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家族虽然没有跻身华夏商业联盟却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叶无道在北京观唐别墅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跟赫连家族下战书九大家族浮出水面的除了吴暖月所处的家族保持立几乎个个都跟叶无道形成不死不休的僵硬境地。为什么?也许真是嚣张人物的强悍人生不需要解释吧。
“兰陵哥哥他是谁?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做?”那个被吓坏的女孩更咽道她的母亲已经放开她蹲在地上呕吐起来。虽然赫连赢录的尸体已经被迅清理但刚才叶无道黑暗残忍的手段、斑驳阴冷的血迹都让人知道这并非噩梦而是现实。女孩倔强地站在原地双眼茫然她往常印象无比高大的父亲在被人甩了一个耳光后便躲进了别墅被抬走的除了她并不喜欢的叔叔那具应该尚且留有余温尸体还有她以前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刀疤叔叔。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好人的净萤。”赫连兰陵轻轻摸着少女的脑袋柔声道他的叹息显得十分苍白她这样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接触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若不是叶无道的强横干涉她的世界恐怕从头到尾都是光明而美好的主旋律吧。
“他杀人了?”叫净萤的少女哭红肿了那双干净的眼眸她拉着赫连兰陵的手哭诉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觉得所有人都变得这么陌生温尔雅的父亲原来有张狰狞地面具。典雅高贵的母亲原来也会脆弱不堪高大威猛的刀疤叔叔原来也会倒下和蔼可亲的管家爷爷也会那般无助还有永远都微笑的兰陵哥哥也会收敛笑容一脸严肃。
“人总会死的。”赫连兰陵也不知道如何服这个赫连家族的公主杀人兴许对她来属于在影视荧幕上看到都会不忍地情节吧。孰料会生在眼前而且倒下的还是亲人。
“可这是不对的呜呜……兰陵哥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呜呜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女孩捂住脸哭泣道。
“恨吧学着使劲去恨一个那样你才会长大。”
赫连兰陵嘴角勾起一抹刻薄而冷漠的弧度侧头望着孤单无助的少女。喃喃道:“朊脏的家族本就不应该出现你这样清澈的一潭秋水记住这个人吧你应该感谢他。”
“他是谁?”赫连净萤抬起头稚嫩的脸庞柔美的轮廓却有着深刻的眼神。
“叶无道。”
赫连兰陵微笑道:“净萤记住这个名字。”
“他还会来吗?”赫连净萤咬着嘴唇道。
“你爷爷什么时候来他就什么时候到。”赫连兰陵重新恢复那迷死人不偿命地脸——
大隐隐于朝隐隐于市。而作为都的北京自然是卧虎藏龙兴许哪个操着流利老北京口音的摊贩二十年前就是一牛逼哄哄的角也可能那个站在故宫城墙下疯疯癫癫的老人就是曾经的南海红人。
一行体态略微福的年男子从人民大会堂走到英雄纪念碑最后再来到故宫。指指有种指江山的味道。
走在这行人最后的男子头再如何打理也掩饰不了那光秃的真相腆着啤酒肚略微吃力地陪着这群上司逛北京他地官放在北京大不大也不东南沿海一个省的驻京办主任。虽然随便拎出一个副部级的就能压死他但指不定哪天他会平步青云成为一方边疆大吏毕竟不是个面玲珑的人物是干不好这个亦商亦官地敏感角色的。
