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显然指的是‘人身安全保护令’的限制——禁止接触申请人。
其实,那道保护令最后还是没有申请下来。
原因是,人身安全保护令只针对婚姻内有‘暴力行为’的裁决支持。
在离婚后,还能不能申请这一点,目前还存在着争议。
虽然方舟和苏明淳请的律师都保证,再坚持坚持,肯定能申请到。
但苏闵婕觉得实在是没必要,这事便作罢。
裴祈此时刻意提起,显然是在嘲讽她的大题小作。
苏闵婕便也不客气地瞪他一眼,寒声道:“那要看裴总还会不会贩剑了。”
裴祈勾起唇角,语气很是意味深长:“苏闵婕呀苏闵婕,你说你,以前就这样的话,多好……”
这样是哪样?
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吧。
苏闵婕假装没听见。
没意思,与裴祈的过去种种,就像一团乱线,越扯越扯不清。
反正这个节目做完,她与裴祈便再无交集的可能。
忍吧!
就当是最后的修行。
补拍完所有镜头,苏闵辰赶紧和大家敲定时间。
“星期三的拍摄行程都发给各位了,大家都没问题吧?”
陈宇莫兰他们自然是没问题。
目光最后齐聚在裴祈和苏闵婕两位大佬身上。
裴祈显得很痛快:“裴氏的主场,我当然没问题,就看苏总了!”
闻言,苏闵婕眉头微皱,心里暗骂了句狗男人!
他显然是知道她顾虑的。
毕竟要去录制的那个地方……与她而言,充满了太多回忆。
苏闵辰见她半天不表态,急得直喊姑奶奶,“就最后两个环节了,你好人做到底,配合配合,加紧拍完,大家也就都解放了,可成?”
‘解放’二字,他故意咬的很重,暗示之意很明显。
苏闵婕抿一抿唇角,终是点头道:“ok!”
但她得确认下流程,免得到时又弄出什么误会来。
这节目拍的……就很心累。
于是,解散后,苏闵婕让严寒去车上等她,她则是去找苏闵辰。
房间里,关禹也在,听闻来意,很热情地将流程台本递给她。
“目前大概是这样安排,苏小姐看看,如果觉得不妥,我和辰总再调整。”
苏闵辰轻嗤一声:“咱俩就叫卑微二人组得了。”
其他组剧都是听导演的,生怕一不留神被穿小鞋。
他们这里倒好,嘉宾个个是大爷。
他们是一千一万个的小心,生怕就把人给得罪了,随时会撂挑子。
关禹笑得温和:“尊重嘉宾的意愿是应该的,毕竟这不是拍戏,真实情感远比戏剧效果重要。”
苏闵辰打趣:“得了吧,惹不起苏大小姐就直说……”
闻言,关禹眸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苏闵婕,只笑不语。
苏闵婕头也不抬,凉声道:“苏闵辰你要是没长这张嘴该多好,咱妈就再也不用担心你娶不上媳妇儿了。”
“咱妈那是担心我娶太多犯法……”苏闵辰弱弱反驳。
苏闵婕就冷笑。
苏闵辰很抓狂,对着关禹道:“看到没看到没!我从小就在她的鄙视中长大,真的太不容易了!”
关禹同情地拍一下他的肩,“别多想,你要相信,家人是真的为你好。”
苏闵辰眨眨眼,又眨眨眼,总觉得哪里没对。
苏闵婕则是轻轻莞尔,心想,做导演的就是不一样,挺会挖坑。
……
另一边,严寒听话地往停车场走。
苏闵婕不让他跟着,要处理的事多半是与裴祈有关。
自他自杀未遂后,她就多了几分小心,总担心会刺激到他。
这样的重视,对严寒来说,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正一点一点的收紧他的脖子。
以至于,当听到有人喊的名字,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时,眉眼间可怕的戾气未能及时收敛。
纪霜显然有被吓到,秀眉微蹙,足足愣了几秒,方才开口道:“我想和你聊一聊。”
严霜语气清寒,“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说着话,他径直往前走。
“还以为你有多想得到苏闵婕呢,结果,机会来了也不敢抓住。”女人轻嘲地说。
严寒止步,突然反应过来。
“那些照片是你发给我的?”
苏闵婕一直没有问他关于照片的事,显然是怀疑他动了她的电脑。
其实不是,照片是有人通过邮件传给他的。
但她不问,他便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有些事,一旦错过了最佳时期,再解释都是惘然……毕竟,他确实动了要拿那些照片做文章的念头。
只是阴差阳错地被人抢先了一步……
纪霜没有否认,而是道:“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我和你不一样。”严寒冷冷看着她,那样凶戾的眼神,使得纪霜情不自禁地想往后退。
男人逼视着她,“网上的贴子也是你发的?”
“本来以为你会是个好帮手,没想到你那么没出息,我只好亲自动手了。”纪霜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男人嘴角一勾,“是呀,我很感谢你。”
要不是她,他和苏闵婕之间就不会造成误会。
他们本来可以迎来春暖花开,那怕只是短暂的……可惜,还没等来,就瞬间被打入隆冬。
扑面而来的寒意,令纪霜有些发怵。
然而,仗着自己的专业和几分自信,她硬着头皮说道:“我介绍给苏闵婕的心理医生,她已经在开始联系……严寒,你就要被抛弃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使尽手段也要留下来……”
话没说完,男人突然伸手掐住她喉咙,低沉道:“可惜我不是你!”
他明明面无表情,瞳孔里却好似有两团烈火在燃烧……看着就像,就像是个疯子!
纪霜吓坏了,快速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眸孔紧缩间,她只得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艰难道:“严寒你别冲动,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是吧?”
严寒手指慢慢收紧,眼里喷薄出浓浓戾气,“那我倒是要请教请教纪老师,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呀?嗯?”
宛若潮水般涌来的窒息感,让纪霜不禁开始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看着她的挣扎,男人眼里毫无波澜,“对啊!我就是个疯子!疯子杀人是不用偿命的,纪老师难道不知道吗?”
手里的力道不断加大,被完全掠夺氧气的女人眼底尽是惊恐。
眼泪慢慢涌出来,纪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碎不成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哪里错了?”
男人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纪霜赶紧道:“我,我不该多管闲事。”
“不对,重新说!”男人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