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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魏征的本意,还想再继续试探一下李元吉的诚意,但是李建成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拉住了弟弟的手,满脸欣慰之色。
魏征暗自叹了口气,默默退出房间,齐王心思不在正路之上,又常在后廷厮混,终究是个祸害,和这种人走动太近的话,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李元吉对此却装作不知情,正在里屋和李建成谈的热乎,“大哥,我说你实在是太老实了,怎么也不学学人家老二,什么都抓呢?”
“四弟,你此为何意?”
“当初父皇让老二开设天策府,原本里面全都是武将,而李世民不甘心,又非得搞出一个弘文馆,文臣武将全都齐发了。可你的东宫呢,数来数去,也就是魏征一个人还算是有点头脑,其余大臣不敢明着走动嘛。”
李元吉还说了魏征一句好话,外人比不过亲兄弟,李建成心中的衡量天平开始向李元吉靠拢:“那么,依四弟建议,又当如何是好呢?”
“大哥,你现在恰好跟李世民是反着的,常在宫中,与文臣走动颇近,但是兵权不够啊。老二搞出个王牌军,叫什么玄甲军,东宫也得有自己的精锐护卫,不仅是撑门面,而且将来万一有何不测,还可用来防卫。”李元吉说道。
李建成心头一动,又试探的问道:“东宫不比秦王府,就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动静太大。只怕要遭人非议。”
“嘿嘿,父皇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事情。而且大哥也没必要非得大张旗鼓的整。只消悄悄进行,尽量不被人察觉。另外,在宫外也得培养自己的军事实力,养兵千日,只待用兵那一时。”
“这,这能行吗?如果被父皇察觉,这可是谋逆大罪啊!”李建成脸色变得惨白。
“嘿嘿。到了父皇动怒那一天,也就是对咱们信任全无之时,能打则打。不能打可以反咬一口,推到老二身上去!”
“我等张罗之事,如何推到世民头上?”李建成脑子感觉有些不够用的。
李元吉附耳过来,嘁嘁喳喳说了一通。直说的李建成眉开眼笑。大赞自己这个弟弟真的是历练出来了,不仅接连战场立功,而且还能出谋划策,文韬武略,全能之才啊!
李元吉笑着说这都没什么,都是为了大哥考虑,时候不早,李元吉说自己还在惦记新迎进门的小妾。嬉皮笑脸的急着离开。
李建成哈哈大笑,四弟越这个样子。他越感到放心。
魏征的怀疑不能说没有完全的道理,虽然李元吉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当太子或者当皇帝的行为,但没人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也正因为魏征背后之言,让李元吉对他厌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四处排挤,还一度将魏征调出宫外办事,让他不能经常接近太子。久而久之,李建成更相信自己这个弟弟,对魏征便疏远了。
再说李世民与袁紫烟回到了秦王府,心情闷闷不乐,他本人并不擅长喝酒,此时已有了些醉意,袁紫烟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不过不是李世民平日用的杯子,而是袁紫烟闲来无事,自己制作的个性口杯。
“紫烟,怎么用此杯盛水?”李世民不解的问道。
“器皿不重要,关键是水,到了任何器皿之中都会随之变换形状。”袁紫烟微笑道。
李世民何等聪明,知道袁紫烟这是在劝他,叹息着接过来一口喝净,感觉清醒了些,幽幽的说道:“我自幼成长在军中,只怕此生都难以改成这至柔性格,只能成为矗立不动的靶子,却成不了这随势而变的清水。”
“呵呵,说这话就有赌气的成分了。世民,不要自暴自弃,这么消极好不好?也许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还会有滔天巨浪,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袁紫烟劝说道。
“我就不信,建成元吉还能杀了我不成?”李世民情绪有些激动,闻声赶来的长孙无垢连忙派人给他换洗,然后让李世民睡下。
袁紫烟不好逗留,走了出来。确实如她所说,大唐的宫廷争斗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宴会上的张婕妤是在李元吉的授意之下,故意要那块地,为的就是让李渊与李世民起冲突。
至于那块所谓的瑞石,只要有点头脑都能看出来,里面含有金矿和银矿,请民间高手依势熔炼,完全是可以做出字体的样式来,而且还能再修改。
为何李渊就受用这种小伎俩呢?一则李元吉是他的儿子,对自己的骨肉不怎么设防,另外一点,这种无关痛痒的赞美寓意正是一代君主都想利用的,可以让自己登基变得名正言顺,天意啊!
