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通转头示意那个骰子王在一边解释:“一赔三,就是如果你赢了的话,我们老板赔你三倍的钱。你现在估计还有二十来万,赢的话就是六十来万。”
“输了呢?”
“输了就把所有的筹码都留下。”
陈二蛋想了想:“好。反正这些钱也都是我赢来的,就算输了,也就算没赢,还白过了一遍手瘾!
黄志通又说:“没那么简直,我再加一个条件,就是你要在我这里洗一周的厕所,怎么样?敢不敢赌?”
陈二蛋想了想:“好!反正我们乡下人有的是力气,洗厕所就洗厕所。赢了呢,我那就发了,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说到这里,他好像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傻呵呵又贱兮兮的笑了。回到桌前继续要赌。
这时,其他赌局的人们也都停了手,都围过来看这最后一场豪局。为公平起见,骰子王摇了骰盅,得了个“单”,由黄志通出手先抽牌。
这也是做好的一个扣。黄志通先出手,他有透视墨镜,看好牌,一把就把整副牌里最大的一个点“红桃a”抓到手里。现在可以说胜券在握,下面陈二蛋无论抓出什么牌来都会比他的小。这其实是一场并不公平的赌局,但旁观者没人知道。
陈二蛋看起来也很谨慎,他伸出一根中指,在那些牌里指指戳戳,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保佑哥们发大财,回头给您上三牲。”
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黄志通也忍不住暗笑:“这小子还念上咒了,这回别说太上老君,就是耶稣基督也帮不了你了。”
陈二蛋最后好容易确定一张牌,抓到手里,大喝一声,啪地拍在桌子上,周围人都瞪大双眼上前一看,不禁嘘声一片。他抓到一个“梅花三”,这小点也太可怜了,可以说胜出的几率极低。
大家转而朝向黄志通,等他开牌。其实,对于黄志通来说,看不看陈二蛋的牌已经无所谓,自己手里已经稳稳拿到天牌,无论怎么也对手也是输。
他缓缓伸出手去,把牌揭过来——那一瞬间,他自己也惊呆了,手里的雪茄烟拿倒了,又一下子戳到自己腮帮子上,烫得他嗷地一声跳起来。
他手里翻过来的牌,赫然一张“梅花二”,也就是全副扑克中最小的一个点。
当时,为着显示自己的公平公证,他还特意把器材部的专业摄像叫过来,也允许大家拍照见证,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个。
黄志通的脑袋里好像有个沉重的车轮在不停的滚过,碾压着他的大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有些失态,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悄悄按下开头,又检测一下,看到别的扑克牌了并没有差错啊:“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黄志通正在怀疑着自己的高科技透视眼镜,他没有注意到陈二蛋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意:“怎么不可能?老子就是把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众目睽睽之下,黄志通无法抵赖。只能按之前的约定,让陈二蛋带了自己的小跟班。把筹码换了现金,大摇大摆的走出万家灯火。
在他的身后只留下一个传奇:“有人在一个小时内赢到六十万。这不是最神奇的地方,你知道最神奇的地方在哪里吗?就是那人进门时,只买了一块钱的筹码。一块钱,一小时赚到六十万,你说是不是传奇?”
招待所中,陈二蛋把银行卡交给金美姬:“拿着吧,金妹子,这是代你父亲哥哥讨回来的工资,五十八万,连本带息差不多也够了吧?”
金美姬睁了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陈二蛋只好慢慢给她解释:“你看,我们今天见到的这个开赌场的黄志通是黄世榜的弟弟,他也是托他哥哥的庇护,赚了不少的昧心钱,今天呢,我们算是替天行道,拿了他们的钱。他替他哥哥还债,也没什么不对啊?
“所以,这钱本来就是你的。是他们当年欠了你父亲和哥哥的工资,现在连本带息还回来了,对了,还有他们当年打你妈妈的赔偿金吧,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明天再给他们要啊!”
金美姬听到这里,大眼睛一眨,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半天她才恨恨的说:“那我父亲和哥哥的命就值这些钱吗?”
她以为陈二蛋拿了这些钱,就想让她放弃为父兄报仇,所以,她恨恨的看着陈二蛋。
陈二蛋刮一下她的鼻子:“干吗这么凶?我说不报仇了吗?咱们一码归一码。钱他们需要还,命该还,也还得还!不过呢,当年害死你父亲的是那个黄世榜。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种伤人偿命的事儿,我们不能让弟弟替哥还,你说对不对?”
听这么说,金美姬才收了眼泪,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破涕为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陈二蛋嘿嘿一笑:“这个不用着急,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他话音未落,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招待所所长卢生旺打过来:“领导好。”
他实际上也不太清楚陈二蛋的军队政职,只是听自己上司的上司都要恭敬他为首长或者领导,自己也必须叫他“领导”。
“——领导好,门口有两个可疑人员打听你的消息,要不要我们的人处理一下?”
卢生旺是特种兵出身,退伍后在厌倦了打打杀杀,在地方一个招待所谋个闲职,落得自在。但真有用武之时,还是会忍不住技痒。他所说的“处理”一下,就是五分钟之内,让这两个可以人员消失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而后在国安档案中以危害国家安全论罪处。
一听这个,陈二蛋赶紧拦住:“别,卢所长高抬贵手,千万别把那两位大哥处理了,我这里还正有用处。这样,您就告诉他我的住处,我自己有分寸。”
这位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发了话,所长不能不听。马上暗暗通知前台肖大姐:“任务取消,把那两个光头放进来。告诉他们“领导”的住处——这是领导的命令,执行吧。”
前台肖大姐也当然不是一般人物。她腰里的子弹已经上膛,但脸上还是春风拂面的笑容,两步走到两位光头来客面前:“请问两位是住宿还是找人?”
其中一个大金牙的光头,撇了嘴看了肖大姐:“我们找一个叫做陈二蛋的。他在哪个房间?”
肖大姐转身,装做回前台查信息的模样,暗暗给所长通了信息:“两人已经进到大厅,要不要把“领导”的位置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