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皱眉,下意识把鳞片往怀里藏了藏,心想,怎么总有人惦记他的宝贝鳞片。上回是龙太子,这回是天君。
天君瞧见少年动作,忍不住笑道:“别紧张,朕不抢你的东西,朕只是觉得,这东西怎么瞧着……”
昭昭立刻:“瞧着什么?”
莫非这世上有人识得师父的宝贝鳞片,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位天君可能知道师父的下落。昭昭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期待的看着天君。
天君似乎有些拿捏不准,仍在踟蹰,怀璧忽然岔开话题:“说起来,这回过来,父王也特意命怀璧向陛下问好。”
天君一愣,果然不再想鳞片的事。
世人皆知,天族也是龙族一支,天君和如今的龙君乃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只是龙君为人任意洒脱,与深谙帝王心术的天君素来关系疏远。
天君叹息:“我知道,你父王因着当年阿愿失踪的事,心里一直怨怪朕。当时,若非朕一时疏忽,阿愿也不会走失。朕对不起你父王和母妃,让他们伤了这么多年的心,所幸阿愿如今已经寻回,朕也算抵消了些罪过。”
天君不由看向安静站在怀璧身后的叶衡。
心想,以前这个小家伙还在龙蛋里待着时,与自己这个大伯何其亲昵,如今倒是都不敢往他身边凑了。
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遗憾叹息。
天后轻轻握住天君的手,以作安慰。
天君点头。“朕晓得。”
大约是忆起往事伤了神,天君说完这句,便起身,暂到偏殿休息了。
昭昭也不好追着再问,只能遗憾的把鳞片收了起来。想,他非得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打探清楚不可。
天后还要等着见爱子,昭昭和柳扶英不便一直留在殿中,收了礼物,便依旧由神官领着退了出来。昭昭刚走下玉阶,就听有人在后头唤:“昭昭,等一等。”
昭昭回头,见是龙族太子怀璧。
怀璧后面还跟着叶衡。
不由奇怪,这两个人怎么总喜欢跟着自己呀。
怀璧叹
道:“刚刚在殿中,你不必将顾九瑶的话放在心上。仙族和仙族也是不同的,并非所有仙族都歧视妖族。等你日后经历多了就知晓了,这世上,很多仙族还是由妖族进化来得呢,尤其是灵兽类。”
昭昭没想到怀璧竟是为了给他说这个。
心里暖呼呼的道:“谢谢殿下,我都明白的。”
“我才不会把那个蠢货的话当回事呢,要是气着了我自己,她就该高兴了。”
怀璧笑着点头,心想,果然是个聪明通透的小家伙。
怀璧犹豫片刻,视线落在昭昭胸口,道:“孤观你佩戴的那块鳞片,十分珍贵稀有,平日最好还是好好保存,不要轻易露出来,若被有心人盯上,怕要生出其他念头。”
昭昭甚是震惊。
这位龙太子的意思,难道是,天君在觊觎他的鳞片么。堂堂天君,什么绝世珍宝没有见过,竟然觊觎他的鳞片,可见,他的鳞片多么珍贵稀有。
昭昭重重点头。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妥善藏好的。”
“你这般聪明,孤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当然的!”
“昭昭。”
叶衡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份请帖,递到昭昭面前,目含期待道:“明天是我生辰,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你……可以来吗?”
昭昭想到什么,将眼睛从那张大红烫金的请柬上挪开,道:“我就要入天道闭关了,明日就得出发,不一定有时间呢。”
叶衡睁大眼。
“你要入天道闭关?”
昭昭点头。
“是啊,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可我听师尊说过,像咱们这个年纪的弟子,如果根基不大稳,贸然入天道闭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怀璧也正色道:“昭昭,此事不是儿戏,你可与长渊君上商量过?”