接下来的几天,李世民总是闷闷不乐,没有仗打,朝廷还是太子的天下,四处受人猜忌,亲情疏远,这种感觉很不好。
弟兄们看到眼里,自然是气不过,纷纷劝慰,拉着他习武,操练新扩的玄甲军。只有在这里,李世民才能找到一点自信。
为了让自己的地位得以巩固,李世民有时还会在家中设宴,盛情款待昔日的开国功臣。凭心而论,李世民这种做法欠妥,有拉帮结派之嫌,还是老问题,制度不够完善,李渊依旧是大家长做派,没有完全进入皇帝这个职务之中。
李建成听说这些事,当然担心,晋阳起兵之际,这些开国功臣一呼百应,冒着身家性命全力支持李渊,事成之后,死者追封,活着的大都是享受高官厚禄,位极人臣,富贵无边。
李建成拐弯抹角的将此事汇报给李渊,李渊却不以为然,大家以前就熟悉,不能因为当了皇帝或者是秦王,就与之前的功臣疏远。李渊每日忙于国事,后廷也得雨露均占,最近确实疏忽了各位臣子,由世民招待他们,有何不可?
李建成闷闷退下,暗中找来李元吉,让他严密观察秦王府的一举一动,有问题最好,没有问题,硬凑也得给他凑出来,反正不能让李世民跟这些人抱团便是。
每日吃吃喝喝,大家都很随意,难免酒后就会失言,刘文静就是个走背运的。裴寂和刘文静是头一批支持李渊的,原本关系十分好,但是后来裴寂先是被刘武周宋金刚打的弃城逃跑,再后来又在征讨王世充的战役之中没有起到好作用,刘文静对裴寂的厌恶与日俱增。
尤其是酒桌上喝高了,不胜酒力的李世民醉的很是厉害,无意之中透漏了当初自己前去刺探军情,而裴寂恰巧在当日凌晨外出,然后李世民的行踪便被暴露了。
这件事压在李世民心中已久,不吐不快,喝多了大舌头,听到的人不多,但是当时作为唐朝宰相的刘文静就坐在李世民身旁,十分恼火。
“裴寂小人,猪狗不如,终有一天我会亲手砍下此人的脑袋!”刘文静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众人哈哈大笑,没人当真。
只不过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被齐王李元吉的眼线探知,很快将这个消息汇报上去。李元吉大乐,然后连夜去了东宫府,将这一事件告诉了李建成。
李建成也兴奋的在屋里直踱步,老二百密一疏,聪明反被聪明误,终于露出了马脚。
“大哥,这就闯到秦王府,将那个刘文静给捉了吧!”李元吉建议道。
“不可,他为当朝宰相,未有父皇应允不得轻易动手。此时夜已深,父皇怕是早就睡下,你且带人在刘文静必经之路守着,等他从秦王府出来,便将其控制,明日等候父皇发落。”
“是!”
一场阴谋正在酝酿当中,刘文静虽然冤枉,但其实也以自己的性命为后人敲响警钟,谨言慎行,隔墙有耳。
再说次日,李渊刚刚醒来,便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他,李渊当然恼怒,立刻命令将刘文静带入朝堂,他要亲自审问。
由于动怒,李渊早朝时间比平日晚了一些,众臣都在猜测之际,李渊便铁青着脸进来,然后说道:“带刘文静上来。”
不好,袁紫烟不由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也是噤若寒蝉,冷汗直冒,刘文静昨日在秦王府喝了半宿的酒,今早就出了差错,一定是和他有关。
很快,刘文静被人带了上来,堂堂宰相,以前何等威风,进来之时谁不对自己点头哈腰,客气万分?今日被五花大绑,难免恼羞,口里一直嚷嚷着。
“大胆刘文静,朝堂之上,岂容你公然喧哗!”李建成呵斥道。
“老臣心有不服,怎能闭嘴!”刘文静直着脖子说道。
“建成退下。”李渊挥挥手,示意李建成靠边站,亲自问道:“刘文静,朕接到你一封密报,说是你口吐狂言,要杀大司空裴寂,可有此事?”
刘文静一愣,昨天喝多了,说过什么确实不记得,但是他看不上裴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说这句话的可能性很高:“陛下,老臣昨日饮多了酒,确实不记得了!”
“哼,来啊,将秦王府家仆带上来!”李渊冷哼一声,随即吩咐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