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阿三,阿四,你们这要是去哪?”
麻衣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女英先开口了。
茶生很兴奋,他看了看四周,好像没什么人,这时候他们三人要是把女英带走,离开部落,或是忽悠女英离不开他们,那么在幻境里他们不就可以时刻与女英在一起,找出破幻境的线索也好,保护女英也罢,反正这样,他就能安心了。
可就在茶生说话前,麻衣先回答道:“女英小姐,我们是要去祭坛帮忙的。”
“祭坛?”
女英扭头看了一眼祭坛的方向,如果不是娥皇的坚持,不停地在实施神通,那里早就该结束,可惜不管娥皇怎么努力,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用了,那里很快就会结束,回去吧。”
说完女英就要朝着家走,麻衣又着急地说道:“女英小姐,您现在要回去吗?后,正在接见有崇部首领,而丹朱少主也好像与个东夷人发生点争执,很不愉快。”
周晓很吃惊,麻衣居然说出这种话,就算是在书中的幻境里,那也要按照上古时期的规矩来,他们现在是奴隶,奴隶是不能这么有心地跟主子,说着这样的话,麻衣不是茶生,不应该这么冲动不理智呀?
女英立刻看向家的方向,她沉默了一会,忽然她眼中一阵凌厉,看向麻衣,不悦地说道:“阿三,奴隶是没有眼睛,耳朵,更没有嘴巴,你要是还想要那些东西,就管好自己。”
周晓吓得赶紧拉着茶生与麻衣向女英道歉,麻衣低着头,她不在乎女英刚刚对自己的警告,她只想知道她的试探到底是什么结果?
女英的怒气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她没有再责难周晓他们三人,而是带着他们三人回了家,这让麻衣很吃惊,她想也许她想多了。
一走进屋里,女英就看到丹朱还在怒气冲冲地看着重华,并且语气也不怎么友善,女英的突然到来,也让屋里的丹朱非常意外。
“女英,你不是去了祭坛吗?怎么回来了?”
女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看着重华,说道:“求雨的祭祀结束了,我就回来了。”
丹朱一听这话他更加疑惑起来,他看向外面,没怎么下雨呀。
“结束了?这么快,娥皇呢?”
“阿姐,还在祭坛,应该是有事吧。”
女英不想再说求雨的事了,她扭头看向周晓他们几人,岔开话题地说道:“你们几人去准备酒水过来,还有食物,今天有客人。”
说着女英看向重华,重华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即便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将会成为他的其中一个妻子。
周晓他们几人刚离开了房子,茶生就满脸的不高兴,按照他的意思,刚刚就该趁着没人忽悠女英,就算忽悠不成,带走女英也行呀,现在他们就只能继续做着奴隶,根本亲近不了女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破幻境的方法。
“麻衣,这样不是办法,我们不能接近女英,怎么找破幻境的办法?”茶生不高兴地说道。
麻衣还在想刚刚的试探,她很惆怅,别说茶生了,她也有点急了。
“就算能接近女英大人,也未必能找到破幻境的方法。”麻衣小声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
茶生急了,麻衣这话是说他们永远出不了幻境了吗?
