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彭义斌又看向钟聪的家眷,他道:“来人,将这些人全部处死。”
“是。”
立即便有人上来,将百余口钟聪亲族一一押下去,要砍脑袋。
史嵩之见之,心下不忍,赶紧劝道:“将军,这一百多口人命,如此大事,还是交由朝廷裁决为好?”
彭义斌不当一回事,他道:“先生你迂腐了,此事若是交由朝廷裁决,拖拖拉拉,不知要拖到几时,而且还不一定能杀几个。
此次钟聪作乱,将彭泽县衙尽屠,如今本将在战时将他一家杀个干净,既为死难者报仇,又为后人警示,谁也说不出错来,岂不痛快。”
史嵩之无言以对,最后钟聪一家老小被杀了个干净,百姓皆是大声叫好,附近豪强也是大为惊恐,纷纷准备将多余田地交出,谁还敢有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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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浙西路,镇江府,丹徒县,城外。
正当彭义斌在尽屠钟聪家眷之时,丹徒县通济河边,两支大军正隔着河对峙。
两边大军一边连营十几里,人马足有五万,这大军便是魏绳开的叛军大营。
河另一边,对岸的大军则将兵马分为三个营地,沿着通济河布置,人马虽然只有一万,但是胜在兵马精锐,敢战敢死,故而在气势上一点不弱叛军,不错,这大军正是孟珙大军。
之前孟珙大军赶到镇江的时候,正值魏绳开准备挥军,目标直指临安,这真是疯狂,大胆。
而遇上孟珙,魏绳开也没太当一回事,只把孟珙当作绊脚石,踩碎即可。
哪知两边一交战,魏绳开的叛军便被杀的溃不成军,七八万人最后只剩下五万不到,其他的人不是死,就是逃,还有的成为了俘虏。
经此一战,魏绳开叛军算是吓破了胆,不敢再主动进攻,而孟珙大军也不知为何,没有再继续打,而是选择与叛军隔河对峙,这让魏绳开也是不知其中缘由。
孟珙营帐内,孟珙站在沙盘前,一边凝视沙盘,一边听取探马汇报。
每一天探马会将曹友闻,江万载,彭义斌,夏贵的军情送来,孟珙都会在沙盘上进行推演,做到对整个战局了然于心。
听完关于曹友闻的汇报,孟珙面无表情的在沙盘中,将文选的叛军旗帜放倒,插上官军大旗,整个福建路便清晰可见的全部被朝廷控制。
孟珙点头,而后站直身体,将曹友闻大军胜利的消息传遍全军,并传令大军进行拔河射箭比赛,胜者记功。
很快,三个官军营寨便欢声雷动,助威声不断,将士们开始进行拔河比赛,射箭比赛,气氛热烈。
孟珙巡视营寨,满意点头,麾下大将刘仪不解,问道:“将军,叛军近在咫尺,我军为何不攻击,反而再此消磨时光,若是被朝中言官知晓,只怕又要非议。”
孟珙微微笑了笑,道:“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区区魏绳开作乱,取之不难,本将随时都可将其覆灭擒拿,了结叛乱。
谷/span但难便难在其麾下裹挟了七八万不知真相的百姓,他们是被蒙蔽的,若是直接刀兵相向,这些人难免死伤甚多,如今我大宋外敌横强,我朝正是用人之际,民力便是国力,本将不得不为以后考虑。”
刘仪依然忧心,他道:“万一朝中官员多般弹劾,官家对将军生出疑心,那岂不是后果难料?末将劝将军还是多为自己想一想,毕竟命是自己的,旁人活再久也是无用。”
“无妨,官家是中兴之主,意志又岂是那般容易动摇?”
孟珙对赵昀那是绝对有信心,知道赵昀不可能被他人的意见左右,他自然是信心十足,只要一切不脱离掌握,他自然希望以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叛乱。
听河对岸的官军大营在比赛夺彩,叛军大营自然不是滋味。
叛军一个个的唉声叹气,士气低落,他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埋怨哀叹。
一叛军小兵道:“其实我们不该来造反,朝廷推新法,没收的都是员外士绅的地,我们又没有损失,而且朝廷没收他们的地,便一户一户的分给无地百姓,我们不正好可以分到?”
另一小兵听了,一脸赞同,“可不是嘛,当时我也是抽风了,才被员外骗来,现在被官军这般追着,一辈子都毁了。”
“要不,,,”
小兵神神秘秘,小声道:“要不我们跑吧,造反的人有十几万,我们都是蚂蚁一般的人物,官府那边也不知道有我们,自然不会找我们算账。员外也记不住我们,更没精力找我们,我们还不如跑了算了。”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两个小兵顿时动心,想着逃跑,而后他们约定晚上找机会一走了之,走之前,他们还去找自己的亲朋,问他们走不走。
叛军小兵心生逃跑之心,这不是孤例,而是普遍都存在的现象。
一来他们都是无名小辈,即便造反成功,他们能够分到的好处也着实有限。
二来叛军受挫,而造反这样杀头的勾当,最是害怕中途受挫,令人产生动摇,一个不好,手下人就溃败逃散,这都是经常发生的事。
正是有这样的原因,孟珙才不急于消灭魏绳开,而是想方设法的动摇叛军军心,任由叛军去逃散。
当天晚上,便有许多叛军小兵偷偷逃跑,等到天亮清点人数,竟然少了五百多人,这可不是小数目,情况立即就被报到了魏绳开这里。
魏绳开也是心急如焚,此时整个叛军大营,就属他最着急。
他可是叛军头目,旗帜一般的人物,造反作乱,一旦失败,谁都有可能跑的掉,谁也都有可能活命,但唯独他没有,因为他是首领,且吴渊的死也算在他头上,这叫他如何逃。
魏绳开眉头紧锁,不停的来回渡步,没有主意。
豪强张伯初忍不住道:“依我看,我们还是撤兵回城吧,那里毕竟有城墙作凭仗,底下人心安,我们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