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自珍离开盛京前让黄爵滋统领一镇官兵留了下来,为了加速行军那些十二磅和八磅的重炮也留了下来。
少了重炮一路上大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队伍沿着辽河往松辽平原迤逦而行。到达宽城子以南三十里处龚自珍终于发现了敌踪。那是在一片树林外面,草地上留下了叛军扎营时的痕迹。地面的草皮被践踏的不成样子,折断枝条的树木随处可见,临时搭建的灶台中灭掉的灰烬处尚留着温热的草灰,种种迹象说明叛军的主力便在不远处。
龚自珍刚扔掉手上的灰烬,便有探子来报,前面不远已发现叛军。龚自珍心头一喜,向随军的向导问道:“此处可有近路到宽城子。”
这向导原来正是兴隆魁的伙计阿祥,那日城中一场大战,让阿祥看到了去乌尔勘屯的希望。于是阿祥托和珂介绍进入了军中,答应做军中向导,以便到达乌尔勘屯。这一途阿祥指点了大军不少近路,也赢得了眼前这位儒将的信任,眼下见龚自珍问起,阿祥赶紧答道:“回抚远将军,前边有一处小路,穿过一片山林便是宽城子。”
自当日败走后保旗军阵营各路人马率领败军往北而走,急奔出十里后方才停顿下来,黑龙江将军桂轮派出手下四处收拢败军,又在乱军中找到被亲信抬着的绵恺,不久吉林将军禄成也率人马汇合一处。各路人马重新齐集一处后下了营寨,当下桂轮召集众人进行了商议。这一仗让保旗军丢失了大量的辎重,伤亡了不少的人马。保旗军的计划不得不进行修正,商议后桂轮决定先将大军带到吉林修整,而后派人和各地将军联系共同举事。因为认识到新军火器的厉害,保旗军还派了人南下购买新式火器。
商定后队伍就地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便拔营往北而走。由于丢了粮草辎重保旗军一路忍饥挨饿,半途不得不停顿几次,在林中围猎挖菜充饥。
这一日下午眼看就要到宽城子了,军中一面旗帜突然被风刮倒。桂轮心中一紧,朝前一看,见前面道路旁一座杂树林枝繁叶茂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深浅。桂轮心中嘀咕想要绕道而行,却说不出由头,这一路上并无追兵出现,若是无故绕道而行,大军原本就士气低迷若再一搅扰,会不会引的混乱起来。略一犹豫桂轮依旧往前而行。
谁知道保旗军队伍刚过了一半,那林子中突然枪声大作,从中杀出一路伏军。桂轮在正要指挥队伍支援,又探子来报,迎头又有一支队伍从射杀过来。这下保旗军大乱起来,中间被杨露蝉率本部人依靠树林掩护向外射杀,阻挡了保旗军前后的联结。前边龚自珍指挥主力步步逼近。支撑没有多久,保旗军前锋首先乱了起来。
原来龚自珍率领的新军在阿祥的引导下抛下辎重抢先赶到此处埋伏了起来,正好逮住了前来的叛军。
眼见战局不利,吉利将军禄成集中起麾下所有骑兵向新军发起了冲锋,大约三千骑从中路集中起来向新军主力后阵绕去。
保旗军骑兵一动,有探子营将消息传递龚自珍处。
只见旌旗招展,号角连天,传令兵又迅速将龚自珍号令传递下去,待禄成麾下的骑兵赶到后方,迎接骑兵的是罗曼罗兰在京师讲武堂推广的四方阵。
只见高速奔驰在草地上的骑兵向着新军的四方阵奋不顾身的冲杀而去,沿途伴随着不断的枪声和不时有骑兵被击中栽倒在地。相对于数量众多的骑兵,这种伤亡显得无关紧要。然而冲到近处时,如同移动的刺刀林一般的方阵让骑兵有些伤感,只有勇敢的人敢于纵马扑向密集的几乎不透风的枪林,马匹在发出刺耳的悲鸣,紧紧挥出一刀,勇士便随着歪倒的马匹倒在了刀丛中,被刺的体无完肤。他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帮助火枪兵学习怎样迅速的调整好被局部搅乱的队形,即使有抓住战机的迅速跟进冲锋也极不易扩大战果,相比分散冲锋的骑兵,密集的挨个排在一起的步兵毕竟太多了。更多的骑兵是无可奈何的游走在新军的四方阵间,成为方阵后排火枪兵的活靶子。眼见不能得手,骑兵们只好又迅速撤退了回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没有火炮和新式武器的保旗军,终于抵挡不住新军的进攻荒落而逃。
龚自珍阻止了军队的追杀,他命令杨露蝉迅速率领一队人前往后方保护辎重,防止被乱军抢夺,自己则亲率领主力赶往宽城子。
一路上,龚自珍下令全军跑步前进,新军一阵激战后又跑步而行,全仗平日的苦练。到达宽城子时叛军主力显然还未赶到。那城墙上几个守城的老兵,见新军主力黑压压的人头铺天而来,吓的落荒而逃,当下龚自珍兵不血刃的拿下宽城子,收复了长春厅。
再说绵恺和黑龙江将军、吉林将军一行人抛下步兵,止率领五千骑兵往北急走。三人也不敢再到宽城子,绕道往吉林城赶去,沿途不敢停留,所带兵将,丢失大半。
从宽城子到吉林城200多里路,一路上五千多人除了中途进食,几乎没有停顿。
第二天下午到了离松花江还有三里路的桦树沟,保旗军实在苦不堪言。在绵恺一在的要求下,黑龙江将军桂轮和吉林将军禄成决定稍事修整。队伍在路边一处溪流停顿了下来,骑兵们纷纷下马松了鞍缰在溪里饮水。
一路鞍马劳顿,士兵们无不疲惫。刚一喝完水,一个个在附近寻了地头,倒头便睡。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一名保旗军的探马飞奔而来,其人摇摇欲坠背上显然中了一尾羽箭,还在远处这人便拼命叫到:“骁骑营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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