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见微一直设计陷害我,那些网络上的谣言,全是她散播出去的,你当初说要帮我,我很感激,但是我又害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会在我们之间仍然选择她,所以我才会拒绝你,就像当初我满心欣喜见到你这个哥哥,你却对我这么冷淡!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失望!”
眼里的泪花再次夺眶而出,温辛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把心底话都说了出来。
傅知深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良久,他冒出了一句:“对不起。”
她猛的回头,吼道:“你知不知道傅氏这个担子原本是你的,可为了实现你的理想抱负,只能我替你扛。”
傅知深懵了。
只有这些?这些憋在心里几百天的委屈,三个字就能一笔带过吗?
温辛擦了眼泪,一把揪住了傅知深的领口。
“……”
傅知深垂下了眸子,神色幽晦不明。
温辛在窗户上看见了他低头,他这样算是什么?
傅知深笑了一声,“举手之劳。”
温辛缓缓抬起了头,车窗上印着她的脸,红彤彤的眼睛里还装着泪水,她的目光失去了焦距,视线有点模糊。
温辛她飞快地拿过傅知深手里的纸,便背过了身子。
小小的肩膀上下起伏了一下,发出了擤鼻涕的声音,似乎有点压抑,断断续续的,擤了好几次。
“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别哭了,我是律师,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们。”
温辛捂着眼睛,哭的一抽一抽的,傅知深很慌,男女有别他不敢碰她,两只手悬在空中,左右不是。
“谢谢。”那头小声的说道。
“你一直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觉得当初如果我没有被拐,爸爸妈妈就不会出事?”
“是吗?可我回到傅家,爷爷把我引给你们认识,初次见面你却一句话没和我说;我和傅见微当堂对峙的时候,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你还是帮着她说话,从未关心过我一句;爷爷硬要我嫁给四叔的时候,你在场也一句话未说,只顾着和人发消息。我有些时候都在怀疑,我真的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在吗?就算是傅见微她们一开始装也会装的对我很热情,可你装都不屑装。”
幽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傅知深顿了一下。
“没有这样的事。”他说。
温辛吸了好几下鼻涕,渐渐停下了哭声,傅知深才反应过来,抽了好几张纸伸到温辛的面前,好好的餐巾纸被揉成了面团,躺在他的手中,
“擦一下鼻子吧。”傅知深说。
“傅知深,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血缘最相近的人!”
傅知深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领口,被温辛吼的怀疑人生。
在他眼里,温辛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甚至有点阴沉的小姑娘,加上傅见微她们的话,他对这个妹妹一直喜欢不起来。
温辛把他向前扯了扯,接下来的话,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你听好了,以后你得站在我这边,我和傅见微她们发生冲突,你要替我说话,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得出现,否则这个担子你就自己扛吧!”
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他,这让他想起来他妹妹的小时候,也是这般不讲理地仗着父母疼爱霸道肆行。
现在她又是仗着谁?
“好,你先松开我,行不行?”傅知深拍了拍她的手。
“不行,你得发誓。”温辛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还得写保证书,要有法律性的那种!”
“嗯嗯。”
傅知深竟然同意了。
温辛松开了他,看着自己抓着他的手,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她竟然真的有勇气说出来。
难道是和傅斯城刀口舔血多了,胆量也见长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是这样。
不过真的好解气。
傅知深把温辛载到了星禾郡府,温辛解开了安全带,正准备下车,身后有人拉住了她。
“小时候的事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嗯?温辛回头不解地看他。
“算了。”
傅知深摸了摸她的头,“快考试了吧,好好考,我们家从来没有高数都不及格的成员。”
温辛的额头爆了一根青筋,她高数不好的事情,怎么都知道了?
傅知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放她走了。
温辛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抿了抿唇,走进了小区。
她和傅斯城的关系依然没有缓和,她不坐傅斯城的车上下学,傅斯城便把老宅的老王叫来继续送她。
同桌吃饭,两人也不说话,温辛吃完放下筷子就回房间。
晚上,傅斯城都是睡在自己的房间。
如此甚好。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考高数的前一个晚上,温辛转发了众多锦鲤之类的吉祥物,到了考场上,也不知是不是锦鲤显灵,这些题目她都会做。
在网上查到成绩的时候,她差点没捂着嘴巴哭出来,高数这门课她拿到了八十八分。
她立马给许欣她们打电话报喜,结果得知人家拿了九十八分……
这差距……
挂了。
冷静下来之后,温辛托着脸,突然想起了容玉说的出国留学的提议。
出国留学,养精蓄锐,回到傅氏后正式拿权,似乎是一条不错的路。
而且,她还可以离开傅斯城,不用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学期结束,温辛和许欣陆湛约好了吃火锅聚一下。
出门前,温辛在冰箱上贴了便利贴,用以告诉某人自己晚上不在家吃饭。
火锅店,温辛恣意地涮着肥牛,听许欣聊她的人生规划。
“我打算毕业后去盛思实习。”许欣所。
温辛:“好耳熟的名字啊。”
许欣用手肘撞了一下她,“这是你家的公司啊,笨蛋。”
温辛面露喜色,“那你一定要好好干,将来我继承公司,你就给当我左膀右臂,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哎,我真是倒霉,工作了还得给你擦屁股。”
“你什么时候给我擦屁股了,一直都是阿湛给我擦的啊。”
“我也擦过好么,你来姨妈的时候不带卫生巾,明明是我去帮你买的,难不成阿湛还能做这个?”
