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千刀的,你大逆不道啊你!”
“当初生你下来时就该把你溺死!”
江母心疼的扶起江文,对着江免破口大骂。
江免端着碗远离她的口水,漫不经心道:“哪来的大逆不道?我是打你们了还是骂你们了?”
“来,现在就溺死我,别说你们溺不死,就算你们溺死了我变成鬼也会把你们最疼的江文拖河里淹死。”
再次躺枪的江文:“……”
闹归闹,别拿文文小命开玩笑。
江文瞥了江免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眼神却冰冷,当即吓得缩了缩脖子。
江母更心疼了,嘴唇动了动就想开骂,可又回想起他那番云淡风轻的恐吓。
忍了又忍,江母终是压下心中的郁气,但看向江免的眼神却似淬了毒。
江免冷淡的回视,江母立马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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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笑一声,江免低头扒拉饭。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饭后。
江母理所当然的使唤江免去洗碗,江免一脚踹在江文的凳子上,冷声开口,“去洗碗。”
江母怒不可遏,“老娘是让你去!”
江免当她是空气,冷戾的黑眸直直地盯着江文看,后者压力山大,最终由于顶不住哆嗦着起身,“娘,我……我洗。”
江母疼他还来不及,哪能让他洗,恨恨的瞪了江免一眼后,她按住江文道:“娘去洗,你这手是要考秀才的,可不能伤到。”
江免听了直接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讽刺意味十足。
江母心里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刚要开口却被江文拦住,“娘,冷静,别冲动。”
毕竟受伤的总是我。
江母看了看他,终是隐忍下来没发作。
随着江母的退让,鸡飞狗跳的早上终于平静下来。
午时。
江母一看盆里的衣服都没洗,院子也没扫,牲畜也没人喂,下意识的又高声喊江免去做,下一秒,正在屋子里睡大觉的江文就被扯了出来。
江母气坏了,指着江免大骂,“要死啊你!谁家哥儿像你这般懒!贱皮子非得使唤你弟,他可是要当大官的,你个哥儿能跟汉子比?”
她骂的声音颇大,将左邻右舍甚至是过路的村民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八卦心起,一群人立马涌进院子里,七嘴八舌的问江母出了何事。
人一多,江母就不怕了,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卖惨,“天可怜的,我好心给三儿说一门亲事,他不愿不说还要砍死我,就连他爹也要砍啊。”
“这村里,谁家爹娘好吃好喝的留一个哥儿到十九,偏他狼心狗肺不知回报,让他洗个碗扫下院子都摆大少爷的谱。”
“对爹娘不敬,还偷懒,三番四次的打骂我的文儿,这个小畜生我是一天都容不下了!”
等江母说完,众人将信将疑的看向江免。
只见江免迎风而站,衣衫单薄身材瘦弱,很是弱不禁风。
脸色苍白,红着的眼眶里满是悲痛,俨然隐忍着巨大的委屈。
跟一旁康健有力的江文一对比,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是以,她口中所说的人,真的是那个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江免?
倒不如说混混似的江文对爹娘不敬,还比较有可信度。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谁。
他们时常看到江母打骂江免的画面,而江免的性子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清楚的,别说打骂了,就是大点声说话都是不敢的。
江免容貌娇艳,是村里最俊俏的哥儿。
若不是眉间孕痣淡,再摊上这么一对爱撒泼贪小便宜并且蛮横无理的父母,说亲的人怕是会踏平他家的门槛。
此时的江免眼尾泛红,泫然欲泣,显得格外楚楚可怜,这不由得激起大多数人心中的怜惜。
对他越怜惜,对江母便越厌恶。
谁家亲娘会满口胡言乱语的污蔑自己的孩子,简直枉为人母!
造孽啊。
白白害了这么一个姿色上佳的哥儿。
跟江母有过口角的大娘瞬间站不住了,当即挤出来冲江母呸了一声,“糊弄鬼呢,就没见过谁家亲娘把自家哥儿往火坑里推的。”
“大家伙儿都别听她的,她为了银子要把免哥儿许给萧家大郎,那萧家大郎都昏了半月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醒不过来了。”
“再说那萧家,除了萧家大郎就没一个好的,免哥儿嫁过去不得被磋磨死。”
“为了银子让自家哥儿嫁过去守活寡,也只有这个恶妇做的出来,这哪是亲娘,分明是后娘,我呸!”
