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天算是熬了过去,夏左左倒在床上,一下也动不得了。
墨连战带着些许心疼,却也有些好笑,出去片刻回来,在床头边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热茶。
这一刻夏左左都快被男主的贴心融化了,“唔……幸福,大恩不言谢!”一口喝完热茶,满足的说着。
“平息散我给你放在这里,你记得睡前喝一瓶,预防一下总是好的,这两日对你来说太过劳累。”
墨连战体贴罢,旋即就转身往外。
夏左左只当墨连战是去关门的,可是听到门关的声音,却见不到人了。
立刻猛地坐了起来,事儿可都是在晚上出的,她一分一秒也不能让墨连战离开她的视线。
“夫君!你去哪?”夏左左这一声可谓叫的十分哀切了。
墨连战回头一看,夏左左衣衫不整的,鞋子还掉了一只,扶着门框,单脚站在原地,焦急的呼唤他。
这一声,引得四周房间里的人,也纷纷好奇,探头看了出来。
墨连战被旁人瞧着,不知如何解释,有些耳红,低声道。
“你别怕,我去前面的房间睡,不远,你叫一声我就知道。”
夏左左这才回神,是啊,他们还分居呢,可是眼下情况特殊,哪儿能让墨连战单独行动!
“夫君……这深山处,花容害怕,夫君怎舍得让花容一个人……”
这旖旎婉转的音调,到十足是个怯弱的美人儿,墨连战不明白夏左左要做什么,可众目睽睽,实在难为情,径直进了夏左左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才有人窃笑,“看看将军夫人的御夫术,难怪墨将军会不在乎她的名声,舍了那娇滴滴的相府二小姐呢。”
门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墨连战进了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怎么都是有些暧昧的,忽然觉得比在外面众人的眼前,还要难为情几分。
夏左左生怕他走,格外殷勤的铺平了原本就平整的被褥,眼睛里几乎闪着光。
“夫君!睡吧!”
墨连战彻底愣住了,片刻才堪堪回神,“花容,你身子……已经可以了吗?”
夏左左也明白,自己这是让墨连战误会了,差点儿没从床上摔下来。
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可以用精彩二字来形容。
气氛诡异到冰点,两个人都在迷茫的互相试探一般。
“夫……夫君啊,你就不想多点儿二人独处的时间吗?尽管不能圆房,但是咱们还是可以躺下来肩并肩,看星星一颗两颗练成线的啊……”
夏左左,“……”
墨连战,“……?”
片刻之后,还是和谐的躺在了同一张床榻上,肩并肩,一人一个被子盖的整整齐齐,一动不动乖乖巧巧。
太尴尬了,夏左左眨了眨眼睛,觉得她应该想个话题。
刚一侧头,就看见墨连战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那眼神温情的,夏左左的脸登时升温,立刻收回了视线。
再眨眨眼睛,夏左左累到睡着了……
墨连战低低失笑,也自在了许多,侧过身,静静的看着他这个还从未同眠共枕的妻子。
她实在像个迷,让他应接不暇,常常不知如何招架。
与初相识时,却是两个人了,就像她说的,从前他觉得女儿家,就该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现在,却渐渐觉得,那日她护在他身前的模样,却也十分特别。
夏左左大抵是太过疲累,原本坚持着不能睡,不眠不休也要把这皇陵祭祖熬过去。
可却飞速的进入了睡眠,压力缠身,脑子里总是一幕一幕嘈杂的画面上映。
“听说了吗?”
“什么……”
“怎么会!?那可是柳太傅啊!”
外面院落中,有人在讶异的说着什么,夏左左半梦半醒挣扎着,分不清梦和现实,身边忽然有人起身。
夏左左蓦然惊醒,第一时间拉住了旁边人的手。
“他们似乎在讨论先生的事。”墨连战紧皱着眉头。
原来不是梦境,外面喧闹吵嚷极了,脚步嘈杂,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院子里的大臣,都议论纷纷的往外赶去。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夏左左拉不住墨连战,只得草草披了外套跟了出去。
“这位大人,怎么回事?”墨连战拉住人群中的一个大臣,便开口问道。
那大臣急忙道,“将军不知,出大事儿了,听说柳太傅的住处,翻出了和藩王勾结,意图谋反的罪证!”
“先生!?怎么可能!”墨连战低声质问。
那大臣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柳大人为人众人皆知,可是此刻铁证如山,已经被押去金铭堂,皇上亲自审问了!将军前去一看皆知!”
那大臣说完,看墨连战沉默,便匆匆的往金铭堂去了。
夏左左抿紧了唇,握住了墨连战的胳膊。
“夫君……我的话,应验了……”
墨连战一言不发,脚步沉重的往金铭堂去。
夏左左忙道,“夫君!莫忘了答应过我的话!”
墨连战沉吟片刻,眼神复杂,东方花容的话,以及这一晚发生过的事儿,实在是太多……
墨连战这般不答话的径直前去,看的夏左左一阵心慌,她必须在墨连战身边,阻止墨连战落入皇帝的陷阱。
他们赶到时,金铭堂数百盏烛台,尽数点燃,亮如白昼。
四周早就已经重兵把守,十分森严。
众大臣皆是面色复杂,站在两边,熙熙攘攘。
皇帝端坐大殿之上,一旁站着几个大臣,正眼神微眯的看着手里的信笺,把玩着,看不出心绪。
“引藩王携重兵入京……拿帝王,易江山……”
这淡淡的几个字,却如惊天雷鸣,在场大臣,安静的如同死寂。
皇帝的眼神越发危险起来,“谋权篡位……意图造反,朕以往到是没看出,太傅这般风骨之人,竟是一心谋划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有话说?”
夏左左看着剧情的发展,紧紧握着一边的墨连战,他的手在皇帝这番话后,用力握紧,发着颤。
见他眼神一懔,便要上前,夏左左用力拉了拉他,用力的使了使眼色。
提醒墨连战,千万不可上前阻挠。
墨连战抿了抿唇,看了看大殿中孑然站着的太傅,终究是忍了下来。
夏左左松了口气气,往皇上那边看去,却正好对上了皇上探究的眼神,心里一紧,险些慌神,努力让自己十分淡然。
“柳清石,无话可说!”
太傅脊背笔挺,面带微霜,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丝毫不像犯了灭族之罪的罪臣。
台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