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二人正在思考是否要靠近,几道身影突然从后方掠出,还未待楚寒烟看清,她已被凤无眠一把捞入了怀中。
锵锵兵刃碰撞之声尖锐刺耳,夹杂着惊雷般的狂劲。
猎猎风声作响,荡起浓稠的血腥之气,如同漩涡,将楚寒烟团团包裹。
但她置身于杀戮和乱斗里,却被凤无眠保护得滴水不漏。
待一切被凤无眠以剑荡平后,四周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而楚寒烟则摸到了一手湿濡。
你受伤了?
没事。
凤无眠淡淡道,这只是一个意外。
为了不暴露身份,凤无眠此次带出来的剑并非饮血,虽然此剑也是名师千锤百炼而来,但却承受不起他的内力,剑身炸裂,应接不暇,这才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
楚寒烟检查了伤势后瞪他:这还叫没事?这满手的血,伤口深得几乎见骨了!
她虽然凶巴巴的,可关心并不作假,叫他心中甜丝丝的,暗忖早知如此就多受点伤好了,能叫这个冷血的女人更在意自己些。
但楚寒烟下一句话就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没带药瓶了,白白可惜了你的血。
凤无眠修炼至纯至阳的功法,内力浑厚,血液更是难得的大补之物,就这么流着不是可惜是什么?
凤无眠:
这女人往他心里捅刀子,真是一捅一个准啊!
就在此时,从山洞里走出了几位柔弱丫鬟和瘦小家丁。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首老管家模样的人开口,战战兢兢的,你们和那些追杀我们的土匪是不是一伙的?
土匪?楚寒烟和凤无眠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楚寒烟笑道:我说他们为何突然对本公子下手呢,原来都是土匪?
老管家一脸惊恐:你少花言巧语,你们是不是一路人?
楚寒烟道:非也,本公子和仆人深入山中是为了寻药,不料徘徊整日一无所获,山道难行,便准备就地歇息一夜,明日寻到了再下山。
老者一愣:您是郎中?
非也。楚寒烟骚包地甩开自己的折扇,道,本公子乃神医也。
噗
有女子没忍住,被楚寒烟逗乐了。
楚寒烟好似开了屏的孔雀,愈发炫耀起来,似笑非笑,眸光含情,俊美飘逸,正嘚瑟呢,背后突然有重物压上,男人死死搂着他的腰,咬牙切齿道:公子属下的伤好像更严重了。
笑得这么好看作甚?
哪怕是对女子笑也不成!
凤无眠力道非常大,搂得楚寒烟差点喘不上气。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对老者道:老人家您看,是否能让我二人入内呢?这山雨欲来,离了此处,我二人怕是找不到避雨之地。我仆人虽然面恶霸道有凶悍,可也是个心善的,您就权当日行一善了。
老者不安道:您稍等,老朽要问问我家公子。
有劳。
老者一走,凤无眠便在楚寒烟的耳畔吹气:赵
楚寒烟的耳朵很是敏感,她微微一颤,抬手狠狠打了凤无眠的手一下,耳廓通红。
虽然她自认为力气不小,可在凤无眠看来,就跟小奶猫挠了他一下似的,又酥又痒又麻。
我知道。
这老者虽然改变了自己说话的方式,可语调中有赵国独有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的身份。
还有,他们动作蹒跚,看似和普通人无异,但哪个普通人在看到遍地尸体后还面不改色的?
换而言之,这些个个都是懂得掩饰自己的高手。
老者的动作很快,得到自家主人首肯便将二人请入了洞穴之中。
和楚寒烟想象的情况不同,洞穴里铺着软裘华缎,烛火氤氲,香气缭绕。
一男子坐在奢华富贵之中,身着一件白色长袍,长发如墨流泄,五官清雅明丽,唇色很淡,眸光却比夜色还黑。
楚寒烟大大咧咧打量着对方,拱手道:多有打扰。
不待男子回复,楚寒烟已撩起袍角落座,丝毫不知客气为何物,对凤无眠道:小面儿,来,主子给你看看伤口。
凤无眠在进入山洞的第一瞬间目光就锁定了男子,乍一听到小面儿三个字,丝毫没觉得这是在喊自己,直到楚寒烟用脚踹了踹他的小腿,这才明白小面儿是自己新得的名字。
凤无眠:
下次若要再易容出行,他是打死都不能装成楚寒烟的随从!
谢主子。
嗯。
楚寒烟看了看凤无眠的伤口,惊呼:伤口竟然发黑了?有毒!
说着,楚寒烟又给凤无眠把脉,脸色愈发冰冷。
一看到楚寒烟蹙起的眉心,凤无眠便心有不舍,哪怕知道是演戏,也还是不舍。
他正欲抬手抚平那皱褶,却被楚寒烟一巴掌打掉。
别捣乱。
别动。
你中了毒,很奇怪的一种毒,我先锁住你的穴位,你莫要用内力去闯。
言罢,楚寒烟又出了洞穴去尸体身上寻找解药,但显然是没有结果的。
这些尸体身上干干净净的,别说解药,连一点表明身份的蛛丝马迹都不曾有。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呢?而今之计只有用银针给你逼毒了。楚寒烟一本正经道,说着还褪下了凤无眠的衣物,问:你今晨沐浴了吗?
凤无眠蒙了,差点就脱口质问,演戏就演戏,你脱本王衣服作甚?
凤无眠还未明白楚寒烟的意思,便察觉有两瓣温热的唇轻轻覆在了自己的肩胛上。
细腻、柔软、湿濡。
她轻轻翕动唇瓣,好似在汲取着什么,软糯的小舌还轻轻擦过他的伤口,带着一丝灼热的痛感。
明知道她只是在替他吸出毒素,但几乎是一瞬间凤无眠就有了反应!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身躯陡然僵硬,嗓音又沙又沉,隐隐带着紧绷和颤抖:公子别
楚寒烟:呸
凤无眠:热血饮冰了!
楚寒烟嫌弃地吐出一口黑血,没说话,继续给凤无眠吸毒。
等他的血液完全变成鲜红后,她才阴恻恻道:小面儿,你如果没沐浴,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