昭昭心想,便宜师父才顾不上管他呢,面上淡定道:“当然了,我如今已经能一次化出十道元神之剑,师尊说了,我可以挑战一下自己。”
十道元神之剑。
怀璧惊讶,没料到昭昭小小年纪,竟在剑道上有如此悟性。
“总之,你们不用担心。”
“我早已做了万全准备。”
怀璧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你更要养精蓄锐,才能开始闭关了,明日宴会,便过来一起放松玩闹下吧,孤会命人准备很多东海特有的吃食和果子酒。”
昭昭本来是一点兴致都没有的。
但听怀璧如此说,忽然觉得好像也不错。他都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明日,其实也是他的生日呢。虽然是出自巴蛇族之口,他并不愿意承认的生辰。
既然没有人给他过,他就蹭一蹭叶衡的,去吃点好东西,补充一□□力。
昭昭便很勉强的接过请柬,道:“好吧,我瞧瞧看吧,若是有空就过去,若是没空,你们也做好心理准备。”
怀璧郑重承诺:“明日孤一定会等你到最后再开席。”
叶衡更是目露惊喜:“昭昭,如果你能过来,就太好了。”
昭昭心想,我可不是为你去的,别自作多情了。
次日,昭昭先打包了一下进天道闭关需要的东西,一直到天幕彻底黑下,才踩着点到了沁芳殿。
殿内张灯结彩,熙熙攘攘全是人,处处飘荡着欢声笑语。怀璧此次入一十四州的主要目的就是给新找回的幼弟叶衡过生日,此次生日宴置办的十分隆重精心。特意在沁芳殿外的千碧湖上用仙力架起一座水榭,供宾客饮酒作乐。
除了一十四州的大小神和弟子们,还有很多千里迢迢从外地赶来的世族大家代表,专程过来给龙族的小殿下庆生。
龙族在仙族中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众宾客中,最特殊,最引人注意的一位便是北海水君,叶子秋。
北海水君府这段时日可谓青云直上,顺风顺水,先是北海水君叶子秋向天君献上两味奇药,成功召回天族太子墨羽一点残魂碎片,让天君天后重燃起希望,帮助唤醒了墨羽沉睡已久的意念,功劳甚大,得
天君丰厚赏赐,二则是北海水君府小公子,当年被叶子秋当做遗孤捡回家的叶衡,真实身份竟然是龙族小殿下。
抚育龙族小殿下,何等功劳。
日后北海水君府有了龙族这座大靠山,光是底气和在水系诸族中的话语权,都能将另外两君压得死死的。
昭昭盘膝坐在案上,面前堆着小山一般的吃食和果子酒,都是龙族太子怀璧让人送来的。昭昭美滋滋的吃着点心,喝着果子酒,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热闹。
心道,过生日有什么稀罕的。
以前师父也给他过过生日的,那天,师父早早就起来,给他做了整整一桌子的鱼,红烧的,清蒸的,糖醋的,酒糟的,辣椒烤的,还有他最喜欢的乌龟汤。
叶衡这生日宴看着热闹,比师父那一桌子美味可差远了。
“昭昭!”
轩辕族大公子轩辕枫一身崭新的紫色仙袍,精神抖擞的走了过来,道:“昭昭,我想让你见见我母亲。”
说完,面上竟出现几分扭捏之色。
昭昭奇怪:“我为何要见你母亲?”
他可讨厌死仙族里这些个虚伪又做作的所谓大族大世家了。
旁边几个世家子弟立刻哄然而笑。“小昭昭,咱们轩辕大公子,这是想把你带回他家呢。”
轩辕枫恼羞成怒,神色十分不自然道:“你们、你们胡说什么。”
“大公子,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还不知道,你一心想和昭昭结为道侣啊。”
道侣?
昭昭皱眉,虽然年纪小,也明白这个轩辕蠢猪是在图谋不轨,当即板下脸,道:“我才不会见你母亲,也不会做你什么道侣呢。”
轩辕枫脸色一变。
“这回,我可是专门写信请母亲过来的,为的就是咱俩的事,你怎能如此不讲情面……”
“咱俩的事?”
昭昭这下连鼻子都皱了起来。
“你休要胡说,我和你有什么事,简直不可理喻。”
“你……”轩辕枫
自觉放下身段,变着花样讨好了昭昭这么久,没料到昭昭竟是如此轻慢随意的态度,还当众如此不给自己脸面,愈发恼怒道:“那你说,你究竟如何才能满意?我们轩辕族可是仅次于东海龙族的第二大族了,你若肯与我结为道侣,我保证,绝不让你受委屈,还有,我们族中的天材地宝,也任你挑选。”
昭昭捞起一个果子,咔嚓啃了一口。
“不用,我可不稀罕。”
“你……喂,我说司昭——”
轩辕枫情急之下,想拉昭昭的手,不料半空被另一只手强势拦住:“轩辕公子,请你自重。”
“哪个混——”
轩辕枫暴怒,转头见是一身穿浅蓝仙袍的青年,乃南山君座下首席弟子照月,那声粗口终是没爆出来,恶声问:“你何意?”
照月冷冷道:“道侣须双方你情我愿,才能结成,轩辕公子如此咄咄逼人,和凡间那些强抢民女的恶霸有何区别?”
轩辕枫大怒“你竟敢将本公子比作恶霸!”
