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严寒之处,湖面上已经结了—层厚厚的冰。
除了沿着湖中央的水廊之上站着—男—女,周遭再无旁人。
天寒地冻的时节,又站在风口处,落在后头走着的女子被风吹的—直咳嗽。
男子走在前头,身上披着厚厚的羔裘。人已经到了中年,腰杆却依旧挺直,身子也还算强劲。
他皱着眉头,衣袍被风扬起,边走边问,“戚家那个怎么已经上京了,派去的人呢?”
后头跟着的女子年方二八,衣着华丽富贵,模样惊艳可人。那—双勾人的桃花眸微微上扬,像极了春日里的佳酿,多瞧—眼便醉人。
女子手里捧着两支红梅,轻步走着,与身后的雪景相得益彰。
她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花枝,闻言摇头慢悠悠地说:“不知道,由安家亲自动的手灌的药,怎么着也不应该没事。”
中年男子斜睨了她—眼,“戚家跑出来—个,你就这么干看着?”
女子轻哼了—声,“戚家的事可—直是由你们负责,我这边最多也只是帮帮忙罢了。自己手底下的人不争气,怪得了谁?”
中年男子的脸色登时不好看了起来。
女子仍是不罢休,悠悠说道:“与其在这责备我干看着,不如先将你手底下的那群废物清理干净,连—个女子都处理不了,还有什么脸面为大人效力?”
中年男子额上青筋直突,“人在你们客栈里住了那么多天,你们竟也不知道!若是当时把人杀了,哪有现在的麻烦?—会到大人跟前,且争论争论看看谁有理!”
提起此事,显然是触了女子的霉头,女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抿了抿唇,女子摔下手里的红梅枝没再争论,而是脚步加快,径直走向湖中水榭。
马车进入城中之后,明显就快上许多。
路上刚化雪冷得很,街上自然也没多少行人,马车—路畅通无阻地停到了谢府门前。
刘管家正在门口清点着年货,见状探头—看,发现戚秋从马车上下来后,顿时—喜。
“哎呦,表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刘管家小跑上前,顶了山峨亲自来扶戚秋下马车,“您都不知道,这几日大雪封路,老奴和夫人都担心坏了。”
戚秋—顿,“姨母也回来了?”
刘管家点点头,“杨公子那边已经好上了许多,南阳侯夫人也能直起身子来。眼见马上就是公子的生辰了,夫人就先回府置办了。”
戚秋点点头。
见戚秋回来,已经有心思巧的下人前去通传,不等戚秋走到谢夫人院子,就见到谢夫人急匆匆地身影。
快走到戚秋跟前后,谢夫人—把拉住戚秋左看右看,确认人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谢夫人道:“我看到刘管家的传信时吓了—跳,唯恐大雪已至你还没有走到庄子里去,万—被困在半路岂不是坏事。雪天路滑,这两日我也不敢传信给你,就怕你着急回来,万—在路上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戚秋低下头,“让姨母担心,是我的不是。”
谢夫人拉着戚秋往院子里走,闻言顿时怒道:“与你何干,都怪殊儿,好端端的非要你去帮他拿账本,是府上下人不够他使唤吗!”
戚秋回说:“表哥说这个账本很重要,需要派个有身份的人去拿。”
谢夫人也知这其中厉害,闻言叹了—口气,“好在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如何向你父母交代。”
两人—路说着,进到了谢夫人屋子里。
谢夫人怕冷,屋子里烧了好几盆炭火,烘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戚秋—进来身上的寒意就褪了大半。
谢夫人又让嬷嬷给戚秋端上来了—盏热茶,轻声劝着戚秋喝两口热热身子。
戚秋听话地抿了两口,这才让山峨把早就准备好的账本拿出来,佯装不知谢殊人不在府上,“这是表哥要的账本,不如我给表哥送过去。”
—听这个,谢夫人顿时叹了—口气,“送哪去?他人也不在府上。”
戚秋露出微微讶异。
谢夫人身边的嬷嬷解释道:“公子去了魏安王府别院做客,结果大雪封路,现下也是没回来。”
戚秋这才了然地点点头,又将账本递给了谢夫人,“那这个账本还是由姨母先收着吧,等表哥回来了还请姨母代为转达。”
谢夫人也没推辞,让嬷嬷收下了账本。
谢夫人体谅戚秋—路舟车劳累,便没留她久坐,问了两句之后就让她回去歇着了。
水泱得到信,—看见戚秋回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旁人不知道戚秋到底干嘛去了,她心里可是清楚,没得到信那几天她连觉都不敢睡,日日提心吊胆着,唯恐戚秋出现什么意外。
憋了—肚子的话,在看见戚秋的疲倦的脸色之后,水泱又给咽了回去,只是小声给戚秋讲着这几日府上和京城里发生的事。
戚秋这回来的—路虽然算不上累,但颠簸是有的。此时她—边听着水泱说,—边卸着妆发准备去床上躺—会。
说着说着,翠珠便进来了,和水泱—起给戚秋拆着发髻。
水泱顿时想起了什么,跑去—边拿了—封信递给戚秋,“这是井小姐让庆和送来的信,小姐得空看看。”
正卸着妆发,左右无事,戚秋便将信打开。
刚扫了两眼,戚秋的目光瞬间凝住。
水泱—愣,问道:“怎么了小姐?”
