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脸色变了变。
他有些僵硬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远航淡淡笑了笑,只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出国这么久,再一回来,好多事情都变了样了。包括你,也包括我。”
程远航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堪。
昨天晚上,张凡提出要帮他用手解决的时候,他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张凡生涩不通的手艺,瘦削又温热的身体,他身上那股清浅的气味,以及温软的双唇,每一样,都让程远航有种心跳到失控,想把所有好的都捧到他面前的冲动。
可刚才,明明再靠近些就能吻上陈阳,他心里却毫无波动。
张凡让他从硬邦邦的爷们变成了痴汉。
陈阳却没能让他心生波澜,和他靠得那么近,近到双唇一指之隔,那种感受,恐怕还没有上课时,被长满胸毛的数学老师抽问带来的刺激大。
感觉是最骗不了人的。
陈阳看着程远航漠然的神情,大致能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陈阳脸色略略苍白,强撑着笑道:“小航,你刚刚,只是在试验?”
程远航没回答。
他伸手摸了摸陈阳的星钻耳钉,又帮他捋平了衣领。
程远航平静道:“我确实狂热地追求过你,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抓着不放。送你的东西,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吧,毕竟我确实对你有过感觉。你这次回来,应该待不了太久,有时间的话,好好逛逛,走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就行了,就这样吧。”
程远航勾着唇角笑了笑,转过身,脚步越过了陈阳。
陈阳僵立在远处。
他失神地盯着镜子里程远航的背影,胸口灼灼。
程远航将要走出洗手间时,他突然沙哑地开了口:“小航,你站住。”
程远航脚步没停。
陈阳拔高了声音:“程远航!”
程远航步子顿了一顿,扭过头,皱起了眉毛看他。
陈阳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声音因为醉意而有些虚浮。他轻声说:“你知道,我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慌里慌张地回到国内吗?”
程远航凝视着陈阳,淡淡道:“陈阳,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陈阳不解。
程远航冷道:“当初,你想要什么,就算只是提了一句,我也没有一次舍得让你希望落空。我不止一次提出想和你在一起,你不答应,行,你的权利。但事情都过去快半年了,你突然又说出这么些话,这就太没劲了吧。”
“你有自己的思想,无论我对你多好你都拒绝,我服气。”
“但你都说了不字,转头又这么凑过来,你是想吊着我玩儿吗?你觉得这样爷们吗?”
陈阳嘴唇微微发颤。
他还想开口,程远航已经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陈阳倚在洗手间的瓷砖墙上,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远航真的成熟了。
曾经那只年轻气盛的小狼狗,现在终于有种长大了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半年里,是什么让程远航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他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那段时日,程远航已经一步一步地走远了。
酒意冲上喉咙。
陈阳顺着胸口,胃里一阵阵烧得慌。
他没回包厢,找了个地方坐下。
王晴见陈阳上厕所上了这么久也没回,忙从包厢里出来了,找到陈阳后,给他买了瓶水,递到他手中,关切问道:“陈阳哥,你没事儿吧?是不是醉了?”
陈阳缓慢地摇头。
王晴看着他有些灰暗的样子,又想到方才程远航回到宴席上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刚才航哥跟你说什么了?”
陈阳托着脑袋,依旧没开口。
王晴哎呀一声,拍了拍陈阳的胸口,笑道:“你别想太多。航哥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你忘了那次,他发狠说不追你了,结果你一出事,第一个赶到医院的就是他。航哥就这样,嘴硬脸黑,但行动上一点也不落下的。”
陈阳苦笑:“可你发来的那些照片,又怎么说?”
王晴噎了一秒,道:“我发那些照片给你,还不是因为你对航哥管得太松了。”
“我没诋毁那人的意思,但陈阳哥,你就不觉得,那人就是航哥用来替你的吗。一样不怎么好的出身,一样温和的脾性,就连说话的调调,都有那么点像。照我说,航哥这是追你追累了,所以找了个差不多的将就一下。”
“是吗。”
“什么叫是吗,当然是了。”
王晴装着瞪了他一眼:“我说得不好听一点,放在古代,你就是正宫,那人充其量不过是个小的,因为你不在,才有机会让航哥看几眼。就航哥以前追你那架势,真要比的话,你看航哥会偏向谁?”
