儿，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诶，你看什么呢？”
“光。”陈凡忽然说话了。
两个女人顿时一愣。
“我看见光亮了。”陈凡伸出手来，对着天上的太阳，手掌的倒影挂在脸上，他晃了一下，又一下，忽然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看见光亮啦？”
小姐姐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跑了过来。
“是啊，能感觉到光线的强弱了。”
陈凡说完，咧起嘴来朝着小姐姐的方向笑了笑，他两手捏脸，捏住她，狠狠地揉了几下之后欢天喜地地往屋子的方向摸了过去。
旁边蹲着的巨猫看见了，赶紧颠颠儿地走在前面，这些日子给陈凡拴了跟绳子充当导盲犬的仙儿哥真是郁闷极了，好在家里好吃好喝好招待，也确实不曾亏待他。
“不用扶我，我能行。”
陈凡一手拉着仙儿哥的绳子，一手拿着棍子在地上指指点点，小步一挪，那叫一个专业。
“别的不说，主人这精神头儿可是好了不少。”
小蛮坐在一边，抱着膝盖咯咯咯地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