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小军官一看对方真要拼命,他也不傻,打个呼哨,三艘快艇围着油轮盘旋一阵,突然转向离开。油轮上的武装人员才松了一口气,大家相视哈哈大笑:原来是几个吹牛皮的小混子啊,也是欺软怕硬!
——是啊,我们一亮家伙,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哈哈哈哈。
二副却脸色凝重,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爬到桅塔上,拿起望远镜四处搜索,突然大叫起来:“老板,不好了。他们可能搬救兵来了!”
果然,海平面上出现一只巡洋舰,劈波斩浪,越来越近,它的两翼如同雁行一般,又出现四只战舰,一边两只,正朝油轮过来。
二副几乎跌跌撞撞的从桅塔上下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老板,不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跑吧。刚才我们惹恼了人家,现在人家救兵来了!”
陈二蛋却不以为然:“怕什么怕?管他们谁来?干就得了!”
二副惊得身体一软,差点坐到甲板上:我们这位老板是不是有点神经不正常?像我们这种油轮,战斗人员,武器装备对付几个流匪海盗还可以,要跟人家这种正规战舰对着干,那不是讨打吗?再说,我们好像真是失礼在先,也没有个目的,到底乱转,闯到人家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
陈二蛋却不慌不忙:“不用害怕,都是自己人!”
二副已经吓得头昏眼花,“是我傻还是我们这位老板傻?谁跟咱们是自己人?没看人家炮口都转过来了?”
果然,五艘巡洋舰已经组织一个包围圈,虎视耽耽,领头旗舰过来,慢慢靠近油轮,高音喇叭又在播音,还是刚才那套词:“你已进入我国海域,在未得到正式允许之前,请马上离开,否则,我们将采取一切军事手段!”
这次与上次的不同,是只播放了一遍,而后停止。看起来马上就是“军事手段,战争状态!”刚才那段播音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也根本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马上离开”的机会。
巡洋舰与两艘油轮并行,甲板上三座炮台转动角度,正对着两艘油轮,黑洞洞的炮口,如同三只恶魔之眼,随时可以往外喷出火焰。
他们却并没有急于开炮。一位女将军从指挥塔台里走出来,走到船舷栏杆前,远远往油轮上看了两眼,一挥手,十来只冲锋快艇从军舰旁边飞出去,很快来到油轮下面。飞出挠索,二三十名突击队员,从四周往油轮上面爬着。
大对面大炮的威慑下,油轮上那些警卫人员哪里敢开枪阻止,这边一开枪,对面肯定开炮,到时候自己的油轮一炸一着火,船上的人们肯定连个碴儿也剩不下了。
突击队领头的正是刚才前来喊话的那位少尉小军官。他第一个爬上油轮,一阵风一样冲到陈二蛋面前,手里突击步枪一直顶到陈二蛋面前:“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陈二蛋倒是很听话,乖乖的把手举过头顶。他身边那些警卫人员早已蹲到地上,也把手举起来。
二副还偷偷抬眼看着,见陈二蛋也举手投降,虽然脸上还在笑,但很明显已经做了人家的俘虏,他心里暗道:“老板就是老板,都这样了,还在死撑着,装什么大尾巴鹰,其实就是一只小母鸡而已,犯得上若人家吗?”
少尉军官用枪逼着陈二蛋:“这船上谁是头儿?跟我们走?”
陈二蛋道:“我就是头儿啊,跟你们去哪里?”
少尉军官不耐烦:“去见我们司令!”
“哦哦!”陈二蛋举着双手道,“那就是你们的头儿了,她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少尉军官气得想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看模样也不傻,这种时候了,还嬉皮笑脸的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只用枪捅了他一下,“问那么多做什么?去了就知道了!”
陈二蛋把手落下来一只,对方马上警觉的后退一步:“举起手来!你要做什么?”
陈二蛋用手轻轻撞着对方枪口捅过的胸前的衣服:“没什么啊,我要去见你们司令了,衣服得整理干净吧,你不用这么紧张。小伙子挺机灵的,不错不错。”他像个老前辈在夸奖一个毛头小后生。
少尉也不客气:“你也不错,死到临头了,还会讲笑话。走吧,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陈二蛋饶有兴趣:“是吗?”
少尉将军:“是不是走着瞧吧!”说完,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一脚,“还不快走!”
前面有士兵领路,从悬梯上下来,乘突击快艇去对面巡洋舰上去。临走前,陈二蛋还不忘回头嘱咐二副等人:“没事儿,你们等着我。一会就回来!”看他这样子不像是被人俘虏了,倒是像去走个亲戚。
二副蹲在甲板上,心里给他竖个大拇指:行啊老板,咱这架子端得真是够份了。我们等着你,你要不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突击快艇回到巡洋舰一侧,船舷外面,离水面一米多的地方开了一个侧门,放下一个小梯子,少尉挺枪对陈二蛋说:上去!
陈二蛋很听话的上去。在里面一路爬着梯子旋转而上,到了指挥厅,那个中将女军官正坐在那里等着他。
上尉上前敬礼,对她说:“司令,这人就是那两艘油轮上的头儿,我带过来了。”
女军官正是塞琳,她坐在那里,看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些奇怪,看起来很陌生,可又不知道哪儿有一种特别熟悉的味道,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她让陈二蛋抬起头来,要好好看看。
陈二蛋头戴宽边圆帽,又戴一个大墨镜,身披风衣,歪着头不肯转过去,故意挤着嗓子说话:“转不过去了,昨天睡觉有点着风,脖子落枕了。转不动!”
上尉在一边看了生气,“你脖子转不动,身子也不会动吗?司令在叫你!”说着,抬腿一脚又踹到陈二蛋的屁股上。按他这点小本事,哪里能踹得上?可陈二蛋就让他踹上了,而且还一副被踹得实在,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哎呀一声。
这一下,塞琳反而打消了疑虑:不可能是他。如果是他的话,怎么能躲不过寻常一脚?
想到此,塞琳平静下来问话:“你们船上装得什么东西,从哪里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