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家里有一个弟弟,弟弟只有十二岁,父亲早就死在战乱当中,母亲撑不住,几年前跑了,花花一直也没有她的消息,但是花花不怪母亲,因为她知道母亲已经尽力了。
现在越来越乱,每一年都有蒙古人来进攻,大战常有,小战不断,死伤无数,每一个西夏百姓都生活中恐惧之中。
花花听说官府正在挑选人去大宋避难,疯了似的带着弟弟去报名。
但是报名的人太多,且余介的原则是尽量一家一个,所以花花姐弟只能有一个人去。
因为花花会织布纺纱,还会种地养蚕,因此被选中,但是她弟弟却因为没有特殊技能,不能去。
“姐姐,我怕,我怕。”
弟弟哭个不停,花花抱住他,安慰弟弟不要哭。
“弟弟不哭,姐姐会让你去宋国的,姐姐会让你活下去的,弟弟你不要怕,不要怕。”
晚上,花花找到一个负责统计的书吏家,对他不停的下跪磕头,希望书吏让他们姐弟一起去大宋。
书吏摇头,道:“此事岂是我能做主,漫说你,便是我,一大家的人,也去不了几个,你回去吧。”
花花无奈,最后哭道:“那你就让我弟弟去,我不去了,求求你,我跟我弟弟换,我不去了。”
书吏还是摇头,道:“丫头,你回去吧,你不去自有别人去,你弟弟身子瘦弱,十之八九是要死在路上,何苦浪费这个名额。”
花花哭得泪眼婆娑,她一步一步的膝行,爬到书吏身边,抱住书吏的腰,哭道:“你帮帮我,帮帮我,我就只有这一个弟弟,我爹死了,我娘没了,他不能再死了。”
花花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动手解开自己的衣裳,,,
经过半个月的筹备,十万百姓,一万士兵,队伍终于是准备妥当,出行的前一天,塔海哈布带着自己女儿找到余介。
塔海哈布道:“大使,明日就要启程了,本将别无所求,只是家中小女尚未长成,某委实放心不下,今日某便将小女托负于大使,大使留在身边端茶送水也好,当牛做马也罢,全凭大使安排。”
余介惊讶,道:“将军你不与本使同去吗?一万大军也需要人统领啊。”
塔海哈布摇头,眼含泪花,道:“我塔海家族世受国恩,如今国难当头,如何能弃君王,背社稷?某已决定与陛下共荣辱,与大夏共存亡,好叫蒙古人知道我大夏亦有大丈夫!”
余介大为震撼,没想到贪财的塔海甘布,却也忠义无双,又见其女容貌不俗,谈吐得体,一看便是颇有教养之人。
余介感其忠义,为安其心,便道:“将军高义,本使钦佩之至,本使愿娶将军之女为妻,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大使此言当真?”
“婚姻大事,如何儿戏?”
塔海哈布一阵惊喜,当即跪地感谢,泣不成声。
余介赶紧将其扶起,好生安慰,最后才让他们父女二人离去。
一夜过去,天亮后,李德旺,塔海哈布,李仲谔等人为余介送行。
李德旺眼睛强自忍着泪水,和宗室家眷们一一道别,最后他对余介道:“大使,一切有劳了,若是他们顺利到达宋境,大使你就是我大夏最大的恩人,以后没有机会答谢,现在请大使受朕一拜。”
李德旺竟然真的要对余介跪拜答谢,余介赶紧一把将其扶住,道:“大王不必如此,我大宋皇帝陛下仁义无双,自会好好善待他们,请大王放心,现在本使只盼望他们在我大宋好好过活才是。”
余介的话,李德旺自是听的明白,李德旺点头,随即转身对十万军民百姓道:“尔等听着,此次乃是大宋不计前嫌,收留你们,你们到了宋境,一定要服从大宋朝廷的管辖,本分过活,谁若是恩将仇报,在大宋胡乱生事,人人可诛之。”
“是,陛下。”
十万军民百姓人人热泪盈眶,回应着李德旺,最后和亲人依依不舍得道别,离去,他们的家人在后面呼唤,此时此刻,西夏尽是眼泪。
“弟弟,你到了宋国,一定要好好活命啊。”
“姐姐,姐姐,”
花花与弟弟分开,两人都是眼泪哗啦啦的哭个不停,这一刻的分开,注定了他们再无相见之日。
,,,,,,
大宋南渡之后,西夏和大宋就已经不接壤了,中间隔着金国,而金国同样受到蒙古的进攻,战乱频繁,没有一处是净土。
反倒是此时的大宋,有金国在前面挡着,国内可说是安宁无比;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战乱纷飞,见此情况,余介感慨万千,同时一种紧迫感也时时在催促着他继续前行,因为他知道留给大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间隙,队伍休息,一个将军忧心忡忡,走到余介面前,他道:“大使,很快就要进入金国境内了,金国凶残,且又在和蒙古人混战,我们队伍如此庞大,只怕到时不太平啊。”
这个将军叫做塔海哈真,是塔海哈布的亲弟弟,一万大军的统帅便是他,现在算算,他和余介也是一家人了。
余介镇定自若,道:“将军不必担心,我大宋已在金国有驻军,本使已经命人去联系,请求派兵前来接应,且此时我大宋正在和金国和谈,金国轻易不敢与我们动手。”
赵昀对余介的行动是很关心的,所以给他配备的使从时刻都在传递消息,对金国出兵这样的大事,自然余介是知道的。
塔海哈真闻听大喜,若是有宋国大军接应,自然万事大吉。
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而后塔海哈真请余介去帐篷用膳。
余介到了临时搭建的大帐,里面,塔海哈布的母亲,妻妾,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以及塔海哈真的一家,加在一起三四十人,将大帐是坐的满满当当,余介一一见礼,开始用膳。
塔海哈布的小女儿,也就是余介未过门的妻子塔海素贞温柔的给余介端来碗筷,细心的给余介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