“……”
“你怎么不说话了?卧槽,阿湛你怎么耳根红了?”
温辛立马夹了一块撒尿牛丸塞进许欣的嘴里,“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赶紧吃饭别说话。”
许欣呜呜啊啊地咬了一口牛丸,立马又发出了一声怒叫,“温辛你是想烫死我嘛!”
温辛缩了一下脖子,夹了一块撒尿牛丸放在了陆湛的碗里。
“当心烫。”
陆湛抿了抿唇,嘴角弯起了一道小小的弧。
傅斯城的书房——
阿树拿过傅斯城递过来的温度计,低头看了一眼,便眉头紧皱,“城哥,度了。”
“我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去医院。”
“不喜欢。”
“喜不喜欢有你的命重要吗?”
闻言,傅斯城闭上黑眸,再次睁开时,眼里一片阴沉。
“好吧,我知道自己话多了,我去给你拿药。”阿树摊手,他是真的拗不过这个男人。
许是头脑昏沉,手里的书,傅斯城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手机此时正好来了通知,他合上了书,拿出了手机。
划开手机,是他派过去保护温辛的阿木发来的信息。
他点开了信息里的照片,照片上温辛正在给陆湛夹菜,他往下翻了翻,将照片一张张点开,照片上的温辛活泼生机,她托着脸看着自己的朋友,眼里有着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傅斯城又把温辛给陆湛夹菜的那张照片点开,放大放大,温辛竟然给他加菜的时候眼睛是眯着的。
胸腔里掀起一阵恶气,他把手机重重地扣在了桌上。
门外,阿树连忙给阿木发了条信息。
【城哥发烧了,你别传照片给他了,不然哥今晚就得气死了!】
【还有,把城哥发烧的消息告诉温辛,让她别再外面野了,赶紧回家,不然两人又得闹翻天。】
唉,为了城哥的婚姻,他真的是操碎了心。
阿树拿着药和水走了进去,傅斯城正靠在座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城哥,吃药。”阿树说。
“嗯。”傅斯城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音。
阿树还想说什么,傅斯城对他招了招手,“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那你一定要记得吃药啊。”
傅斯城蹙了蹙眉,阿树咽了咽口水,立马走了。
幽静的书房里,只剩下了傅斯城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傅斯城捏了捏太阳穴,睁开了眼睛。
他浑身难受,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厕所。
傅斯城站在洗手台前,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镜子里,光洁的胸前赫然绑着一块棉布,白色的布上还映着血。
昨晚,温辛翻身的时候又撞到了他的伤。
想到温辛,傅斯城的脑袋又开始凸凸的疼,他抓着手腕跌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的脑海里全是她浅笑盈盈的样子,那样美好,那样的想要占为己有。
他伸手抓了抓,却什么都没有。
他难耐地从怀里拿出瑞士军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手就这么垂在瓷砖上,任凭鲜红的血往外流出。
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不,脑袋里一旦显现那个想法,傅斯城就往手腕上再划上一刀。
她凭什么让他喜欢,她不过是他的傀儡。
这个女人嘴上说喜欢他,却能眼都不眨地捅了他一刀,他是疯了吗,要喜欢一个这么口腹蜜剑的女人?
她对别人笑,对别人好,可从未对他温柔过,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看上她?
她凭什么?
凭什么?
手腕上已经被傅斯城划的血肉模糊,可他还是无法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傅斯城一震,缓缓抬起了头,嘴角,流露出了森冷的笑容。
“傅斯城?”温辛往屋子里喊了一声。
没人应,她便又往里面走了走。
傅斯城忽然出现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你——”
温辛刚开口,自己的喉咙就被人掐住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满目猩红的男人,她发现傅斯城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又添了新伤,而且刀痕凌乱,狰狞的可怕,他是不是疯了?
傅斯城收紧了力道,只要他能下得去手,那就说明他没有动心。
温辛不停的拍打着他,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他想弄死她,她还是反抗不了。
眼前狰狞的面目变得有些模糊,她的手脚也不听使唤,灵魂好像快要出窍,她像一朵快速衰败的花朵,慢慢地,垂下了脑袋。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在她彻底踏入鬼门关的那一刻,脖子上的束缚蓦地松开,她还未完全喘过气,便被人捧住了脸。
“我他妈竟然真的下不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城哥这个变态的心理活动,我想了半小时,感觉还是写的不够好,but时间到了。
明天肯定会改的,先订的宝宝凑合看一下。
修改后字数会增多,你们不吃亏!么么哒。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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