“这个幻境里有我们的存在,就是一个变化无常的幻境,而且幻境会有无数种变化的可能,所以我们还是要找,找到关键,找出联系,就能破幻境了。”
“你的意思是说,就像黑猫的幻境,黑猫是关键,找到黑猫,打破原来的结局就能破了黑猫的幻境。而现在书中的幻境,虽然变化无常,但这里面一定也有联系,所以还是要找到像黑猫那样的关键,找到关键就能找到因果,就能破幻境了对吧。”
“对,就是这样。”麻衣肯定地回答。
周晓一股脑说了一大堆的话,茶生是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
麻衣看了一眼厨房,又说道:“走吧,赶紧去准备酒水与食物,那屋子里的主子们,还在等着奴隶们的伺候,我们得要继续演好奴隶的角色。”
周晓他们几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娥皇已经回来了,她也坐在地上,重华还是那样不动声色,面对两个即将嫁给自己的女人,以及一个不太友善的大舅哥,重华淡定地就像面对外人一样,有礼有节,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周晓来到重华的面前刚要给重华倒酒,重华客气地说道:“我不喜欢喝酒,不用了。”
周晓一听这话,呵呵,古代还有不喝酒的男人?还是一代明君?这是在骗鬼呢。不过这不是周晓该过问的事,她很知趣地端着酒坛就要离开。
“阿四,给他倒满酒。”
丹朱的声音传到了周晓的耳里,周晓没办法,就又只能回到重华的身旁,想要给他倒酒,谁知道重华居然将酒碗拿起,说道:“不用了。”
周晓就只能离开,毕竟人家都将碗拿走了,她这酒也就没地方倒了。
“阿四,听到没,给重华倒满酒。”丹朱又是一声怒吼。
周晓都傻眼了,这怎么倒呀?可她又不能不听丹朱的话,丹朱可是一位脾气不好且很暴虐的主,她要是不听话,说不定丹朱就能杀了她,反正她现在是个奴隶,死了也就是白死。
周晓只好抱着酒坛,来到重华的酒碗旁,就要倒酒,可没想到,重华直接用手盖住了酒碗,她这酒要能倒进去就怪了。
“我说了,我不喝酒。”
突然丹朱猛得站起来,他一把将手中的酒碗给摔在地上,暴怒起来。
“重华,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成了大首领的女婿就了不得了,你要知道,你是入赘到我们家的,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现在让你喝酒,你就得喝,明白吗?”
娥皇连忙劝丹朱,今天重华是放勋请回来的客人,丹朱不能这么莽撞,与重华发生冲突,但不管她怎么说,丹朱就是邪火上了头,一点都听不进去娥皇的话,娥皇不禁看向女英,现在的场面好像有点失控,她希望妹妹可以来跟她一起劝劝冲动的丹朱。
可让她没有想到,向来理智机敏的女英,居然坐在地上静静地喝酒,就像看热闹样看着丹朱与重华,娥皇有点想不明白了,今天女英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了?
比起丹朱的怒不可遏,重华可要镇定很多,他从地上站起,朝着丹朱行礼,恭敬地问道:“丹朱少主,若是您用首领的身份让我做任何事,重华不敢不听从您的命令,可如果丹朱少主只是以家人的名义命令重华喝酒的话,那很抱歉,重华不喝酒。”
女英放下了悠哉的酒碗,就连拉着丹朱的娥皇也不由得看向重华,她们姐俩都在打量着这个东夷人,重华的这话,大有深意呀,丹朱不可能成为重华的主子了,他命令不了重华,若论起家人的身份,家人之间何来命令一说,他就更不用喝酒了。
就在丹朱要发更大怒火的时候,重华一个转身,又拿起了地上的水坛子,他仰头就是咕噜噜地喝光了坛子里的水,因为喝得太快,水洒了他半身,很狼狈。
喝完水的重华,单膝下跪,一只手摁住自己的胸膛,行大礼跪拜丹朱,并谦逊地说道:“丹朱少主,作为部落里的人,惹了您生气,是重华的错,重华以水代酒,向您赔罪。”
重华的这顿操作,别说丹朱傻了,就连娥皇与女英都有些吃惊,尤其是娥皇,在她的眼中,这个男人很不简单,能屈能伸,娥皇不禁感慨,这就是她阿爸给她们姐妹选的男人,也是给部落选的领袖,真是个胆量与智慧并存的男人,也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
女英又端起了酒碗,像是不经意地问道:“阿爸在哪?”
丹朱看了一眼地上的重华,回答道:“重华说,阿爸在后面的房子里等着有崇部的首领,这会子,他们应该在后面的房子里说事吧。”
丹朱刚说完,屋里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了后面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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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人间的洪水没治好,我的使命就还没完,我不能离开这里。”鲧说道。
“鲧,你我都是天帝之子,天帝的命令不能不听。“”
好像放勋想到了鲧会这样说一样,他把天帝搬了出来,这是唯一可以劝鲧离开部落,离开人间的办法了。
果然提到天帝,刚刚还底气十足的鲧一下子就泄气了。当初他来部落,就是奉了天帝的命令治理人间的洪水,如果天帝让他回去,他好像真没理由留在部落了。
“放勋,洪水凶猛呀,我要是走了,一旦洪水泛滥,人间会哀嚎遍野,死伤无数呀。”鲧悲痛地说道。
“那也没办法,天帝已经决定带着天族去九霄之外,不插手人间的事,天帝说了,人间就该由人而治,我们不能太过干涉,这样不好。”
“干涉?人间的洪水,明明是当年水神共工怒撞不周山后,引发的人间悲剧,天人理所当然要帮人间治理水患,怎么会是太过干涉呢?”