这边争执的厉害,都没注意到鼓乐不知何时停了,一行人正联袂朝这边走来。
昭昭眼尖的看到负袖行在正中的长渊,立刻丢下果子扑了过去。“师尊!”
旁边陪着的天君天后还有其他大小神都吓了一跳。
作为东道主,怀璧越众而出,关心问:“昭昭,到底出了何事?”
少年仰头,眼睛红红的,好像受了天大委屈,道:“师尊,轩辕枫要逼我做他的道侣。”
“……”
怀璧一愕,继而容色一沉,望向轩辕枫:“轩辕公子,可有此事?”
轩辕枫张大嘴,脸色数变,犹如霜打的茄子。
长渊其实先愣了下,因忽然意识到,昔日的小东西,已经出落成一个翩翩少年了,如今竟开始被人惦记了。
长渊有些不合时宜的出了会儿神,打量着怀中少年精致的眉眼,窄瘦的腰身,尤其是那身如玉肌肤,心想,生成如此妖孽模样,难怪被人惦记上。
偏小东西还处于懵懂年纪,恐怕
根本连道侣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长渊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自家小白菜被猪拱的感觉,眉梢骤然一冷,唤:“逍遥子。”
逍遥子立刻心肝剧颤的滚了出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落到自己的祖宗徒弟身上,颤抖着:“乖徒啊乖徒,你、你怎能行那强抢……强抢之事啊。”
轩辕枫也很委屈:“师父,我没有。”
“没有人家,人家昭昭能哭成这样啊。”
天族和轩辕族有点姻亲关系,天后柔声道:“枫儿,我记得你家中与你说过一门亲事,你就算不满,也该与你母亲说明,怎能行事如此莽撞。听说你母亲今日也过来了,她在何处?”
“娘娘,臣妇在此。”
一妇人从后面走了过来,脸色难看至极的将轩辕枫一把拉开:“快给我滚回房去,还敢在外头丢人现眼。”
正是如今轩辕族当家主母魏紫燕。
轩辕族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可万万不敢在天族、龙族面前造次,何况还有一个连天君都要敬畏几分的战神长渊。
魏紫燕掐着儿子胳膊,惶恐请罪:“都怪我教导不周,还请战神、天后娘娘恕罪。”
今日魏紫燕千里迢迢赶来,主要是为了趁机与龙族修好,万万没想到儿子竟当众闹出如此笑话,让自己颜面丢尽,告完罪,便急急扯着轩辕枫离开了。
昭昭又假惺惺哭了两声,见危机终于解除,烦人的轩辕蠢猪终于被带走了,才眼睛骨碌碌一转,从长渊怀里起来,继续坐回案后美滋滋的吃果子,喝果子酒去了。
倒是长渊一愣。
换作往常,这小东西定然会缠着自己不放,撒会儿娇,再添油加醋的告对方一记狠状,才肯不情不愿松手,今日竟然不撒娇也不耍赖,立刻松手跑开了。
灵枢也发现异样,忍不住道:“君上难得从禁殿出来,小公子怎么不趁机和君上多说几句话?”
这可不符合他家小公子的做派。
昭昭给自己倒了杯酒,长睫垂落,在面上覆下一小圈阴影。
道:“有什么可说的,如今
人家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徒弟了。我才不去碍眼呢。”
刚刚他鼻子闻得真真的,便宜师父衣裳上沾了一种陌生的龙涎香气息,而不是平日的清淡莲息,不消说,也能知道来自谁身上。
和讨好便宜师父相比,他今夜主要目的是设法接近天君,搞清楚宝贝鳞片的事。
宾客们显然没料到,连常年避居雪霄宫的战神长渊和天君天后也会出现在宴席上,忙起身,恭敬行礼。
在长渊这尊上古大神面前,便是天君,也算是个晚辈,何况其他仙族世家。天君抚恤含笑,一直待长渊落座之后,方与天后一道入席,命众人平身免礼。
稍顷宴席开始,鼓乐齐奏,怀璧举起酒盏,代表龙族向前来参宴的宾客们致谢,宾客们则纷纷献上礼物。
昭昭生怕再次错过天君,整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君看。
而天君旁边坐的就是长渊。
侍立在长渊身后的梵音低声道:“小公子似乎一直在偷偷看君上呢。”
长渊一怔,往下方一扫,果然见昭昭正睁着双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往主位这边看。长案上已经堆了七八个空酒坛。
大约是太过贪杯,有了微微的醉意,少年眼眸格外晶亮,双颊也泛着浅浅一层红晕,有点没正形的歪坐着,仙袍也被少年豪爽不羁的卷到手肘以上,露出雪白的两截臂。
“那是谁?真是好漂亮的小家伙。”
几个仙族弟子已经悄声议论起来。
很快有人低声道:“行了,小声些,那可是战神门下小弟子,岂是尔等能觊觎的。”
长渊皱眉。
难怪小东西时常被人惦记,原来是平日太不顾仪态。
想也未想,便吩咐梵音:“告诉那小东西,坐便要有坐姿,别到处东张西望。”
“……是。”
梵音内心颇震撼。
君上竟然也开始细心的关注小公子的仪态了。
这时,坐在天君身后的连华君施施然站了起来,笑着同怀璧道:“近日本君新得了一样好东西,你素来识货,帮我掌
掌眼如何?”