“赵市长听杨省长跟你在党校是同一个班。有机会可要帮我引见引见。我对她可是很早就想一睹庐山真面目虽然外界传闻很多。但终究耳闻不如眼见嘛这个忙你这个老同学可必须帮忙我把话前头喽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一个带着副厚重眼镜的年男子笑道拍了拍身边一个穿着件阿玛尼外套的男子年龄都差不多但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上位者的姿态很多东西浸染久了就会成自然。
“老宋你看看老孙这官腔俗!这个忙我不帮别以为成为你们省二把手我就怕你了。”那穿着与身份似乎略微不符的男子大笑道那个被他称作老宋的男子也是附和头那张标准的国字脸上满是促狭笑意。
“你个老赵我可告诉你啊别以为进了党校你就能爬我头上啊从到大哪次做个官不是我高你一级你看学我是大队长你是队长学吧我是学生会主席你又是副地大学……”戴厚重眼镜的男子得意笑道把陈年老账都翻了出来显然跟“赵市长”铁杆交情是时候就开始的。
“好了好了你们这群人都这种年纪了还跟孩一样幸好你们秘书不在要不你们在他们心目的形象立马一不值。”本来准备跟那位驻京办主任聊几句的一名男子摇头笑道他穿着普通人也普通在这群人眼算是最像个平民百姓地人。
“对了老曹你要来看你老师谁啊这么大面子?”作为沿海省份省府城市的一把手“赵市长”四十出头地年轻显然有显得鹤立鸡群虽然官场生涯磨去不少棱角但终究有股傲气。
那个相对来年纪大一、相貌最为普通的男子微笑道:“赵本来你师兄钱部长也要来的只不过他家里临时出了事情来不了。”
“本来钱师兄也来?”“赵市长”诧异道。这个师兄可了不得虽然只是个副部长但**央组织部的副部长你觉得一个国务院除了外交部、国防部之外地正部级能比?眼前这位曹部长虽然也是个副的但身份同样敏感因为他是监察部。
“出来你们不相信。宋孙现在跟你们一个班的就是你们班长刘省长他也要来的结果不巧的是组织上刚好有任务给他所以最后就我一个人了反正你们正好要逛逛故宫这一块就叫上你们了。”被称作曹部长的男子淡笑道他的气度明显有种京官地低调。而没有地方高官那种怎么掩饰隐藏都会显示出来的强烈自信。
“老曹到底谁啊莫非是?”赵市长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哪位在南海的大佬或者共和国元老要来故宫看看因为他清楚眼前的这位曹部长加上那两个没有出现的党校成员都算是地地道道的太子党成员父辈或者祖父辈都曾经是北京城叱诧风云的人物。就这一来东南沿海政界红人的赵市长也好一省之长的老孙也罢。都是眼红却不敢把嫉妒流露出来的。
“赵你想歪了我要见地是我一个老师对我帮助很多啊。曾经……算了也没啥好的你们看到他就知道了。”曹部长笑了笑带着这批人走向故宫却没有却买票口而是直接走向检票口驻京办主任赶紧去买了五张票。
出口通道处一张破旧椅子上。一位头银白的老人正眯着眼哼着曲晒太阳袖子上套着一个红套子那套子就跟几年前那种在路上巡逻检查有没有谁随地吐痰的大妈差不多不管如何这就是一个故宫每天数万游客兴许没有一个会瞧上两眼的老家伙。
他对熙攘的游人从来没有兴趣睁开眼睛。浑浑噩噩的迷迷糊糊的。
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繁华、现代和灯红酒绿。而他似乎始终保持着这种甚至连冷眼旁观都不屑一顾的姿态五年?还是十年?
也许是二十年。
“老师。”曹部长在同伴地讶异径直走到这位老人面前恭恭敬敬比见到国家领导人还要紧张纯粹是一个忐忑的学生拜见严师的模样跟这种模样类似的姿态在他做监察部地二把手以来无数的厅局级甚至是省部级高干做出过。
老人依然没有睁开眼只顾着哼曲。
“老师我来看你了钱俊杰和刘琅本来也要来不过有事情不能来了托我跟你问好跟你拜年。”曹部长正色道。
他身后那四个做官而且是做大官的男子都目瞪口呆。
“我没聋。”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瞥了眼这个在他看来不怎么争气的学生口齿有不清道:“他们比你有出息有出息就好来不来看我无所谓的。”
“是是老师的是我们这些人就我最没长进辜负了老师。”曹部长满是愧疚道这让那个驻京办主任的眼睛珠子都差掉出来啥世道啊副部级啊监察部的二把手这还算是最没长进?!这老头什么背景?太恐怖了吧!
