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达集团的董事会一场接着一场的开也组织不来了拿着股份的高层把股份抛售出去。
这边抛,金海集团就跟在后面捡漏。
几天的功夫,金海集团已经一跃成为了方达传媒的实际控股人。
就连金海集团那些平日里在金海菡看来老糊涂的叔伯都接二连三地发消息夸赞她爸生了个好女儿。
如果不是金海菡前期的准备,以及从舆论下手的方法,金海集团也不会前所未有地轻松地吞并了方达。
金父也难得地在公司的会议上里提了几句金海菡。
想到自己尚且还在大洋彼岸混日子的弟弟,金海菡这几天的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好。
但是金海菡也意识到了,如果想要真正在影视圈里站稳脚跟,没有自己的公关团队是不可能的。
也许……和系统上的人物卡孟梦秋的接触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剧组坐上了前往阜安的车。
五个人里面真正会开车的也就樊芹和金海菡,符歆倒是有驾照,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上过路。
金海菡也鲜少开上高速,更罔论西南的山路了。阜安那九转十八弯的公路开得一车的人都心惊胆战。万幸,她们还是一边拍着戏,一边安安全全地抵达了目的地。
西南的夏日大概是一年四季中难得的抓心,气温高得能够在地上摊鸡蛋,日照倒是温和,所以整个小镇都像是在蒸桑拿,就连过路的行人看上去都懒洋洋的。
阜安这样的镇子当真不大,离县城距离不远不近,大多数人半辈子也就在这样的镇子里度过了。
骑着摩托和小电驴的过路人从家里往镇上开,今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把小镇上唯一的大马路给堵得水泄不通。
樊芹索性从车上下来拍了几组镜头,当做是备用。
“欸,丫头,你这是来旅游的?”旁边一个大叔问道。
“过来工作,顺便旅游。”旁边的符歆解释道。
大叔点点头:“最近好像特流行这个,大家走到哪儿都还带个摄像机,搞得都像是个明星了。”
“像是明星不好吗?”符歆笑眯眯地搭话。
“欸,这可说不好,有些丫头那想当明星想当魔怔了,那真是坏了事。”大叔咂咂嘴,看起来很有一番心得体会。
符歆想了想,只觉得这位大叔说的明星,估摸着是网红一类的职业:“谁不想当明星嘛,万众瞩目,财源滚滚。”
“也是,现在的小孩子哦,都看不上地里的把式了。”大叔叹口气,把自己背篓里面的新鲜蔬菜拿了出来,开始叫卖。
停滞的街道总算是开始流动起来,符歆跟着樊芹上了车,和金海菡她们凑在了一起,讨论这些拍下来的片段能够用到什么地方。
在阜安定下的拍摄地地处阜安镇原来镇政府的家属楼,现在里头大部分的居民都搬去了县城的新城,镇里这边的居民楼看过去都是些老人小孩,家里的大人恐怕不是在县城去工作了,就是干脆离开了镇子。
依山而建的老居民楼处处都是岁月的痕迹,爬满青苔的石屋、晃来摇去颇有些让人怀疑安全性的扶手和墙角堆积的蜘蛛网。
这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旧小楼。
梁歌韵把剧本拿了出来,一句一句地教元思语怎么用西南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念台词。元思语是彻彻底底的北方人,虽然不是北城本地人,但是说话的口音和西南是一点也不沾边的。
台词课拿下过85+成绩的元思语头一次觉得念台词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
不过还好,台词不足的地方还可以后期再去配。
镜头晃了晃,在这栋几乎已经荒废的小楼里,拍摄正式开始了。
像是蚀人怪物一样黑洞洞的楼宇里,坐在冰凉的楼梯上的张莉披散着长发,狼狈的脸上肿起了明显的红痕,她垂着眼睛,整个人蜷缩在楼梯口的位置。
元思语更偏向于表演派的模式,她可以很好地将角色演绎出来。但是这个在之前北城拍摄的喜剧部分足够用来表现张莉这个角色。
可在开头的时候,看上去就有些不够用了。
“cut!”金海菡挥挥手,示意元思语暂时停止表演。
来到阜安镇的第一场戏就遭遇了ng,实在是不太好的兆头——拍戏的剧组多多少少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金海菡把头发拢在一起扎了起来,把元思语和梁歌韵都喊到面前。
“思语,你要明白张莉在这幕戏最重要的心情是惶恐不安。她在害怕,害怕自己被发现犯下了罪行。但是也不光是害怕,她还感觉到了解脱。”
“freedom!”
