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不慌不忙笑了,道:“看太子殿下的反应,这是早就知道皇上是假的了?看来翊王是白白担心了。”
“翊王?是他让你来的?”杜邦抬眸,满脸都是惊讶,楚寒烟点点头,拿出一枚翊王的令牌递给杜邦,道:“翊王担心您不知道那
是假皇上,特意让在下来告知太子。”
杜邦细细检查一番,确定这的确是翊王的令牌,他眉心非但没有放松,还愈发紧蹙了些。
“他是如何得知的?”
楚寒烟将太子的神情完全收入眼底,恭敬道:“回禀太子殿下,‘秦皇’昏迷不醒您却不让太医靠近也不让群臣探视,朝廷遍野都
说是您挟持‘秦皇’有意谋害。翊王心中急切便将‘秦皇’救了出宫,在下恰好懂得些许歧黄之术,但在下给‘秦皇’把脉之后发现脉象
不妥,这才看出端倪。”
“您能看出端倪?”杜邦略显惊讶,毕竟皇家暗卫所采用的并非易容术而是“整容术”,乃实打实的血肉相同。
这如此年轻的男子竟能看出不同?
“是的,在下医术不俗。”
“原来如此……”杜邦笑道,“父皇有要事要去处理,这才将监国重任交给了本太子,不料竟有贼人袭击了‘皇上’,本太子为了不
使父皇不在宫中的消息泄露出去,方才多有防备未将真相告知于翊王,并非本太子有意欺瞒他,故意使他担心受怕的。”
“是,在下一定将此事真相告知翊王。”
“既然你医术非凡,那你能让暗卫重新苏醒吗?”
“回禀太子殿下,这暗卫的病委实蹊跷,在下也敲不出端倪来。”
“那公子礼呢?”杜邦咬牙道,“本太子记得公子礼也昏迷了很久。”
“似的,但公子礼是因为毒素昏迷,而皇上的暗卫却并未中毒,所以在下也无能为力。”
“可恶!”杜邦有些焦躁。
楚寒烟眸光微闪,道:“太子殿下,依在下所见,当务之急是先让皇上回宫才是。”
杜邦摆摆手:“父皇目前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无法回宫。”
“可再不回来,只怕百官瞒不住了。”楚寒烟垂眸道,“而今翊王身边可有刺客和探子无数,还有想要清君侧的大臣、将军,只怕
很快他们就劝翊王‘逼宫’了。”
“逼宫?”杜邦眼神冰冷,“没想到我大秦之内还有这等狼子野心之人,那就让他们逼,本殿倒要看看都有谁,刚好连同那些刺客
们一起,一网打尽。”
“这其中并非都是狼子野心之人,也有真正关心秦国安宁的官吏,见不到秦皇,他们到底是心中不安。”
“但刺客和恶贼也混在其中,不是么?”
“是。”
“那就演一出戏!”
杜邦唤来了自己的心腹,命令心腹和楚寒烟一同去见杜淳,并提出了“引蛇出洞”的计划,翊王想了想,同意了太子邦的意见。
毕竟而今对方有多少人蛰伏在都城中他并不知晓,只能等待他们主动出击了。
至于公子礼……翊王想了很多很多,几乎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他太痛苦了!
经过楚寒烟提醒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在他身边别有用心的不是别人,而是王礼兴。
王礼兴醒来的消息只有神医、他以及王礼兴本人知道,而他并未将王礼兴苏醒的消息传达出去,对方给王礼兴施了银针又没要
他的命,仅仅只是使他昏迷,必定会有所图谋。
换而言之,他们会以王礼兴的性命为要挟来联系他。
但他并未等来那群人的接触,要么是他们放弃了计划,要么是他们知道这是个陷阱。
而唯一能将“陷阱”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的,就只有已经醒来的王礼兴本人。
他多么想抓着王礼兴的衣襟逼问他为何要背叛自己!
他的身边出了他之外还有谁是叛徒!
是谁想要杀害父皇!
又是谁想要以父皇的昏迷为借口攻入皇宫“清君侧”,他们又为何要这么做,当初刺杀他的人又是谁,真正的父皇到底在何处等
等等等……
他的头脑一团乱……一团乱……
果然如同楚寒烟所预料的一样,随着时间推移,百官们求到了翊王跟前,要求翊王带着他们入宫见皇上!
公子礼在一旁推波助澜,说太子定然是给他落针并且用同样方法控制秦皇的人!
而今一切危在旦夕,还请杜淳尽快做出决定!
百官跪地高呼,一定要亲眼目睹皇上无碍方可!
公子礼义正言辞,让翊王莫要再坐以待毙!
翊王,最终在百官们长跪之下同意了他们的需求。
“嘎吱……”门扉被从外推开,楚寒烟笑眯眯走了进来,道,“太子殿下的人来了,问您准备好了么?”
一切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顺利,自然少不了太子的推波助澜,太子的人混在百官之中,请求翊王进宫。
杜淳抬眸,眼底都是猩红:“这样真的能将他们都引出来吗?”
楚寒烟耸了耸肩:“引蛇出洞、一网打尽,这不是您和太子殿下共同谋划出来的么?”
杜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本王要见太子殿下。”
楚寒烟点头:“可以啊,但是你若去见了太子,被公子礼察觉了怎么办?还是你想要绕过公子礼一命?”
说来荒诞,虽然杜淳和杜邦决定演一出戏引出幕后黑手,而过程中也有杜邦的心腹来传达消息,杜淳唯一要做的就是接受百官
们的恳求进宫。
但他总觉得自己处于一片混度中,左右不能自已。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王礼兴来了。
王礼兴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先是对楚寒烟笑笑,等楚寒烟离开后才道:“淳,今日所发生事情可能会让你非常难过,但你记住,
无论表兄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表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伤害你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表兄都已经会在你身边的。”
王礼兴说话时眸光微微闪烁,语气放得很软很柔,就像幼时他郑重做出的承诺一样。
然而杜淳却只想笑,笑这个男人的虚伪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