陈阳深吸了口气,没说话。
王晴替他拧开了瓶盖,看他喝了一口,这才笑道:“你呀,你就是太纵容航哥了,你就该管一管他,偶尔也给他点甜头。只要你认真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不理你不成。”
陈阳靠在椅背上。
他听着王晴的絮絮叨叨,看着包厢的方向,好半天没说话。
……
程远航聚餐完回了张凡家。
张凡嫌他身上有酒气,打发他去浴室洗了个澡。
程远航披着浴袍出来,大咧咧地迈进张凡的卧室,一踢,把门给踢关上了,笑意深深地走到正在看书的张凡背后,弯腰抱住张凡的脖子,蹭了两下。
张凡翻过书页,嫌弃:“跟狗狗似的。”
程远航满足地眯了眼,并不反驳。
狗就狗吧。
只要张凡不抗拒他,做点小小的牺牲又能如何。
张凡被他抱着,热得难受,歪了歪脖子,道:“行了,你洗完澡就赶紧在床上躺下睡觉吧,别老蹭着我……你身体怎么像个火炉一样,那么热。”
程远航撇撇嘴:“我睡不着。”
“那你想怎么样?”
程远航看着他被台灯照得白皙透亮的皮肤,咕咚咽了咽,凑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小声道:“要不,昨天那事儿,咱,再来一回?”
张凡的脸立马烧了起来。
他翻书的手指僵了僵,别开脑袋:“昨天不是刚弄过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程远航言辞振振:“难道你昨天吃了饭,今天就可以不吃了吗?”
张凡脸色涨红:“这能一样吗?食欲每天都有,那……那种欲望,难道也每天都来吗?”
程远航往自己的浴袍下看了看。
他抬起头,眨了眨眼:“不是吗?”
张凡嘴角扯了扯。
他怎么忘了,程远航都不应该是个人。
程远航早就对卖惨卖乖的这些法子烂熟于心,在这种事情上,他更是把这些法子发挥到了极致。他凑在张凡身边,折腾得张凡怎么都定不下心来。
张凡叹了口气。
其实他早有预料,开了这个口子,就别想停下来。
程远航就不是尝了一次就能喂饱的。
张凡被闹得没办法,啧了几声,看着程远航敞开的书包,说:“好了好了,别吵了。这样,你如果真的想,那就把桌上那两张卷子写完,把该背的文言文背下来,再来说这些。”
程远航眼睛亮了:“真的?”
张凡估摸着这些作业量够程远航挠头一晚上的,也就点了头。
程远航勾着唇角笑了笑,鼻尖抵着张凡的鼻尖,眯着眼:“这可是你说的。”
他爽快地坐到了一旁,提起笔就干。
张凡看他终于消停下来,松了口气,把注意力又放到成人高考的书上。
将近十二点,张凡终于合上了书页。
他揉了揉眼睛,刚伸了伸腰,几张卷子被塞到了他面前:“检查。”
张凡盯着写满字迹的卷子,讶然:“做完了?”
他摊开卷子一看,不管对错,至少每一题都做了,看上头这些笔迹,也并不是乱写。
张凡脸红了:“那还有背诵呢?”
话音刚落,程远航挑着下巴,丢过来一本必修五的教科书:“抽吧。”
张凡选了一篇。
程远航张口就来,背得一字不差,流利之极。
张凡咬咬牙,指了篇更难的:“你再背《滕王阁序》我听听,从头到尾,不许错漏。”
程远航眼睛瞧着天花板,中间卡壳了几次,最后还是完整地背了下来。
等背完最后一个字,程远航看着张凡有些震住了的表情,痞痞地笑了笑:“这下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了吧?张凡,连我爸都说,我记忆力特好,小时候,他那复杂的季度财报,我看几遍能把数字全背下来。他只要讲解一遍,我能懂个七七八八。”
张凡惊了。
他看着程远航嘚瑟的模样,问:“你既然有这聪明劲,为什么还……”
程远航哼哼:“我自己懒得学罢了。我要真用功起来,他们还未必考得过老子呢。”
张凡终于没话说了。
程远航笑眯眯地在床上躺下,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的位子,挑眉:“快点啊,别又像昨天一样弄得那么迟,还抱怨手酸。”
张凡:“……”
张凡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脸发烫。
程远航看他磨磨蹭蹭的,眯起眼睛:“说了就不许赖账,手伸出来!”
张凡抿了抿唇,手指终于挑开了程远航的浴袍。
程远航像只吃到肉骨头的大狗,刚深吸了口气,打算好好享受,手机不合时宜地嗡嗡震了两下。
程远航蹙着眉头拿过手机一看。
是一条长长的信息。
他扫了几眼,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张凡问他:“谁的消息?”
程远航僵硬地啊了一声,把手机丢到一边,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没谁。”
张凡没说话,红着耳朵继续帮他。
程远航感受着张凡的动作,看着他红白相染的细腻脸颊,脸色变换几次,到最后,他咬了咬牙,一伸手握住了张凡的手腕,沉声道:“先等等。”
张凡松开手:“怎么了?”
程远航定定地看着张凡干净的眼睛。
半晌,他深吸口气,认真道:“张凡,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author_say昨天看大家都想要凡凡的手工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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