鲧越说越生气,他想起了放勋的几个孩子,部落联盟里有太多这样的孩子,天人与凡人的孩子,还有天人与妖的孩子,天帝留他们在人间,就是留下隐患呀。
“鲧,天帝说得没错,就是因为我们与凡人太过亲密,所以我们一直在用异能护佑着他们,他们才会滋生那些欲望,这样不好,我们是时候要离开了。而且作为天帝之子,我们必须听从天帝的旨意,不是吗?”
放勋还在努力地说服着鲧,这是天帝给他的任务,似乎天帝也预料到,鲧不会听话离开部落一样。
“听天帝的话?当年你迷上那个鹿妖女,跟她洞房花烛,还生下丹朱,天帝命你离开鹿妖女,为了她们母子,你甚至要放弃天族身份,那时你怎么不说要听天帝的旨意呢?”
鲧提起了鹿妖女,一瞬间,放勋的眼前都是往事,他一只手扶住沉重的脑袋,说道:“我对不起鹿女,她为了我的未来,最后与恶蛟同归于尽,让我能完成杀恶蛟的任务,可以戴罪立功,得到天帝的谅解,她是个好妖,好女人,可我却没能护住她。”
鲧冷笑一声,他看不了放勋这种深情的模样,鹿妖女死的时候,他就看不了,现在就更看不了。
“你为了对得起鹿妖女,你明知道,丹朱他暴虐好战,不适合做大首领,但你还是用威望压着,以他身上有神通为由,扶持他成为你的继承人,若是以前,你这么扶持丹朱,圆了丹朱的大首领梦,也不是不可以,可现在,天帝已经下旨不许天族庇佑凡人,那么以后在凡人的眼中,他们这些留在人间有神通的人,就是洪水猛兽般的妖魔,凡人不会容得下他们的。他们想要活着,只能远离部落,可你为了丹朱,居然能想出要让娥皇与女英一起嫁给那个东夷人,让她们为丹朱谋位,这个时候,他们躲都躲不及凡人,你还让他们谋位?放勋,你变了,你变得有私心,也变得残忍了。”
鲧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悲痛,他都可以想象以后的部落,必定会被丹朱搅得天翻地覆,弄不好,就是四分五裂。
放勋何尝不知道鲧说得对,他是有私心,因为丹朱。娥皇与女英凭着神通,可以远离部落,虽然去不了九霄之外,但也会在人间活下去,可丹朱不行,丹朱从小就立志要当大首领,如果不是天地巨变,丹朱就能如愿,丹朱肯定不会甘心。
在他离开后,丹朱一定会率领那些遗留在人间有神通的人,一起进攻凡人夺位,娥皇是他们兄妹三人中最念及亲情的,她一定会来帮丹朱,女英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们是有神通,可他们没有凡人人数多,凡人生生不息,没有天族相助,他们斗不过凡人的,最终他们都会死,这是放勋不能接受的,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鲧很失望,对放勋,也对天族,他就要离开房子,突然放勋又说道:“鲧,把息壤交出来,这是当初你来部落的时候,天帝给你治理水患的宝物,现在就算你不听天帝的法旨,离开部落,那你也应该将息壤还给天帝。”
鲧摸了摸自己腰间,他表情严肃起来,没了息壤,他拿什么平息有水神怒气的洪水,又怎么能治理好水患,息壤不能还给天帝,如果交了,他留在人间也就没有意义了。
“息壤我会还给天帝的,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等到我把洪水治好,我就会带着息壤回去跟天帝负罪。”
说完鲧就要离开,放勋站了起来,他眼中透着寒光,大声说道:“鲧,你这是在偷,偷了天帝的法宝,你要知道这可比你抗法旨不离开部落,要严重的多,鲧,别犯糊涂,天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该知道,天帝正在立规矩,谁都不能破坏。”
可鲧头都没有回,带着息壤,带着对人间的责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