她说完后,众人一片哗然。
更多的,是江母这个做法触犯了众怒。
这么一个美艳的哥儿送去萧家祸害,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况且免哥儿纯善,平时没少帮助他们,眼下记起他的好,众人便同仇敌忾的对着江母指指点点,眼里还满是鄙视。
单知道她丧良心,没曾想竟丧到这种地步。
非扭眷村的村民大多都是有良心的,即使是再穷的一户人家,也没做出卖子女的事情来。
哪怕有的人家也会拿女儿哥儿换彩礼,但也是挑好人家,亦或是送去镇上富裕的人家当妾。
当妾都比免哥儿这个守活寡的好。
不止守活寡,那萧家的人可比江母还要恶心,如此纯善的免哥儿嫁过去了,萧家大郎昏迷着又不能袒护一二,这不就是让免哥儿去送死嘛。
越想越觉得江母心思歹毒,一时间,众人看着江母的眼神不屑又反感。
她人的几句话就将局势扭转,这是江母万万没想到的。
震惊之余,又被几个强壮的汉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脸色煞白瑟缩着大气不敢喘。
其实不止江母诧异,江免更是觉得意外。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得再装下可怜,才能博取众人的同情,未曾料到大娘会出来神助攻。
虽然不知大娘为何帮自己,但江免还是“柔柔弱弱”的冲大娘行礼,“多谢婶子帮我说话,不然我怕是只能以死明志了。”
说着,他微红的眼眶里溢出泪珠,两行清泪凄美的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瞧着越发惹人怜爱。
大娘不由得心疼的过来扶起他,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多好的哥儿,可怜见的,竟被你那恶毒的娘逼迫至此。”
“放心,有里正在,他定能为你做主。”
说是这么说,可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里正了,不过大娘也是好心,江免便承了她的情,一脸感激道:“多谢婶子。”
美的人,连哭起来都是美的。
大娘也生有哥儿,瞧着眼前的江免越发心软,爱怜的擦干他脸上的泪痕。
再转头时瞬间换了副脸色,双手叉腰指着江母骂。
被骂得难听了,江母气急败坏道:“这是老娘的家事,轮得到你个老娼.妇说教?”
“他是老娘生的,老娘要打要骂随意,用的着你充好人,你既喜欢他便买了他去孝顺你,老娘绝无二话。”
大娘自己就生有哥儿,哪还要别人生的,即使江免模样俊,她也不可能浪费银两买了他来。
有善心是一回事,但跟银子沾上就另当别论了。
是以,大娘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她的话。
正为难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娘,你又何必为难婶子。”
江免怯生生的看向江母,触及她那怨毒的眼神后身体颤栗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冲众人鞠躬,“今日多谢各位叔伯婶子替我说话,连累大家是我不好……”
看着他那故作柔弱博取他人同情的样子,江母勃然大怒,爬起来就要打他,“装,老娘让你装,打死你个小畜生……”
眼见她失去理智宛若一头发狂的疯牛,江免连忙往后退躲闪。
而还在他面前的大娘早就被吓得跑出院子了,其余人也是一样。
眨眼间,院子里便只剩江母和江免两人,哦,忘了,还有一个已经傻了的江文。
那些人逃跑,人性使然,江免不怪他们,相反,他还觉得若他们还在场的话,会限制他的发挥。
在江母神色狰狞的冲过来之际,江免淡定的将仍在懵逼状态的江文拽过来挡在前面。
再次受伤的江文:“……?”
我他娘的求求你做个人吧!
听到儿子的惨叫声,从地里赶回来的江父连忙放下锄头奔向院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江免冲江父道:“爹,快来,娘得了失心疯了!”
“什么!”
瞥见文儿脸上的抓伤,江父信以为真,迅速转身拿起锄头就冲着江母的后脑勺来了一闷棍。
下一秒,江母双眼紧闭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闹事平息,江免深藏功与名转身回屋。
吃了闷亏的江母学会了隐忍。
咬人的狗不叫。
江免随时提防着江母使阴招。
警惕了几天都没出什么事后,江免心生狐疑。
她这是彻底老实了,还是说在憋着什么大招?
不怕。
反正水来土掩。
子时。
江免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躺在光木板上,身上只盖着薄长衫。
双眼紧闭,脸颊瘦得凹陷下去,但仍能看出男子容貌不凡。
此时的他孤立无援,稍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
这个时候就要呼叫超级飞侠,啊不是,江免了。
得知自己的重要性后,江免瞬间从梦中惊醒,直愣愣地盯着漆黑的虚空处回想梦中的情景,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叮,您的炫酷拽系统已上线,请……】
“有屁快放。”没睡好,江免揉着眉心暴躁的打断它。
系统委委屈屈的撇嘴,【我也想放,但我没皮燕子。】
“……”
怕他不耐烦,系统没再废话,严肃道:【你再不去救你老攻,他真的会嗝屁的。】
江免:“你说的是那个昏迷半月的萧家大郎?”
【是。】
那么,梦中的男子就是萧家大郎了。
江免之所以没认出来他老攻,那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见过萧家大郎。
刚才梦里虽然见过了,但匆匆一面哪能认得出来,更何况那人还那么瘦。
江免之前本来还不想嫁给植物人的,但如今得知萧家大郎就是他的死鬼老攻,那必须得嫁了。
不仅得嫁,还得尽快。
可要是就这么嫁过去,那不是如了江母的愿了?
不行,嫁过去之前他得坑江母一笔银子。
“统统崽,你帮我守着你另外一个爹,别让他死了。”
【那你呢?】
“我得先赚笔钱。”
【……都人命关天了,你他妈还想着赚钱!!】
系统冲他竖中指以示鄙视。
江免语塞,沉默片刻刚要开口,系统忽然又补了一句。
【你上哪赚钱,我也想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