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算?”袁紫烟警惕的问道。
“烟姨娘,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高阳公主走近几步,低声笑道:“姨娘为了父皇,舍弃李勣,后廷妃位甚至是后位,非得抛头露面当国师,难道不就是为了能一直留在父皇身边吗?姨娘一直是高阳的楷模,高阳只不过效仿而已。”
袁紫烟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恼道:“你是为了接近房遗直才答应嫁给房府的?”
“有何不可?”
“高阳,勇于追求真爱,令人佩服。但如果你生在未来世界,这真的不算什么,姨娘也会支持你。但是现在不行,这么下去你只会惹祸上身的。”袁紫烟劝说道。
“呵呵,如果真能和心爱之人死在一起,又怕什么?”
“高阳,前段你不也看中了吐蕃赞普吗?也许这世界上并没有最爱一说,何况房遗直还把心思都放到了杜氏身上,你是不会改变什么的。”袁紫烟说道。
“姨娘,假如你同意将我远嫁吐蕃,也许我就不会再记得房遗直了。可惜啊,偌大的长安城,能入本公主法眼的,目前只有房遗直。”高阳公主无所谓的样子,简直是油盐不进。
“高阳,莫要惹祸上身!”
“烟姨娘,就像是后廷谨小慎微的女人那般可怜的活着,我宁愿轰轰烈烈的去死。”
“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呵呵,姨娘,我总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是个随性又洒脱的女子。怎么,在这个高墙围堵的宫中久了,也变得畏手畏脚起来?”高阳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又说道:“其实我最想嫁的人是父皇那样的,退而求其次也是太子哥那般。”
“住口!”袁紫烟正色打断高阳的想入非非,提醒道:“人无论说话做事总该有自己的度和原则,而不是无所顾忌。”
“姨娘。这些话说给我父皇听去吧。”
高阳冷笑几声,好似在言辞上占据了上风颇感自豪,心情不错的离开了。袁紫烟看着那个曼妙桀骜的后影,不知该赞许还是鄙夷。
更不知道高阳此举是对还是错。为了房遗直竟然甘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子。甚至还为其忍受深闺寂寞,还是那句话,如果高阳生在未来世界就对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去爱,去争取。
“姨娘。高阳任性,随她去吧。”武媚跟了出来,轻轻给袁紫烟披了一件外套。
“以后离她远点,高阳会惹出大乱子来的。”袁紫烟面色凝重的提醒了一句。
“呵呵,我怎会和她有交集呢。”武媚笑道,只是她不知道,未来的十几年中,高阳公主一直稳居人气排行榜。
房家更是吃了个哑巴亏,房遗爱空担了个驸马的名号,真正能搂在怀里的却是婢女珠儿。心里贼拉不是滋味。
房遗爱难免跟哥哥诉苦,房遗直只是嗯啊的胡乱答应,心里想的是再也不能走近公主,否则跳到黄河之中都洗不清。
房遗爱想不到这点上去,总认为哥哥这是推卸责任,根本不想管他这摊子烂事,兄弟俩之间的隔阂也开始加大。
房玄龄夫妇对此亦是无可奈何,公主并无原则性错误,总不能让儿子休妻吧,而且高阳贵为公主。只有她甩驸马的份,驸马在她面前永远是臣子。
儿女们长大成人,对于父母而言自然是欣慰无比,天下歌舞升平。百姓富足安乐,对于君王是求之不得,李世民自认家事国事皆佳,舒心的过了几个月好日子,人都变得白胖起来。
这日,杨淑妃求见。进屋后先是给李世民行礼,又向袁紫烟问安,这才说道:“陛下,臣妾这次前来,是想让恪儿尽早赶往封地。”
李世民颇有些意外,其实这几年李恪也没有闲着,先后去过齐州、潭州、安州等地,治理都还不错,但是李世民爱子心切,通常上任一两年便再召回京城,如此反复,以至于几位成年皇子都还在长安逗留。
“朕亦有这个打算,只不过看爱妃这几年为后廷之事操劳,想要让他多在你身边多呆几年。”李世民柔声说道。
“感谢陛下对臣妾的关爱,只不过皇子久留京城,早就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出。臣妾为人母,虽然想让孩儿常留身边,但更想看到恪儿成材。”杨淑妃不由流泪说道。
言外之意,怕儿子受中伤,李世民想了想,说道:“恪儿确实已经大了,那就依爱妃之意,至于启程日期,可由爱妃来定。”
“臣妾谢陛下。”杨淑妃感激的一再道谢,抹着眼泪离开了。
袁紫烟微微叹息,原来也喜欢争宠好胜的杨淑妃首先是位母亲,首要看重的便是儿子的安危。并不像是后代人拍摄的电视剧那样,杨淑妃处心积虑的要为儿子谋储,反倒是急着要把儿子调离是非之地。
然而,李恪并没有理解母妃的一片爱子之心,有生以来和母妃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李恪认为母妃胆小怕事,李泰李治都还在长安,自己有什么好忌讳的?
