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头脑混乱的石禾，从心地把手挥了出去，一巴掌打在万小小的脸上。
肥人的反应要慢一些，万小小停止靠前，摸着脸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啪!
又是一巴掌，这巴掌比刚才那下更重，彻底把万小小打醒。
“你……你打我?”
万小小的热情虽然被浇灭，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石禾蹭地一下跳起，咆哮道：“打你怎么了?死肥猪肉，猪油膏，肿胀怪!老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现在赶时间，我还想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石禾就像被热水烫毛的鸡一样，整个弹起，疯狂往窗户那边跑。
罗彦反应比他慢一些，但胜在比他近，两人同时到达窗户前。
这个过程中，万小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凄厉尖锐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罗彦和石禾为了逃命，谁也不让谁，两人很不幸地在窗前撞在了一起。
“我先出去。”石禾一手推开罗彦。
“你惹的事，凭什么你先出去?”
罗彦避开石禾的手，一个扫堂腿。
石禾轻巧地跳开，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暗能，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让开!”
右手提起，黑气凝聚成一把手掌长的刻刀，由下往上，往罗彦脖子剔去。
罗彦早有准备，身子稍稍后仰，铎金手套抓向刻刀。
唰!
刻刀划过铎金手套，刮出一连串火花。
罗彦手心发热，抬起一看，幸好没有破损。
“哼！高级暗化人，怪不得敢潜伏在这里那么多年。”罗彦冷哼。
“你也不差，明知这里有古怪，仍敢虎口夺食。”石禾回嘴。
罗彦道：“再僵持下去，我们都跑不掉。”
石禾的反应和很快，咬牙道：“既然都暴露了，没必要再偷偷摸摸。”
他的右手一伸，短小的刻刀立即变成一把大斧头，使劲往墙上砍去。
轰!
墙壁倒塌，前面露出一个大洞。
石禾正要跃出，忽听身后哐当哐当的声音响起，他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万小小要站起来，带动了脚上的铁链。
此时万小小的哭声已经停止，短暂的哐当声也停下，只剩下偶尔的“叮叮”响。
这短暂的停顿，让石禾深感不妙。
嚯嚯嚯——
一根东西从身后袭来，快得无与伦比。
石禾用最快速度避开。
借着淡淡月光，可以看到是一条石膏手臂。
从墙洞中飞了出去，直接砸在外面的围墙上。
啪!
听声音，摔得粉碎。
罗彦吃了一惊，万小小的力气这么大?
“石禾，我再问你一句，是不是真的要离我而去?你舍得?”
此时的万小小对石禾已经不存幻想，她问的不是“爱不爱”，而是“留不留”。
看来比起爱，留住石禾的人更加重要。
“舍得你爹!”
石禾泄愤似的在墙上再砍一斧，看来是铁了心了。
罗彦本以为万小小要暴走，但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她竟然哭了起来，还悲戚戚道：“石禾，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只要你能留下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对了，你不是问过我可不可以喝咖啡吗?可以，我现在就答应你，明天买五杯，我分一杯给你喝，好不好?”
一提起咖啡，石禾火冒三丈，也不逃命了，霍地转过身，指着黑暗中的万小小骂道：“你还好意思提咖啡?两父女都一个死德行，都能扣出黄水。来这都好几年了，我连一杯咖啡都没喝过。每次出去买，刚好给四杯的钱，还限定时间。卧槽，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么崩溃吗？你知道每天闻到香味，却喝不到嘴里的那种难受吗？你知道那个咖啡店老板都是怎么嘲笑我的吗？我还要强颜欢笑。现在听到咖啡两个字都想作呕。”
万小小用蚊子大的声音道：“那现在不是给你喝一杯了吗？”
“是咖啡的问题吗？是咖啡的问题吗？”石禾气疯了，反而向万小小走了两步，伸出手指指着她，歇斯底里道，“你们父女就是不尊重人，在你们面前，我连狗都不如。”
万小小轻声反驳道：“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最爱你啊。如果我不爱你，你早就跟他们一样，变成雕塑了。”
听到这里，原本吃瓜吃得很欢乐的罗彦突然心中一凛。
他们变成雕塑?
什么意思?
石禾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小小，我知道你爱我，但你知道吗？一个男人除了需要女人的爱，还需要尊重。”
“好了，好了，我以后注意点还不行吗？”
“真的？”
“真的!”
两人的谈话突然中止了下来。
万小小耐心等待石禾回心转意。
罗彦的内心很崩溃，这都行？
一杯咖啡引起的血案?
敢情碰到神经病了?
算了，算了，惹不起，还是走吧。
正要起步，石禾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搂住罗彦的肩膀，把他掰过来，“小小，我刚才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能原谅我，我就留下来。”
万小小柔声道：“什么事嘛？”
“我和这位罗兄弟，想偷走老师的作品出去卖。如果你说服老师不追究此事，那么我就答应留下来。”
黑暗中的万小小轻轻“咦“了一声，欣喜道：“是前两天那个小哥哥?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罗彦觉得她欢喜得让人摸不着头脑，苦笑道：“万小姐你好。”
“如果是小哥哥的话，我爸一定会答应原谅你们的。”万小小的情绪持续升高。
罗彦莫名其妙。
我在万非心目中那么高地位的吗？
又或者说，在你万小小心目中很重要?
但石禾却知道怎么回事，颤声道：“小小，你什么意思？”
“哼！你刚才不是骂我骂得很爽的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生气了，你骂我的话就像一支钢针一样插在我的痴心上，永远都拔不出来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万小小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下便改了口风，要教训石禾。
石禾噔噔噔退后三步，捂着心口，“小小，你……你真的舍得把我杀死，封在石膏里?”
罗彦越听越不对劲，杀死……封在石膏里?
他打了个寒颤。
然而石禾并不给他细想的机会，他突然发现，刚才还是合作伙伴的罗彦，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的情敌。
情敌必须除掉，这是他唯一的想法，也是一直以来的做法。
不然等万氏父女制服罗彦，以这小子的聪明程度，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自己。
那么自己就是那个被除掉的人。
罗彦想从那两个墙洞中逃出去，当他目光投在远处时，发现不远处的围墙下躺着一件物事。
是刚才万小小扔出去的那只雕塑手臂，这时石膏已经全部碎掉。
但石膏只是表层，里面还藏着东西。
一条僵硬的真人手臂!
罗彦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