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里,她们根本不知酸甜苦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靠吃一些野桃子,还有野味过日子。但是她不会烤,蓝玉棠也不会烤,那些野味放在他们手上,就是浪费,根本烤不出一个味道。
两个人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两位,这是我家王爷的一点心意,两位就收下吧,可以去买一些衣裳。坠子拿出两锭银子,共一百两,送在顾轻寒与蓝玉棠的面前。
蓝玉棠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银锭,脸色一黑,什么意思?
两位穿这身出去,容易让人误会的,这些银两,也够两位衣食无忧好一阵子了,两位买完衣服,还是去找份活来做比较好,毕竟……坠子善意的提醒,看了看他们完好无缺的手脚,淡淡一笑,将手上的一百两银锭放在桌上,快步追随清歌而去。
愣了几秒过后,蓝玉棠才反应过来。
卧槽,这是把他们当成乞丐了吗?一百两银子,这是打赏他们,可怜他们吗?卧槽,他乃是堂堂蓝族少主,卫国小王爷,需要他这一百两银子吗?
拿起两锭银子,狠狠的朝着清歌的脑袋砸了过去,大骂道,靠,一百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啊。
啪……
砰……
速度太快,两锭银子,只有一锭被清歌王爷手下打飞,另一锭直直的砸在清歌的头上,发一声响亮的撞击声。
清歌吃痛,捂着后脑勺。
整个醉仙楼的人,全部都傻眼了,包括清歌的侍卫,也都傻眼了。
这人谁啊,居然连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弟弟都敢打,不要命了吧?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清歌轻轻的摇摇头,后脑勺从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起了一个包。
侍卫们傻眼了一会,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对着蓝玉棠,拔出兵器,怒喝道,放肆,你可知,你打的是谁吗?
本少主管他是谁,呵,拿这区区一百两,是想羞辱人吗?身份背景高,就可以仗势欺人吗?一百两,我呸,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放肆……几个侍卫拿着武器,就想将蓝玉棠拿下。好个不知足的人,王爷好心好意请你们吃饭,还给你们一百两银子,怕你们流离失所,你们居然还敢打王爷,骂王爷,简直就过份。
坠子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住手。清歌喝止他们,微微一笑,这位兄台说的是,一百两,确实少了,坠子,给他们一千两。
啊……一千两?别说坠子吃惊,就连醉仙楼的其他贵族子弟也不由大吃一惊。
普通人家,一家最多也就用二三两银子,给他们一百两已是天价了,这会还要给他们一千两银子?清歌王爷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王爷,他们骂您,还打您了,您干嘛对他们那么好啊,你的俸禄,一年也不过才两千两银子。
清歌眼神微沉,盯着坠子,不容反驳。
坠子心里满是怒气,从怀里又拿出一千两银子,愤恨的放在他们的桌上。哼,我们王爷心地好,你们别不知足。
蓝玉棠拿起一千两银票,拈了拈,似乎还不满足,喃喃自语,一千两?买把扇子都不够吧?这么小气,起码也要一万两啊。
哗……
醉仙楼的人统统变色。
一万两。这个野人到底知不知道一万两有多少啊,有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的。什么扇么那么贵,一千两还不够买的?金扇吗?金扇也没那么贵,一千两银子,都可以在天香城买下数十店铺了。
靠,清歌王爷的性子太好了,要是他们,早就揍一顿,再赶出去了。
喂,你这个,怎么那么不懂礼貌啊,我家王爷又没欠你什么。我家王爷心善,请你们吃饭,给你们银子,对你们已经够不错了,你们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歪理一堆,贪得无厌。坠子不满的骂道。他说了那么多遍,王爷就是不听。这世上,人善被人欺,要是小王爷在这里,他们还敢如此蛮横吗?
坠子,算了,我们走吧。清歌淡淡笑了一下,当先离去。
王爷,你等等我呀,王爷,像那种人,就该让他们去蹲蹲大牢,您就是太善良了,王爷,您的后脑勺好像流血了,诶……王爷,你等等坠子啊,别走那么快啊……
蓝玉棠又捻了捻手中的一千两银票,单手摸着下巴。
看他们吃惊的反应,难道这里银两比他们那里大吗?还是说,一千两银子已经很多了?