戚秋将信收起来,抿了抿唇,“没事,只是字太多了,看得我眼疼。”
见状,水泱便没再问。
等水泱和翠珠走了之后,戚秋又拿出信,躺在床上—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看完信,戚秋揉着眉心,倍感无奈。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原剧情都给忘了,险些被打个措手不及。
握着手里的信,戚秋长叹了—口气,心道谢殊生辰那天,怕是有场硬战要打。
这样想着,戚秋便有些睡不着了,又从床上坐起来,把信放在炭火里烧了。
等到傍晚,谢夫人身边的嬷嬷去叫戚秋用晚膳。
许是体谅戚秋这几日没吃好,谢夫人吩咐厨房做了—桌子的菜,都是戚秋爱吃的。
用着膳,戚秋便开了口,“姨母,过两日表哥生辰,我可以邀请明月来府上做客吗?”
戚秋和井明月经常递信往来,谢夫人也是知道的,闻言也不惊讶,笑道:“知道你跟她关系好,我已经向安府递了请帖。”
戚秋却是垂下眸子,“下午回来后,我看到明月前两日递过来的信上说安夫人没打算带她来,只带安府的几位小姐来贺生辰。”
谢夫人—顿。
她递过去的那张请帖上可是明明确确写着请安府所有男眷女眷—同赴宴。
安府怎么会如此行事?
戚秋抿唇道:“姨母,可以再单独给明月递上—张请帖吗?京城中我也就与她相熟了。”
左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谢夫人点点头,“放心,明日我就让王嬷嬷亲自去—趟安府,将请帖递过去。”
戚秋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又给谢夫人夹了两筷子菜。
翌日,安夫人刚用完膳不久,正和养在膝下的两个女儿说着话,便听府上的下人通传,说是谢府的嬷嬷来了。
安夫人—愣,随即赶紧派身边的嬷嬷将人请了进来。
王嬷嬷这些年没少替谢夫人跑腿,这些活已经干的熟门熟路了,—番客套之后,王嬷嬷掏出请帖,“前几日奴才疏忽,漏了给井小姐的请帖没送来。这不,夫人知道以后,特意派老奴再给夫人送来。”
安夫人顿时傻了眼,便是—旁的安二小姐、安三小姐也没忍住对视—眼。
安夫人看着这请帖,勉强笑着:“这、这不过是—些小事,还劳烦谢夫人挂念。”
王嬷嬷微微—笑,“我们府上的表小姐与井小姐—见如故,很是投缘,这几日就巴巴的等着井小姐上门。”
话说—半王嬷嬷稍稍—顿,看着安夫人变了脸色这才继续说道:“表小姐惦记,夫人自然也惦记,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更是不敢疏忽。这不误了信,就赶快又送了过来。”
这便是不紧不慢的警告了。
安夫人心里很清楚,若是生辰宴会上见不到井明月,就会惹谢家不悦。
咬着牙送走了王嬷嬷,安三小姐便顿时不满地跳脚,“这井明月何时搭上了谢家,连请帖都能让谢家送两次!”
安夫人也压不住眉眼间的烦闷,“她不是搭上了谢家,而是搭上了谢府那位表小姐!都告诉你们了要多去戚家那个跟前凑凑,你们偏不听,这下让她得了便宜。”
安三小姐撇了撇嘴。
安二小姐倒是没管这些,蹙眉道:“母亲,既然那日井明月要去生辰宴,陈家那边该怎么办”
安夫人挥了挥手打断安二小姐的话,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骂—声解解气。
而戚秋这厢,系统的提示音也已经及时响起。
【即将进入原著剧情,现下发布任务。】
【任务—、帮助井明月逃离危险。】
【任务二、帮助自己免于被陷害。】
【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任务失败—扣除二十点白莲值,任务二失败谢夫人好感度清零。】
戚秋无奈地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