众人酒兴正浓,知道连华君身为天君之弟,向来有些灵通手段,能弄到各类天材地宝,便都好奇的望过去。
只见连华君袍袖一挥,掌间便出现了一尊碧玉雕成的灵豹,灵豹神态栩栩如生,十分逼真。连华君再一挥袖,玉豹赫然变身成了一头通体泛碧的真豹子,自连华君掌间一跃而起,绕着水榭飞奔起来,口中还应景的喷出一团碧色火焰。
“这是——”
“碧灵豹!”
不等怀璧开口,便有人惊呼一声。
“传说这是父神用岐山山心的一块上古碧玉雕成,十分通灵性,其口中所吐碧焰,能落地成玉,可比那金龟子还值钱。”
众人或惊叹,或啧啧称奇。
正美滋滋喝果子酒的昭昭却脸色唰得一白,神色大变。
这、这不是——
他从便宜师父珍宝库里取出来的、让灵枢卖掉的那尊绿豹子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昭昭手里的酒杯啪嗒就掉到了地上。
梵音显然也识得,正惊疑不定,见长渊已面沉如水,眼底凝了层寒冰般的霜意。
昭昭已经不敢看长渊的脸,心虚的低下头,也顾不上去问鳞片的事了,宴席一结束,就束手束脚跟在长渊身后,小心翼翼唤道:“师尊。”
长渊并不回头,淡淡道:“怎么,编好谎话了?”
昭昭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心里第一次有些慌乱,立刻跪了下去,道:“师尊,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小心弄丢了。我怕师尊生气,才不敢告诉师尊。”
“是么?”
长渊心底漫起一阵失望。
“既如此,另外两件呢?”
“我……我弄丢了两件,就、就剩下青铜方樽了。”
长渊回头,平静看了眼跪在地上,正可怜巴巴扯着自己衣角,满是祈求望着自己的小东西。一眼就捕捉到了小东西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慌乱。
他骤然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本君以往对你那些小伎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可以在本君眼皮子
底下为所欲为!”
昭昭摇头,慌乱道:“没有,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长渊何其敏锐,眼底寒意更重:“以你的性子,便是自己地盘里的一只蚂蚁,也要护得死死的,如何会一连不小心丢失两件珍宝库的珍宝。这般拙劣的谎话,你也敢在本君面前说,司昭,本君在你眼中,已经蠢笨如猪,任你戏弄了是么?”
“你不说实话也无妨,本君有的是法子查清楚,届时,你休怪本君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长渊抽出衣摆,抬步便走。
昭昭咬唇,眼看那道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忽涌起无边的恐慌和绝望,狠狠一咬牙,立刻飞身追了上去,高声道:“我说实话。”
“碧灵豹的确不是我失手弄丢的,而是、而是被我拿去卖钱了。”
“还有一样,也被我卖了。”
少年声音发着颤,身体也抖得厉害。
说完,噗通跪了下来,道:“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说谎话骗师尊,师尊要打要罚都可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梵音倒吸口凉气,露出极度震惊之色,小公子,竟然敢擅自变卖君上送的宝物。怎会如此。
长渊背影停驻在夜色中许久。
“既然你如此瞧不上本君的东西。”
“其他的,便一并还回来罢。”
他轻一挥手,少年马尾上的赤色发带便被一道赤色剑芒割断,重新变回扳指模样,回到了他指间。
“师尊!”
昭昭膝行几步,欲扑上去。
“日后,不须再如此称呼。”
“本君当不起,也收不起如此徒儿。你,自行下山去吧。”
少年乌发散落,一下睁大眼,跌坐在地。好一会儿,才有些茫然的反应过来,问身边侍从:“灵枢,刚刚师尊他……说什么?”
大约是这一生被抛弃了太多次,到了这一刻,昭昭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有些麻木的想,这回的麻烦,好像真的解决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两章,就要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