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站住!”
黄衣女子在后方急得跳脚,小脸憋得通红,最后甚至还想拦着楚寒烟,只是她还未靠近,自己便先脚下打滑。
眼瞧着她将要颜面尽失跌一跤狠的了,楚寒烟却忽然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巩在了自己怀中。
“小姐小心啊,这样娇俏的小美人,摔坏了多可惜。”
当然,楚寒烟还不忘揶揄她一句,流里流气的。
黄衣女子被稳稳楚寒烟抱在怀中,一股清冽如雪的气息浸入鼻腔,让人沉醉。
她淡淡的、含着笑意的声线从头顶传来,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更悦耳动人了。
而且哪怕是从下往上看,楚寒烟的面容依旧无比精致,如雕如琢,光洁无暇。
直到黄衣女子被楚寒烟抱着放在桌以上,她才后知后觉红了双颊。
“我我我……你你你……你竟然敢抱我,你好大的胆子,我我我……”
黄衣女子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楚寒烟也不怪她,哄小孩般拍拍她的脑袋,转身朝楼外走去。
只是楚寒烟走了好几步阿力都未跟上来,便回眸道:“阿力,怎么了?”
“小姐请稍后,阿力替您清理麻烦。”
麻烦?
但见阿力忽然出手将杜淳手中的折扇夺过,在后者震惊的目光里,用内力将折扇震得粉碎。
“啊啊啊!!”杜淳还处于“看戏”的状态呢,一回神自己的宝贝没了,简直整个人都要炸裂!
他撕心裂肺大吼:“我的宝贝!!你他妈干什么啊!!”
四周警戒的暗卫也应声冲了下来,将楚寒烟二人团团包围,每一个暗卫均是内力浑厚、身负血气,俨然都是杀人的好手。
黄衣女子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跑到紫衣女子身边:“姐姐,这些人是谁?”
“嘘,别添乱。”
紫衣女子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她浅浅看了眼站在人群中央,器宇轩昂、俊美矜贵的男子,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
眼瞧着战局一触即发,阿力却不慌不忙张开手,任由扇面如同雪花凋零而下,抬眸淡淡道:“既然你这般瞧不起护国公主,又何必留下逍遥散人的墨宝?拿在手上不觉得烫手,心里堵得慌吗?”
方才堵不堵得慌杜淳不知道,但现在他的确难受得紧,嚎啕大哭的心都有了。
“你……你……岂有此理!给小爷把他抓起来!!小爷要打死他!!”
“是。”
几位护卫冲了上来,动作极为迅猛,如同一头头嗜血的猎豹。
阿力侧身躲过,眨眼间几人便对了数招式。
护卫们虽然人多势众,但阿力身法灵活、罡风凶猛、气势如虹,愣是将几人压得趔趔趄趄、身形不稳。
当然,他们也并非等闲之辈,尤其是为首的男子,每每都能找到阿力的破绽,实属不易。
楚寒烟狐疑眯眼,阿力因为身体受损、根基略微不稳,只能发挥出从前五成的实力,却也足够他纵横江湖的,不料这金陵城中还有能看出他破绽的人?
了不起啊。
楚寒烟细细盯着那护卫瞧,最后忽然挪步略到了两人中央,一手握一人,愣是挡住了两人那猎猎生风的进攻。
其他护卫的进攻也戛然而止,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的天!”
“这女子是个怪物吗?”
“一下压制住了两位高手?”
楚寒烟暗暗撇嘴,她根本没有用力好嘛?
阿力是及时收了手,而那护卫不知为何也不曾剧烈反抗,好似有点乐见其成的意思。
楚寒烟看了护卫一眼,对方神色平静,五官平平无奇,却有一双幽深无垠的眸子。
她视线从对方掌心划过,轻声道:“都住手吧。”
杜淳暴跳如雷:“住什么住!不能住!!”
楚寒烟看向脸色阴郁的杜淳,挑眉道:“阿力之所以撕碎这扇子,是为了你好。”
“哈?为了我好?”杜淳快被逗笑了,“你倒是说说,如何为了本公子好。”
“因为这副寒梅图并非逍遥散人所作,这是赝品。”
气氛有这么瞬间的凝滞,许久后杜淳问:“你再说一遍。”
“我再几遍也一样,我说你这个扇子上的画是假的,是赝品。”
杜淳又气又急,这些人不仅毁了他的折扇,还敢污蔑他用赝品?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假的,但楚寒烟不得不说这是假的,否则他们怕是无法顺利从这里离开了。
骗死人不偿命的楚寒烟一本正经道:“很简单,因为真的在我手上啊。”
不仅杜淳愣住,在场其他人也懵了。
虽然他们所有人都说逍遥散人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不守妇道之类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才华,更不影响她受人追捧。
尤其逍遥散人而今贵为齐国护国公主,连恒山州都是她的封地,从此以后她的字画将更为罕见。
但是而今忽然跳出一个女子来,说被杜淳珍藏许久的寒梅图真迹在她手上。
荒谬不是吗?
王礼兴沉不住气了,上前拱手一礼,道:“这位小姐,寒梅图乃我……们家斥重金买的,卖家也是誉满天下之人,绝对不可能讹诈我们的。”
楚寒烟笑道:“讹诈不讹诈,等我将寒梅图的真迹拿出来给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真迹在哪!”杜淳大吼,“你如果拿不出来,本公子一定要将你的护卫凌迟处死!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诸位随我来就是。”楚寒烟对暗中蛰伏的岱鸢掐出信号,岱鸢立即潜回了公馆做准备。
杜淳讥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个什么鬼东西来!”
“我……我也要去!”黄衣女子结巴道,一接触到楚寒烟的眼神便心脏乱跳,脸颊绯红,“我……我就想看看你这种说谎的人有什么下场。”
紫衣女子笑笑,朝楚寒烟行了一礼,端得是仪态万千、优雅端方,一下就将黄衣女子和楚寒烟都比了下去,嗓音更是柔润:“抱歉,我妹妹心性顽劣了些,却是没什么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