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前面两个字的时候，秦崇元心中还觉得奇怪——
有人起这种名字的吗？
难道是叫艾菲？艾飞？还是艾妃？
可听到后面，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在回答他刚才问的问题，而是在跟他说话呢！那声“爱妃”，就是在称呼……他？
秦崇元眼角一抽。
他也不傻。
前一晚不过是被尤思灵打了个措手不及，遇上他根本就没接触过的事情，加上尤思灵又是一个让他心中大乱的存在，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其他，自然也就不会深思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但现在……
难怪。
难怪她在皇宫内来去自如，像是对所有地方的路线都了如指掌；
难怪昨晚本应该住在寝殿里的女皇帝却正好就在他们到的这一天一夜未归，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和空间；
难怪这位“女采花贼”看上去一直那么淡定，根本就不担心会被人发现的样子，甚至还时时刻刻挑逗着他，看他既要忍住不发出声音招来其他人，又为之沉迷的模样……
一切都是因为——
她就是那个女皇帝！
这皇宫都是她的家了，逛来逛去不都是在逛她家的后花园吗？怎么会不熟悉。
昨晚女皇帝不是没有回寝殿休息，而是一直就在，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若不是此时叫破，秦崇元还真会以为这是哪家调皮捣蛋的姑娘故意装作采花贼来调戏他呢。
“你是……皇帝？”
秦崇元站在那里不动，定定地看着尤思灵。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不用再追问她的名字了。
皇帝的名字谁不知道？只是很少有人敢直接称呼出来而已。
“嗯哼，”尤思灵点了点头，随意系上了衣带，“爱妃昨晚歇息的可好？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
门外的侍从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也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出声打扰。
秦崇元被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笼罩着，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听到尤思灵的话，他才一挑眉看了过来，语带深意地说：“该休息的应该是你吧？还是说，昨晚我还不够努力，没有伺候好陛下您？”
尤思灵被他一噎，顿时面上都带了几分羞恼。
秦崇元这才闷笑了一声。
昨夜不过是随着心意出去了一趟，没有想到竟会遇上一个皇帝。而且，和他想象中的那个女王完全不同。
只是……
一想到昨晚遇到尤思灵的地方，秦崇元额头突然微微皱了一下。
杨集……
女王对探花郎杨集一见倾心的事情，从那日三元宴开始，就四处传播开来。甚至听说她还打算为了那人遣散后宫刚刚采选而来的男妃们，看上去就像是对杨集死心塌地的模样。
各家都在商讨着该怎么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有的是打算继续劝谏，有的是打算送更多的人选进宫。
前者是语言劝说，动摇女王的心；
后者却是付诸实践，想着一旦有比杨集更惹眼的存在，不就能够把女王的心给扭转过来了吗？
就连他家里也……
若不是牵连到其中，他又何必大晚上跑去那偏僻的地方？只是那个传说中令女王倾心不已的杨集却让他大失所望。
除了一副皮相尚可，文学比不得状元郎，能力比不上当朝的年轻官员，就连人品都值得商榷。
还未谈嫁娶之事，就已经勾搭上了那左相的嫡女。
如果说是情之所至，那也就罢了，只要肯担负起责任，也算是浪子回头。
可他却转眼就盯上了女王。
说是无奈之举？
笑话。
还不是看中了权势。
那个男人，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正直深情。
刘荷这个左相之女，也不知是看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出来。
不过，按照秦崇元的观察，那女人多半还是知道的。
身为左相之女，从一众寒门子弟中提前就相中了一个探花郎，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而且言谈之间尽是让杨集承了她的情。
她是看出来了，却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已经知情了吧？
毕竟已经身心交付给了杨集，他若是不肯认，身为女子的她处境只会更难。而且，那许诺的皇后之位，多半也是击中了她的心思的。
大概也就只有想要在事后对付“抢走”了她的情人的女王那些话，才是真的吧。
这一男一女，倒还挺般配的。
秦崇元的视线放在了尤思灵身上。
说实话，他还真没感觉到这位女王对那个杨集有什么不同之处。
如果真的是喜欢那人，昨晚她会那么淡定地在屋顶上看戏？那姿态，简直比他这个旁人还要潇洒呢。
看到杨集和刘荷之间的相处，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转头就将他掳进了宫里，一晚上……
咳咳。
秦崇元面皮一红，赶紧挥开了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些火热的画面。
可如果她没有那些意思，又怎么会有那些传闻出现呢？
不管怎么说，一想到这人可能会喜欢杨集，秦崇元心里昨晚曾经出现过的那种酸涩感就又生了出来。
“怎么会？”尤思灵却是被秦崇元的话激得一哼，她若还是大妖，这个凡人能奈她何！
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爱妃你服侍的好极了，朕待会儿就给你一个妃位怎么样？你是要当四妃之一，还是要当贵妃呢？”
一个刚刚侍寝了一晚的男人，甚至还不知他身家如何，直接就跨过了那些低阶级的位份，直接上升到妃位，可以说是对他真的十分宠爱了。
哪怕可能是因为宫里的那些后宫男妃都还没来得及侍寝，对第一个妃子比较特殊，也能看出对他的偏爱。
可是，秦崇元却并不满足。
他走了过去，也不坐在她身边了，直接就在她面前低下身来与她面对着面正视着：“四妃，也不过是之一。贵妃，也有可能还有其他人能够坐上这个位置。陛下，我要的是独一无二，你能给得起吗？”
“独一无二？”尤思灵倏地一笑，她对秦崇元的接近向来是无所畏惧的，对他的眼神不避不躲，眉眼弯弯，“给得起会怎么样，给不起又怎么样？”
秦崇元却直接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给得起，我就陪你。给不起……我就像你昨晚对待我一样，直接掳走女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