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画摇了摇头,像个惊弓小鸟。
“放心,我保证不对你发脾气。”
陆北安拍了拍旁边的专门给许知画准备的椅子。
温柔得十分动听的话,如果他不是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真是能把她整个心都沉醉下去。
她的双腿,不听使唤要往陆北安的方向走去。
她咬了咬牙,换回了一丝理智,再次确认:“小哥哥,你确定不会对知画发脾气吗?”
“确定。”
语气比她遇到的任何一个合作伙伴都笃定。
许知画走了过去,她刚坐下,陆北安就躺到她的膝盖上,她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然而,随着陆北安整个身体放松下来,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地探问:“小哥哥,你刚刚怎么了?”
空气静默了许久,陆北安才开声:“小画,我想妈妈了……”
“什么?”陆北安这答案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秘密,不要跟其他人说。”
陆北安的语气像极一个苦熬了许多年,终于能舒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卸掉全身力气的小男孩。
他闭着眼睛,语气脆弱,虚弱得让人心疼。
许知画也禁不住对这个刚刚发过病的精神病人母性大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她想问他妈妈去哪儿了,又想到他跟她一样,都没了妈妈,便又沉默了。
更不想提起他的“秘密”,惹得他再发狂。
书房里,渐渐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陆北安睡熟的脸,敛尽清醒时的沉稳里潜藏的狠辣,像个与世无争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许知画感觉身上微凉,她伸手拿过搭在轮椅背上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
熟睡的陆北安动了动,把许知画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许知画任他握着,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着,打算陪他过夜。
又过了许久,许知画翻了个身,顿时感到自己被一阵柔软的温暖包围。
她睁开眼,惊觉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她猛地起身,喃喃:“我不是在书房陪陆北安吗?怎么到床上了?”
虽然她昨晚替陆北安按摩的时候发现他的腿不像一双瘸腿,但是不至于天真到认为陆北安像她一样装瘸,昨晚把她抱回房间。
那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她正觉得奇怪,光叔推着陆北安进来了。
光叔随即又出去。
她皱着眉头,巴眨着疑惑的眼睛问道:“小哥哥,知画昨天明明陪你在书房过夜,怎么会在床上醒过来?”
她挠了挠头,急中生智,决定利用傻子的身份发问:“是小哥哥把知画抱到床上的吗?”
想知道拥有一双比正常人还正常的腿的他,是不是真瘸。
“你希望是我吗?”
陆北安见许知画巴眨着天真的眼睛,黑色长发蓬松凌乱逗留在她酡红的脸颊上,像个纯净的精灵,让他心静。
许知画皱着眉头,努了努嘴,实际上也的确思考了一下:“当然呀,这样小哥哥的腿就好起来了,不过……”
转而,她又难过起来:“看样子,小哥哥的腿好像还没有好起来。”
陆北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手上的红色请柬递给了她:“这是你妹妹昨天让人送过来的,她今天要开画展,邀请我们两个去,你想去吗?”
许知画接过请柬,打开一看,跟她昨天得知的行程一致。
心里讽刺,许梦雨竟然主动把请柬发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