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没有。”
裴祈否认道:“我其实并不笃定,告之老爷子,是希望他能劝劝你,感情的事并不比搞项目轻松,凡事多留个心眼,该查的查查清楚比较好。”
然而,以老爷子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干涉苏闵婕的生活。
尤其关禹深得他喜爱……
于是,便有了那个有着十八般变化的‘缘’字。
意思是,要将一切交给上天去安排。
谁料,天意弄人,弄出了这么一个局面来。
苏闵婕唇边溢出几分冷然,“别说不确定,就是他儿子又如何?”
她早就说过,谁人都有过往,过往不代表将来。
裴祈并不和她争,而是平和的道:“只要他能处理好,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闵婕突然厌倦他假惺惺的嘴脸,冷声:“裴祈。”
“嗯?”男人眼眸认真。
“从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你知道是什么吗?”
男人苦笑:“是意外。”
很好。
苏闵婕点着头,口吻平淡,却是警告的意思:“劝你别再出手管我的事,别逼我礼尚往来。”
真要挖,谁人没几件见不得光的事?
裴祈默了默,“我尽量。”
她要乱来,他不可能不管。
苏闵婕冷笑,转身要走。
裴祈轻叹一声:“苏闵婕,其实你可以试试拿我当朋友。”
“是朋友还是火包友,说清楚。”女人背对着他,没回头。
裴祈心里一梗,说:“都可以。”
“剩菜偶尔吃吃可以,吃多了致癌。”
苏闵婕说着话,像变魔术似的,手指间多了一张金卡。
那卡被她轻轻一抛,落在片刻前他们刚刚翻滚过的大床上。
“这是给裴总的辛苦费,别嫌少,什么货值什么价,谁也不是冤大头。”
裴祈气笑。
到底还是收了那张卡。
后来,他查了下,里面有三百万。
老实说,真不少了。
他专门写了封信,通过快递寄给苏闵婕。
信里写着:价钱很合理,期待金主下次惠顾。
再说苏闵婕。
和裴祈分开后,先联系了元真。
在通讯和交通都很发达的年代,要找一个人却是那么的难。
以至于,在见到苏闵婕的那一刻,向来沉稳的元真,失控到冲过来抱苏闵婕时,撞得她肩头生疼。
多年好友,多年爱恋,这份感情对苏闵婕来说,一直很沉。
沉到她连考虑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此刻,她轻拍着元真的背,语气无奈:“我在首京,还能走丢了不成?”
元真摸摸她的头,呼吸有些重,似在极力克制。
“小七……”
在他开口的瞬间,苏闵婕抢先道:“二哥,我昨晚和裴祈在一起。”
元真并不意外,许是一时没明白‘在一起’还有别的意义,他道:“我知道,是安安联系的他。”
苏闵婕摇着头。
“不,你没明白……”
她目光直视着他,残忍道:“如果有一天,我往前走累了,想要回头,我宁愿找裴祈也不会找你……因为,我实在没办法像爱一个普通男人那样爱你。”
在她心里,他是朋友,是亲人,是不可亵渎的岁月。
元真眼底的勇气,一点点灰败。
他扶着她的肩,沉沉看着她的眼睛,随而苦笑着后退。
“小七……对不起……”
此时此刻,元真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爱而不得还爱,就是不礼貌了。
他也是自私的人,怎么舍得将多年友情葬送?
他永远不可能做她讨厌的人……
看着元真的身影完全消失,苏闵婕用力捂一捂脸,显出几分痛苦来。
她最近好像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越是不想失去的越容易失去。
不远处,连钺按了下喇叭。
苏闵婕转身上车,第一句话就是:“换掉老爷子的司机。”
如此不作为,留着也是祸害!
连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勾唇:“火气不小啊!”
是为谁呢?
关禹?
裴祈?
又或者是刚刚气走的元真?
连钺摇头失笑,有些幸灾乐祸。
就说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吧。
比如后面这位,在商场上天赋异禀,感情上嘛……差着眼光和运气。
连钺本就是个直男,想着情场失意的人,得赶紧在商场找补找补才能平衡。
于是,斟酌着道:“昨天我和裴祈讨论了下,觉得dc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怎么看?”
苏闵婕简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暂不会主动出手的意思。
连钺忍了下,“不想借机进资本市场玩玩?”
苏闵婕皱眉,“老爷子不喜欢那一套,你是知道的。”
风华至今未上市,就是这个原因。
她对dc兴趣不大,也是因为,风华不缺钱,不缺市场,资本那一套怎么玩都动不到风华的核心。
但裴氏就不同了。
同为上市公司,有的是方式较量。
而裴祈因为咖啡缘项目的事,直接出面与dc叫板,引火上身的可能性很大。
但这关她什么事呢?
咖啡缘项目他也有份,有本事惹事儿,就要有本事承受后果。
连钺了解她的态度后,只是轻微地瘪了下嘴,在心里同情了裴祈一秒。
自他接手雅市的事务后,和裴祈的接触多了起来。
这个人吧,看着冷傲,但洁身自好,有勇有谋,很对他味儿。
尤其裴祈对苏闵婕,有着一根筋的执着。
他心里是为他们遗憾的。
但感情这种事,当局者再迷,旁观者再清都无济于事,讲的是个机缘。
苏闵婕直接回了枫林山的苏家老宅。
裴祈的话,她只信五分。
她想听听老爷子怎么说。
苏老爷子一见她就紧张,微举着打石膏的手,坦白道:“裴祈确实和我谈了关禹的事,我没出言相劝,是相信你能处理好。”
“至于我失联的事,真是巧合!”
“我那几个老战友,临老了越活越糊涂,成天信鬼信佛的。好几个突然只吃素就不说了,有病了也不去医院看,就想着信佛拜神能好。”
“我本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清醒清醒,神也好,佛也好,顶多就是精神上的一点慰藉,真到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讲科学。”
老爷子手一摊,“结果,玩失手了。”
苏闵婕扶额,无语。
家有老顽童,没个强大的心脏,还真活不到现在。
苏老爷子瞧着她脸色,豁达一笑:“因此帮你看清一个人,别说断只手了,要我半条命我也愿意啊!”
苏闵婕抿一抿唇角,“您觉得关禹这件事,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