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克荣说完,自己举着酒杯又去招呼别的药商。
“你好,年轻人!”威斯顿举起酒杯,“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先干一杯!”
陈二蛋也笑着说,“威斯顿先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来,干杯。”
威斯顿步伐沉稳,也来到窗前,往外看了看,“这里风景确实不错,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陈二蛋道:“是啊,先生是前辈,你应当来这里很多次了。”
威斯顿点点头:“我几乎年年都过来,今年本来美洲那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忙,不过,听说陈先生也要来,所以,我就专程过来想见你一面。”
“哦?”陈二蛋看着威斯顿,“老先生此行因为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他表现出一个晚辈足够的谦逊与诚意。
威斯顿很满意,轻轻点点头:“嗯,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刚才密克荣先生也介绍了一些,我本来既是药商,也是生产厂家,我们做的药品主要针对aids病毒。听说陈先生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而且颇有成绩对不对?”
陈二蛋:“不敢不敢,我就是误打误撞,不小心入了这个行当。谈不上有什么成绩,其实,当初也就是为着帮朋友点忙,后来,一不留神做起来了。”说着说着,他语气又忍不住油滑起来。
威斯顿也笑了:“年轻人真幽默,我相信你的话,哈里代那个国王乌图,是你的朋友对吧?也许当初你就是为着帮助他,才‘不小心’发明了你的‘吞贼一号’对不对?”
陈二蛋也有些奇怪了:“哦?你也认识乌图?”
他头脑中飞快闪过一些信息,不断筛检、判断,组合,最后确实:眼前的这个威斯顿就是那个美洲药企巨头!
当初乌图为了控制自己体内的病毒,以一粒几千万的天价从他手里买药,最后,还因为星星国的制裁措施,对方向他断供了,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老头威斯顿,就是那个xx药企的老板。
威斯顿又向他举起酒杯:“年轻人,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说着,他的眼睛从酒杯一侧瞟过来,眼神犀利而狡黠。
陈二蛋也举起酒杯,却没有和他碰杯,也没有喝,笑道:“酒可以慢慢喝,朋友也可以做,不过,最好先说清楚,我们是在做哪一种朋友呢?”
威斯顿看他没有喝酒,自己也没有喝,随手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招手让陈二蛋过来坐:“坐下来慢慢聊吧。”他把自己的眼镜往上推了一下,盯着陈二蛋:“在陈先生的印象里,朋友有哪些种呢?”
陈二蛋随口道:“在我们那个古老的夏国,对于朋友的说法有许多。比如,大家随便聊天,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散,好聚好散,是一种朋友。
有的朋友是不用说的,一旦大家认定,心知肚明,就算刀山火海也要甘心赴死,而且死而无怨。这也是一种朋友。
有的朋友在一起喝酒,喝多了也是朋友,到算账抢着买单,这也是一种朋友。
有的朋友在一起做生意,赚了钱了,大家是好朋友,赔了钱了,大家成了敌人,当然,也有赚了钱成了敌人的,最后整人最惨的,往往是他当初最好的朋友。
有的朋友只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玩了大半辈子,相互之间连完全的姓名不知道,这也算是一种朋友。
大家并肩作战,一起上战场。有一件袍子一起穿,有敌人共同对付,同生死,共进退,这也是一种朋友啊。
更有甚者,有时两人远隔千里,古今几百年,大家却惺惺相惜成为最知己的好朋友。这当然需要一种境界与雅量。
还有一种朋友最有趣,大家是很好的朋友,好到什么地方呢?就是托妻献子的交情。比如,这人要出远门了,家里老婆孩子没人照顾,就托自己的朋友代为照管。过三年回来了,发现自己原来老婆成了朋友的,还给朋友又新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这也是朋友……哈哈哈,威斯顿先生,对于朋友的了解,我们就先说这些吧,您觉得,我们适合做哪种朋友呢?”
陈二蛋侃侃而谈,废话狼藉的说了一通,把对面的威斯顿说得直翻白眼。他还是很有风度的笑了笑,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朋友之间当然需要忠诚。我们星星国有一句名言,爱你胜过爱了自己的,只有那条忠诚的老狗!”
听到此处,陈二蛋大不以为然,伸了一根手指,在半空里摇着:“no,no,no.威斯顿先生,我很难同意您的这个观点。在我们夏国,狗这种东西只是一种畜生,再抬举他来说,也只是一种奴仆一般的形象。与朋友是大不一样的。在我们夏国,如果说你的朋友是你的一条狗,朋友会给你拼命的。”
对于狗的定义,因为民族不同,文化不同,威斯顿与陈二蛋的观点也多有不同。但前者也不想和他过多争辩,又回到做“朋友”的话题上来,他顿了顿,努力做出一个善意的笑容:“陈先生真的博学多识,我也深受启发。这样,我们今天只谈合作,如果合作顺利,大家都从中受益,那我们算不是算是好朋友呢?”
陈二蛋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做那种利益似的朋友,就是大家一起做生意,赚了钱大家都高兴的那一种,对不对?”
威斯顿伸过一只手来和陈二蛋握手:“是的,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陈二蛋也伸出手去:“威斯顿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先做个聊天的朋友,聊得来,我们就谈生意,聊不来,大家也好聚好散,你看怎样?”
威斯顿一怔,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把自己的底线把握的死死的,自己的主动示好丝毫不起作用。于是嘴角微微一抽,也把手轻轻缩回来,为了避免尴尬,两手轻轻拍在一起两下,“说的好。那我们就随便聊聊。——这样说吧,我想买断你的制药技术,你出个价吧。”
威斯顿断了乌图的药,他坚信对方坚持不到半个月,一定要向他服软。到那时,他就可以与星星国政府周旋。最后,星星国以此获得自己的在海湾石油方面的利益,自己的药业也可以继续赚钱。
但实际情况却是,乌图并没有向他们服软求饶,而且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