“没什么辜负我地尽力而为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你没辜负你自己就够了我一个快死的老头子禁不起你这么。”老人又闭上眼睛。
驻京办主任脸部的肌肉开始情不自禁地抽搐起来他在北京见过牛逼自负的大
人物海了去却没见过这么把自己当人物的老头。
“老师我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曹部长心翼翼道。
“没空没看见我正上班?”老头隐隐不悦道。
曹部长尴尬地站在那里安静等待下。
驻京办主任恨不得上去敲打敲打这个目空一切地老家伙。其他三个地方高官则开始揣测老人的真实身份或者以前地荣耀。
在北京太多的光环沉淀在凝重的岁月太多的荣耀消散在权力漩涡但有心人总能看出其的奥妙看出的爬得更高走得更远看不出的逆水行舟一退再退直到消失。
“唉算了什么时候有空你来趟我住的地方我们谈谈。”老人最后叹了口气睁开那被岁月侵蚀得有混浊的眼睛深深望了眼这位曾经的得意门生。
“有空有空只要老师有空就成。”曹部长赶紧道。
“行了回去吧别妨碍我工作。”闭上眼睛的老人挥挥手。
乐呵呵的曹部长跟他告别后就掉头走人身后四个俱是前途似锦的官场男子各怀心思。“曹部长你老师以前是干什么的。”孙省长知道这种问题他不好开口所以示意这个驻京办主任来问。
“他啊了不得的人物二十年前赵师道见到他都得跟我一样叫声老师其实我们那一批人多半把他当老师。”曹部长感慨道。
“那他为什么……”驻京办主任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妥却敌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也许是等一个人吧。”
曹部长笑容苦涩摆摆手示意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一男一女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甚至都没有察觉若是平常他们一定会停下脚步望望这对男女。
那女人穿着一件雪白唐装上衣绣有凤凰精致惊艳一件麻木料的裤子朴素却极合身一双纹古体草书的布鞋穿在她脚上显得灵气盎然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令世俗人自惭形秽的。
但她身边的男人却丝毫不逊色慵懒散漫闲淡所有跟女人心目英雄或者枭雄该有气质相悖的东西这个男人身上都有但偏偏是这样他却显得那般从容和自负。慵懒是因为他已再无想败之人。散漫是因为他已经赢得佳人。闲淡是因为他为了她而淡出了天下淡出了江湖。
“哥这是你第二次来吧。”那女人淡笑道。
“你应该是第一次。”那男子头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托着件外套白色线衫黑色围巾在这肃杀的季节、沉重的城墙有种鲜明的对比。
“第二次刚刚跟无道来过。”女人微笑道。
“那你还拉着我来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有闲情雅致今天凝冰要回来我得先去把空调和热水器开着。先好最多陪你逛半个钟头!”男人没好气道。
这一刻他们刚好穿过检票口。
那个猛然睁开眼睛的老人呆坐在破椅上百感交集的混浊泪水流满了苍老干绉的脸颊。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
这个男人终于来了。
他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要来这紫禁城起码在他死之前都不要来这个被雨水冲刷二十年但血迹似乎仍在的地方。
可他又希望这个男人能来希望他能够解开那个死结。
本该即将走出故宫的曹部长这个时候随意回头却见到他这辈子最震撼的一幕而其他那四个人亦是瞠目结舌。
那位老人颤颤微微站起身浑然不顾坐了二十年修了再补补了再修的椅子跌倒使出最大也是最后的力气跑到那个男人面前扑通跪在他面前。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停下视线。
除了叶河图。
“河图二十年前所有的错我一个人来扛你不要再跟我那些学生过不去了我求你了如果二十年后你还不消气我给你磕头磕到你消气为止!”
罢那老人便磕起头来咚!咚!咚!
老人的头与青石板的撞击声沧桑而凝重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