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漪皱起眉头，有些警觉的问道：“大人，要是让大人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我不说你不说，没有人知道。”唐灿摆了摆手：“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给我查一查谢嫣在燕然那边做了什么。”
“这还叫小事儿！”赵漪忍不住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接着赶紧压低声音：“万一大人知道了，我就完了……”
“说的好像你有别的选择一样。”唐灿笑眯眯的看着赵漪。
赵漪一脸苦笑……
沉默半晌，忽然说道：“你知道，今天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大人……”
唐灿不由得一怔。
赵漪再次苦笑：“大人比大人更可怕。”
一句话说完，赵漪一溜烟的功夫跑的无影无踪。
不远处，高银柳一身戎装，在阳光下，有些耀眼……
看着赵漪和凑在高银柳的身边嘀咕了一句，然后垂头丧气的走了，唐灿的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叛徒！
叛徒啊！
唐灿默然无语……
隔的不远，他可以看到，高银柳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笑眯眯的在等着他。
纵是万般不想，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不情不愿的走到高银柳的身边，苦笑道：“我不是信不过你……”
高银柳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谢谢大人关心，我知道。”
唐灿挠了挠头：“你知道？”
“嗯，我知道。”高银柳点了点头，展颜一笑，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真没事儿？”
“没事儿。”高银柳一脸温柔的笑意，和唐灿离开学校，一路回家。
路上，高银柳轻声开口：“其实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我。不然，赵漪夹在中间，很难做。”
“是啊。”唐灿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是怕你误会。”
“不会的。”高银柳语气平静：“大人也是担心出事儿，我明白的。”
额……
这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唐灿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犹豫了一下，一拍脑门：“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个事儿要和童明德商量。”
高银柳也没有拦他，只是轻飘飘的说道：“大人，今晚回家吗？”
听到这话，唐灿忽然停下了逃跑的打算。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与其跑了，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心中苦笑一声，唐灿还是只能跟在高银柳的身边，默默的走着。
两个人，一路无言。
等到家门越来也近，唐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解释：“我真的不是信不过你。”
“我知道。”高银柳脚步不停，幽幽开口：“大人只是在谋划一些事情，不方便告诉我。就像当初我没有把聂顾的事情告诉大人一样。”
“是……”
话一出口，唐灿连连摇头，急道：“不是，不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我不告诉你，而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高银柳推开门，让到一边，等到唐灿走进院子，这才关好门。
“因为……”唐灿眉头紧锁，心中很是苦恼。
本心来说，他不想高银柳和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产生太多的纠葛。
一来，高银柳修魔，开创先河，谁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二来，高银柳和许负在大非川接触过，他很担心，高银柳会因此出现问题。
所以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是他自己来就可以了。
出乎唐灿的意料，高银柳没有追问，径自走进房间，平淡的好像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样。
甚至，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唐灿几次问起，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夜里，两个人亦是相拥而眠。
这种感觉，令唐灿很舒服……
毕竟，这个世界上，他最相信的人，就是高银柳。
她很庆幸，高银柳也愿意相信他。
只不过……
他并没有注意到，高银柳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悄然起身，穿戴整齐，离开了家门……
……
一晃数日。
高昌的日子，很平静。
唐灿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安排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偶尔和高银柳聊一聊北院的事情。
而高银柳，依旧如常，除了练兵，就是练兵。
至于那一场高昌和大凉的演武，也终于确定了下来。
双方各出五百人，演武的场地，还是镇北军大营外的那一片茫茫草原。
至于时间……
有些出乎唐灿的意料，不是夏末初秋。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女帝北巡的脚步忽然加快，将会在最热的大暑天，抵达镇北城。
演武，同样也安排在了那一天。
按照唐灿从温柔坊收到的消息，女帝似乎是终于被百官的劝谏说服，准备加快进度，早一点完成劳民伤财的北巡，然后返回神都。
至于这个猜测的准确度有多少，唐灿没有办法确认。
毕竟，温柔坊的人虽然混入了女帝的行辕，却也没有办法出现在女帝的身边。
很多事情，都是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说。
在这种情况下，唐灿也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
不过……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走出王都，屁颠颠的跑到了镇北军大营，和李药师一块，站在已经正式移交的行宫外面。
“这一次没机会了。”李药师望着行宫大门森严的守卫，笑着调侃道：“行宫落成，我可没有办法让你去行宫里睡觉了。”
“别说睡觉了，吃饭都不行了……”
“大好的机会，你自己错过了，可是不能怪我。”
“我没兴趣。”唐灿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没看到秦寿？”
“在宫里巡查，等会儿就出来了。”李药师随口说道：“过些天的演武，就是秦寿和高银柳对战。你最好和高银柳说一说，秦寿这小犊子，下手可黑。”
“虽说是演武，但是他肯定不按套路出手。”
“指着他老老实实真刀真枪的比划，不太可能。”
“当年他在南边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带着五百兵马奇袭……”
“要说大规模作战，他未必行。但是奇袭，他很行……”
“难得，你还会夸人。”唐灿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银柳，秦寿演武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