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吹捧,只让王光祖是高兴不已,得意非常。
而后他们又是一一商定细节,待到商议妥当,他们便各自回去安排。
却说这些豪强回到家后,便命奴仆把朝廷分下等田的消息放出去,故意抹黑新法,很快,仁和县的百姓就都知道了。
“嘿,你听说了吗?朝廷平李全之乱把钱都花干净了,现在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说每户分三十亩地,分的都是下等地,烂地,臭地,但是赋税却是要按上等地来交,这不是要我们去死吗?”
“可不是嘛,谁不知道朝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真要有好田好地分给我们,那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朝廷主动给我们办事,那就一定没好事,真要到时候把田地分到名下,一家老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是就是。”
百姓本身就是比较容易哄骗,一小部分人先说什么,剩下的那大部分人都会听信盲从,这是古今不变的。
现在经过豪强们的有心欺骗,县衙还没有公布新法,他们就已经一个个的不信任了,在心里开始抵制新法。
就在百姓因为新法的事情恐惧不已的时候,一行八人来到了仁和县,为首之人赫然便是那晏梦彪与廖十六。
晏梦彪,廖十六得到了张贵的钱财资助,手头宽裕,在来仁和的路上,出手阔绰,得到许多地痞无赖的追随,晏梦彪细细挑选,选了六人带在身边,如今也算是一个小头领。
二人将手下暂时安置,而后晏梦彪只身找到了豪强王光祖的庄园,请求面见王光祖。
王光祖得下人通传,说有一自称晏梦彪的人求见,还说有大事希望当面商议。
王光祖自是不认识晏梦彪,本要回绝,但想起现在是新法推行的重要时刻,想想,还是见了。
一见面,晏梦彪抱拳行礼,王光祖请晏梦彪落座,招呼下人倒茶。
晏梦彪坐下,随即说道:“王员外,如今朝廷推行新法,要逼迫天下士绅上交土地,这简直就是强盗土匪,朝廷待士绅不仁,士绅何必对他有义。晏梦彪不才,愿为王员外分忧。”
王光祖诧异,问道:“敢问好汉,你如何为鄙人分忧?”
晏梦彪目光炯炯,道:“助员外举兵起事,杀入临安,夺了鸟位。”
“啪。”
王光祖一惊,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摔在地上,下人赶紧前来收拾,却被王光祖赶走,“你们都下去。”
将下人支走,王光祖一脸严肃,道:“好汉,你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要将鄙人害死?”
“哈哈哈,,,”
晏梦彪仰头大笑,“员外若是害怕,担心晏某连累你,便不会将下人支走了。”
王光祖被晏梦彪看破心意,也不藏着掖着,他道:“朝廷无道,竟为了区区贱民,而要我士绅的性命,我等士绅又岂能坐以待毙?然而此时还不是时候,贸然起兵便是自寻死路。”
“哦,敢问员外,何时起兵方是最佳?”晏梦彪立即询问道;
谷/span王光祖眉头紧皱,在客堂来回渡步,慢慢说道:“如今新法还未在我仁和推行,我县豪强士绅还没有切身感受到新法的危害,冒然起兵,只怕响应者寥寥,不如待到豪强用尽办法,却依然无法阻止新法推行,那时再起兵,豪强别无选择,只能全力支持,试问如此岂不更加稳妥?”
晏梦彪细细一想,感觉晏梦彪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于是答应下来。
待到晏梦彪离开后,王光祖叫来管家王忠,道:“你派人盯着这个杀才,一有动静,立即来报,记住,不要被发现。”
“是,主君。”王忠答应一声,立即转身去办。
“哼,想拿我王光祖当枪使,谁是谁的枪还不一定呢。”
王光祖对于晏梦彪,那也是两手准备,若是顺利的抵制了新法,到时便把晏梦彪打发走,打发不走,便将他捉了送交县衙请功。
若抵制新法失败,那到时自己就暗中支持晏梦彪起兵,晏梦彪成了,自己可以跟着混个开国功臣当当。
若晏梦彪不成,自己也不是首恶,又在暗处,顺利脱身,难度也不大。
第二日,刘克庄来到仁和县赴任,县衙的主簿,县尉等人皆是前来迎接。
不过他们却是只能靠边站,站在他们前面的人是当地的豪强。
七八个豪强彼此谈论着日常琐事,时不时一阵哄笑,看样子兴致不错。
细看之下,那王光祖却是没来,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很快,刘克庄来了,豪强廖桂文领着众人上前,抬手道:“鄙人廖桂文,恭迎刘使君,使君舟车劳顿,仁和士绅已备下薄酒,为使君接风洗尘,还请使君赏脸光临。”
刘克庄如何不知他们的算盘,不就是想宴席间送钱送物送女人,好把自己拖下水。
只见刘克庄一脸严肃,摆手道:“不必了,想必你们也已经知晓,官家如今推行新法,大事在即,时间紧迫,本官还要加紧熟悉地方事务,就不去了,你们自便吧。”
廖桂文一行人皆是皱巴巴的老脸一拉,露出不忿之色,显然对刘克庄的不识抬举,感到气愤。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仁和士绅王光祖王员外到。”
众人皆是循声看去,只见一顶轿子被抬了过来,王光祖的管家王忠跟在轿子边上,小心服侍。
然而轿子到了跟前,王忠撩起帘子,众人向里面一看,却只见里面只有一顶遮风挡寒的皮帽子,不见有人。
王忠一脸轻蔑,道:“听闻知县赴任,我家主君特来迎接。”
下马威,赤裸裸的下马威,这令刘克庄是心中恼怒。
强自按住怒火,刘克庄嘴角弯起一道弧线,冷笑一声,走到轿子前,伸手去拿帽子。
“别乱动。”
王忠惊讶,没想到刘克庄竟然不打招呼,就直接伸手拿帽子,挑战王光祖的威严,赶紧出言阻止,却已经晚了,帽子已经被刘克庄拿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