而听到儿子这样的不服气,杨淑妃更觉得胆战心惊,认定儿子对于储君之位有野心,既然解释不通,那就直接让李恪尽快收拾行礼,三天之内离开京城!
李恪失望至极,甩袖离去,对自己的母妃十分失望。不知出于何心思,李恪离开京城之前还是想去看望下萧昭容。
不过华露殿死气沉沉,概不待客,李恪吃了个闭门羹。萧昭容对于这个外甥的心理转变浑然不知,此时已经发丝半白的她,每日拜佛烧香,不问世事。
李恪却认为这是萧昭容对他不满意的缘故,黯然走开,巧的是,太子忙着接待使臣,李泰着手编撰括地志,其余小弟懵懂无知,竟然没有一个来给他送行的。
这日清晨,李恪带着无尽的落寞,告别父皇,略显孤单的赶往封地,职务安州都督。袁紫烟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想要前去送李恪一段,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公务缠身,加上认为李恪远离了是非,将来再找机会说不迟。
李恪和李泰同一天出生,虽然李泰的封地比李恪大许多,但是皇子成年面临的问题是一样的,那就是不能在长安久留。
李泰备受李世民欣赏疼爱,怎舍得京城的繁华,而且他自命不凡,认为自己的才识远超太子,对于皇位也是心痒难耐。
“舅舅,李恪已经离开京城,接下来就要是我了,还望舅舅替外甥求情,让父皇把我留下来。”李泰想了想,最终找来长孙无忌商议。
一听这话,长孙无忌就有些警觉了,虽然都是外甥,但是谁也没有太子重要,不由板着面孔说道:“泰儿,你身为嫡生皇子,此事何须陛下催促,本应当主动提及,顺天意,彰孝道。”
“泰儿舍不得父皇还有大哥以及诸多弟妹。”李泰眨眨眼睛说道。
长孙无忌微微蹙眉,这个外甥无论从长相还是才情,都近乎完美,只不过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缺陷,李泰最大的缺点便是聪明过了头。
“泰儿,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已经二十多岁了,该明白其中利害,否则害人害己啊。”长孙无忌提醒道。
李泰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不好看,一言不发。想起早去的妹妹,长孙无忌又有些于心不忍了,说道:“现如今,你正为大唐编纂括地志,此事谈论尚早,若有他人提及,舅父亦为为你遮挡。”
“泰儿谢过舅舅!”李泰象征性的道了声谢,然后各走各路。
到现在李泰看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舅舅长孙无忌还有父皇他们都是一伙的,保护的是太子李承乾。其实这个长安早晚都得离开,该去该留,不能靠别人说了算,还应当是自己。
目前最好的拖延方法自然是延长括地志的完书时间,日后再想其他的方法。不过李泰并看不上李承乾,所以私下也不找他拉拢关系,否则兄弟情义加上李世民的不舍,把李泰留在京城做官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泰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心里极为不痛快,想要出胸中一口恶气。想来想去,还是认为是李恪莫名其妙的臭显摆,非要冒充好儿子,那就先找他点别扭再说。
于是李泰暗中派人去监视李恪,一有他的动静就回来报告。
此时的李恪心烦意燥,路上走走停停,进度十分缓慢,很快便被李泰的人盯上。由于杨淑妃自幼教导李恪做事谨慎小心,倒也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过错。
不过,就怕被人盯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恪还未赶到封地,沿途拉车马匹受了点惊吓,结果猜到了田地里的庄稼。
只不过是碾过两道车印而已,不至于影响收割,李恪并无在意,继续茫然的往前赶路。结果等到他到达安州之时,圣旨随后而来,李恪桀骜不驯,暴殄天物,免去都督一职,被将为安州刺史。
再后来,李恪烦闷时与下人玩牌,也被人捅了上去,李世民十分不悦,又给了他削户的处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