嗯,这个叫清歌的王爷还不错。
蓝玉棠笑了笑,冲着清歌远去的方向,大声道,多谢啦,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远处传来坠子还在咒骂的声音,谁需要找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我们家王爷,乃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弟弟,真要有什么事,皇上自然会替我们家王爷搞定的,谁要他多管闲事。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知道啦,就王爷您最好心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欺负您了。
蓝玉棠看他们消失在眼前,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将手中的一千两银票对折起来,放在身上。
抬头,却见顾轻寒失魂落魄的看着清歌王爷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思念,彷徨,不舍。
没来由的,蓝玉棠心里泛起酸意,美丽的心情因为顾轻寒的这个表情,掉落谷底,对着她的耳边,大声咆哮,色女,人家已经滚远了,再看也回不到你身边。
啊……顾轻寒跳起来,因为动作剧烈,被挑断筋脉的左脚一痛,冷汗淋漓,挠了挠快被震聋的耳朵,怒吼道,你有病啊,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又不是聋子。
蓝玉棠将凳子踹开,怒声道,你这个女人,狗改不了吃米田共,看到男人,你就两眼发光,你怎么就不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扛回去。
顾轻寒怒气不断升腾。靠,脑子有病啊,乱吃什么飞醋,她像是那种花心的女人吗?妹的。
揉了揉发疼的脚筋,顾轻寒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又陷入沉思。
刚刚那个清歌王爷……为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为什么在他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像挽容公子……
难道他是……
顾轻寒猛的一惊,为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转念眼,顾轻寒又失望的低下头。
不,不可能,不可能会是挽容的。
挽容都死了六年多了,如果他活着,为什么不去找她。
疯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陷入沉思中的顾轻寒,耳边忽然又传来蓝玉棠高分贝的声音,将她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顾轻寒抬起腿,踹了蓝玉棠一脚,跟着大声咆哮,蓝玉棠,你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别在碍人眼睛,靠。
我有病,疯女人,你有没有搞错,从那个小白脸一出来,你就一直盯着他,现在影子都不见了,你还盯着他,你就差口水没有掉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我有病,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性,我看你就是过河拆桥,出了断肠崖,你就想着男人,想着左拥右抱,想着享尽齐人之福。
顾轻寒瞪了一眼蓝玉棠,推开他的身子,往醉仙楼外面走去。
他妈的,吃了火药了,脾气那么大,靠,再跟他呆在一起,她的耳朵就要聋了。
顾轻寒怒气冲冲的离开醉仙楼,蓝玉棠直接将桌子给掀了,狠狠的踹了一脚桌子,咒骂几声,也跟着离开,留下醉仙楼的一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不是在做梦啊?这两个野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真的是骗吃骗喝吗?还是故意找茬的?
不管他们两个是谁,今天醉仙楼这一闹,只怕明天天香城里,人人都会知道,那两个野人般的叫花子,砸了醉仙楼,打了清歌王爷吧。
顾轻寒怒气冲冲离开醉仙楼后,一拐一拐的往北边走去,丝毫不理同样怒气冲冲的蓝玉棠。
走了许远后,顾轻寒停下,对着一个卖包子的老板问道,请问一下……、
走开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要讨吃的,去别的地方讨。
噗嗤蓝玉棠看到顾轻寒的囧状,笑了出来。
顾轻寒怒瞪了他一眼,继续前进,请问……
走走走,哪来的叫花子,赶紧走开,我这布贵着呢,不可能赏给一个叫花子。
老板,我不是来跟你讨布的,我是……
我管你是来做什么的,赶紧闪开闪开,我还要做生意呢。
顾轻寒压下心里的怒火,咒骂道:靠,狗仗人势啊。
一抬头,就看到蓝玉棠站在他面前,拿起一千两银子,对着她得意的笑着。
靠,笑毛笑,那银子不也是人家赏给他的吗?又不是他的,得意什么。
继续前进,走到一个卖菜的老妇身边,这位婶婶,请问一下,流国怎么走。
走走走,别挡我的道,我这菜本来就卖不出去,你这叫花子一来,岂不是更没人买了。
妈的,什么世界啊,看着挺繁华的,怎么一个个都那么无情啊,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顾轻寒抬目四望,他们一直都是往北边走的,怎么会走到裴国呢?不可能吧。裴国不是南方吗?这到底是哪个国家啊。
小心。顾轻寒眼疾手快的拉着一位挑担子的老伯闪开。啪……的一声,楼上的人,泼了一盆水,洒在地上,要不是顾轻寒拉开,那位老伯只怕现在已被淋湿。
谢谢,谢谢这位姑娘啊。老伯真诚的道谢。
顾轻寒手一疼,揉了揉自己的手筋,自从手筋脚筋被挑断后,就使不上力气,拉人而已,也这么吃力。
蓝玉棠保持着护住顾轻寒姿势,帮他挡住楼上掉来的木棍,邪魅的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