金海菡仔细地给元思语讲戏,讲到最激动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冒出了一个英文单词。
“不,她不会感觉解脱,只会觉得茫然。”元思语摇了摇头。
一个习惯了家暴的女人,在忍受不了的情况下抓起椅子砸伤了自己的丈夫——在她的观念里甚至是砸死了自己的丈夫,这件事情是很难让她觉得解脱的。
她只会害怕。
只会茫然。
符歆走过来,把剧本圈了起来,挥着手讲述自己的看法:“你的问题在于,不要想着去演张莉,你要想,你在镜头下,你就是她。”
“但是你的理解是没有错的,张莉的性格注定了她在前期都是逆来顺受的,就像是离开镇上,听从刘蕊含的吩咐……服从是她的本能,反抗才会令她痛苦。”符歆偏着脑袋,和元思语分享自己给张莉写的人物小传细化的内容。
插着手站在旁边金海菡突兀地发现,她其实对于“张莉”这个角色的宿命很难理解。
“其实就是金丝雀。”旁边的樊芹耸耸肩向面带疑惑的金海菡解释道,“被豢养成了习惯之后,就会让人产生惰性。最后被彻底的驯服。”
“谁家的金丝雀会这么受苦受罪?”金海菡不同意。
但她想了想也想明白了:“那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拍摄重新开始。
元思语再一次坐在了楼梯间上,晦暗的光线从楼梯间墙壁上的小孔透进来。她努力地把自己彻底地代入到张莉这个角色当中。
试图去接触那个陌生的灵魂。
她茫然无措。
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处去。
她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
她打死了自己的丈夫。
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拖沓沉重的脚步声,张莉像是被惊起的鸟雀一样,扑棱着翅膀试图躲避人类的追踪。
然而在这狭窄又晦暗的楼宇之中,她无处可躲。
她只能听着那脚步声一点点逼近。
这是会放在电影开头的一个长镜头,张莉的挣扎、痛苦与对生活的无力和妥协,都在这短短的一分钟的镜头逐一展现。
“张姐姐?”
微弱的光线一点点照亮了走下楼的少女的面容,她乌沉沉的眼睛无神地抬起来,似乎倒映着张莉的样子,似乎没有。
“……小,小含啊。”张莉吞吞吐吐地应道。
“张姐姐怎么在这里?”
“姐姐,姐姐在外面静一静。”张莉勉强想要扯出来一个笑容,却牵动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她忍不住痛嘶了一声。
“张姐姐是……又被叔叔打了吗?”刘蕊含小心地问。
“没有的事。”张莉下意识地想要把不光彩的家事掩饰过去。
……
“这样的电影开头会不会太沉重了?”金海菡把刚才拍摄的长镜头看了三遍,又将梁歌韵和元思语之间的对手戏反复看了几遍,有些苦恼。
就连她们在一开始看见剧本开头的时候,都以为符歆是想要拍摄一部文艺片。
符歆却坚持前面没有必要加入搞笑的元素:“欲扬先抑,情绪跌下去再拉起来,不是能够更加饱满?”
“或者,可以选择一些明亮一点的背景,这种黑乎乎的镜头拿出去和别人说是喜剧片片段都不会有人信吧。”金海菡忍不住吐槽。
符歆却坚持不肯。
张莉和刘蕊含的开始就不可能是愉快而明亮的。
家暴成态的家庭,忍受痛苦的妻子。
重男轻女的家庭,被忽视的姐姐。
“无论是身份还是过往,她们的世界都是灰暗的,而撕开旧世界的牢笼之后,才能看得见光。”符歆努力地想要向金海菡解释自己对整个剧本想要塑造出来的故事形象。
“可你不是在拍文艺片,一部面向大众的商业片的核心要素是故事能够讨好观众。”金海菡不解。
“观众想要看的是制作优良的电影,和这个没有关系。”符歆摇头。
两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旁边的樊芹难得的说道:“想要兼顾内涵和商业不是不能够做到,或者我们可以先拍两个版本。”
符歆和金海菡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要拍第二个版本,灯光什么的都需要打起来了。筒子楼里的自然光根本不足以拍出明亮的氛围。
樊芹天天扛着摄影器材,力气比她们都要大些,很快就把灯光的道具从车上搬下来了不少。但是符歆那点力气勉强把东西拿下来就不错了,一个人搬过去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她为难地看着后备箱的那一大堆器材,打算干脆先把车锁起来,然后找金海菡帮忙过来抬。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细细弱弱的小女孩的声音——
“姐姐,你……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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