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竢见惯了大场面,但饶是如此,他也依然为那不知名的人的巨大实力感到吃惊,脸上微微变色。
刚才韩竢也出了价,但是几次之后就放弃了。韩竢道:“没想到我大宋竟有如此财力之人,之前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不知有此人。”
在大宋,对于顶级大商贾大家族来说,几十万贯甚至是几百万贯钱的身家那不是没有,便说韩竢,一百万贯两百万贯的身家也不止。
但是他们的身家是由无数的商铺,田亩,庄园,各类产业所组成,这些东西是没办法一下就变现的。
所以能够一次拿出十几万贯的现钱来,即便是对于韩竢这样的豪门也很困难,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可想而知,这背后的人是有多神秘,神秘到连韩竢也想不到他是谁!
同样惊讶的还有郑清之。
郑清之和儿子郑士昌也来参与,他对五牛图也很喜欢,最开始的时候,本来他是打算出价五万五百贯的。
但是不想有人直接把价钱拉到了五万五千贯,这一下就把郑清之也惊到了,也直接就把郑清之给踢出局了。
见价格最终定格在十六万三千贯,郑清之感慨,他对儿子道:“没想到临安竟有如此富有之人,为父尚且有官家的恩赐,才敢一试,不想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古人诚不欺我。”
郑士昌道:“父亲,看这架势,王大家的平安帖,我们也是很难想了。”
郑清之神情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是啊,想不到了,想不到了。”
韩竢与郑清之惊讶,同样惊讶的还有赵昀。
赵昀在房间里面时刻关注竞价情况,发现有两人较劲,寸步不让,价格一路上扬,赵昀也是惊讶,没想到他们的实力如此雄厚。
“高实,把买下五牛图的人信息找来,还有,和他竞价的人,他的信息也找来。”
赵昀对这几个人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命高实去把这几人的信息拿来,他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几个伙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是,陛下。”
高实答应一声,退出房间,很快,他便捧着一本记录簿进来。
因为每一个参与买卖的客人都要事先交纳一千贯钱的信用金,所以御宝馆对他们都是进行实名登记。
而他们在哪个房间参与竞拍,也都是御宝馆提前安排好的,所以调取他们的信息是容易的。
“第一百零三号房,吴贵,产业,吴记绸缎庄。”
赵昀看着几个名单,最后看到买下五牛图的人,疑惑不已,就一个卖绸缎的能够一下拿出这么多钱?
赵昀不信,道:“高实,让张楚查的时候,着重查一下这个人,记得叮嘱张楚,别让他发觉,宁可查的慢一点,也不可暴露行踪。”
“是,陛下。”高实答应道。
随后,便是这一次拍卖的最后一件宝贝,王羲之的平安帖,这件宝贝和五牛图一样,都是天下文人墨客喜爱且津津乐道的宝贝,是世人公认的传世之宝。
“父亲,我们要不要先出价?也许可以试一试。”韩承甫眼看平安帖已经开始竞拍,便忍不住问道。
韩竢淡淡道:“不用了,看看便好。”
韩承甫听了,又有失落,又有喜悦,神情复杂。
让韩承甫失落的是堂堂魏郡王府,今天竟然沦为看客,简直是耻辱。
而喜悦的是这书画尽管世所罕见,是顶级的宝贝,但说到底终究是死物,倘若真的买成了,即便官家出一半的钱,那剩下的一半也是一笔巨大的支出,这将为郡王府背上一个沉重的负担,代价这么大,却换来一件死物,这何苦来哉。
看得出来,这韩承甫是个比较务实的人,讲的是实用。
不出所料,果然很快就有人出价,刚刚五牛图的高价成交,给平安帖的价钱也指了方向,价钱直接打到了八万贯钱,第一次就加价三万贯!
朱著,真德秀,程珌等人都是惊讶不已,额头汗都出来了,见过出价的,没见过这么出价的。
郑清之嘴角一阵抽抽,现在怎么办,价钱一下就拉高了三万贯,这要是出价,岂不是要在八万贯以上!
而且看这架势,后面价钱只会更高!
“官家的恩赐,不用就太可惜了。”
郑清之心里想着,反正官家给他出一半的钱,只要价钱不太离谱,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郑清之出手了,他出价八万两千贯,加价幅度不算大,但也不小。
哪知道郑清之的价钱还没等送过去,外面就传来了最新的报价,八万五千贯!
郑清之一阵尴尬,自己刚才的报价直接给打了回来,这真是尴尬,堂堂左丞相,出的报价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亏得别人不知道是他出了价,要不然,可就要被人笑话死了。
“九万贯!”
“九万五千贯!”
“十万贯!”
“十一万贯!”,,,
每一次的加价,都是一阵的心惊肉跳,身为部堂高官的郑清之,韩竢,乔行简,朱著,程珌,真德秀等人无不是惊骇。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竟然有如此大手笔之人,钱在这,那就不是钱,是纸,成堆成堆的纸。
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最终平安帖以十八万八千贯的价钱被一个神秘买家买走,众人无不惊叹,纷纷猜测这是谁出的价。
甚至朱著还拉着一个御宝馆的小黄门,要问明买主身份,说要查一查这人究竟是谁,这么有钱,是不是有贪赃枉法的勾当。
当然,这些小黄门是不可能透露任何消息的,因为作为底层的他们,其实也知道的不多,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
宝物各自有主,所有客人陆陆续续的散去,今天,他们很多人都是开了眼界,不虚此行。
“使君,那象牙宝塔应该是被你拿下的吧。”
真德秀见到朱著,好奇问道。
韩竢,郑清之,乔行简等人也投来目光,朱著幽幽不悦,道:“我也想拿下啊,无奈孔方兄不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