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柳如玉正陷入美好的幻想中，觉得秦王是被她的一番表现打动，准备过来安慰她了。
谁知，却见那个除了剃着光头穿着僧袍以外，其他各方面完胜京城中众多世家子的秦王走到了尤思灵的旁边，牢牢地将其护在了身侧。
想象中的安慰没有，却只换来了这么两个冷淡的字眼。
“这……”柳如玉话未出口，就听到另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如玉，你没事吧？”王明川和一个丫鬟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几步走到了柳如玉身边。
见她情况尚好，才看向了旁边。
没曾想，居然看到了刚刚从如意楼离开的尤思灵和秦崇元。
王明川面上一僵，很快又恢复过来，面上的表情有意无意地调整了一下，仿佛又是那个风度翩翩、深情暗藏的王公子了。
他看向尤思灵：“尤姑娘，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是了，如玉她是无辜的。我……”
他一边想在柳如玉面前表现自己，又不能让柳如玉知道他和尤思灵的往事；一边却还贪心地想勾着尤思灵，获得自己比秦王这等人物还要让女人倾心的满足感。
说起话来都是说一般藏一半，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戏。
王明川心里还挺得意。
之前如意楼的时候，尤思灵果然只是假装不在意了，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否则，怎么会故意针对柳如玉呢？
一定是知道了他和柳如玉的婚事了吧。
若是没有秦王在就好了……
尤思灵简直要被这人的自说自话给逗乐了，正想说上几句，旁边的人却已经比她先一步行动了。
秦崇元完全不想让这种人来碍了她的眼。
刚才说那声“让开”，已经是看在尤思灵在场的份上，特意忍耐后的做法了。
现在见那莫名其妙的女人不仅不识趣地离开，还一副恶心的表情打量着他，更是多了一个刚才就在如意楼遇见的男人一直盯着尤思灵瞧，秦崇元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就处在了断裂的边缘。
他第一次在白日里有了一种犯病的预感，像是忍不住想把这两人一把捏死。
“将他们丢出去。”
秦崇元深呼吸了一下，将那股暴戾的怒火压制下去，不想在尤思灵面前做出可怕的事情来。只对着一边护卫着的暗龙卫吩咐了一句。
那两个跟进来的暗龙卫在柳如玉和王明川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听秦王一声令下，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拖住了两人向外走去。
柳如玉怎么说也是丞相之女，从来在外都是享受别人的奉承讨好的，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
就连参加宫宴，宫里的人也不会这么直接粗暴。
王明川更是从小家境颇丰，到了京城以后又中了探花，被丞相之女看中，走起路来都是春风得意。
这会儿两人却灰头土脸地被两个护卫拎着踉踉跄跄地出了天香楼，怎么挣扎都脱离不开，“砰”的一下就被人丢到了门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天香楼的生意本来就好，来往的还大多都是高门大户的女眷。
柳如玉和王明川都丢不起那个脸，就算想在这儿跟对方好生计较一番，也忍不了旁人看过来的眼神，举起袖子捂着脸就跑开了。
若是其他人，柳如玉还会让父亲报复回去。
可秦王……
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他们丞相府还能怎么样？
刚一走过拐角，柳如玉就一巴掌甩到了匆匆跟上来的丫鬟脸上：“废物！废物！连护主都不会，要你有什么用？”
那丫鬟满心委屈。
暗龙卫的本事，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抗衡不成？更何况，秦王亲自下的命令，就算是老爷在这儿也奈何不得，她这个丫鬟拼上命也不可能阻止的。
今日明明就是小姐故意凑上去才惹来的灾祸，现在却全怪罪到了她的身上。
她捂着肿起来的脸，完全不敢反抗。
好在柳如玉的注意力很快从她这儿转移到了王明川身上。
“太过分了，”柳如玉眼中含泪，满脸羞耻地扑到了王明川怀里，“那个秦王，怎么能这么粗鲁！我一定要回去告诉父亲！”
王明川心里也是恨极。
不仅恨这么对待他的秦王，也恨现在正一脸狰狞地哭诉的柳如玉。
他今日本来是在如意楼与友人聚餐，若不是柳如玉派人过来说她遇到麻烦了，他怎么会赶来天香楼英雄救美，结果却丢了这么大的脸！
他本来就是从外地过来的，若不是因为探花的名号，加上丞相的赏识，根本融入不了京城的贵人圈子。今日的事情若是在京城里传开，他今后还怎么展开交际？
奈何如今他还得依靠着丞相府，就算心里再怎么气恼，王明川也只是温柔地抱住了柳如玉：“对，都是那秦王的不对。但此时最好还是不要麻烦丞相大人了，若因为我们连累了大人的，就是我的不是了。如玉，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报仇的！”
他此刻心里唯一不恨的就是尤思灵了。
在王明川看来，尤思灵一定是对他旧情未了。秦王是因为嫉恨才会这般对他！
这样一想，连刚才的恼怒都消了一些。
等他将尤思灵再勾搭回来，看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秦王还能不能骄傲得起来。
柳如玉自然知道自己父亲奈何不得秦王，刚才也就是说说气话，而且不想在王明川面前丢了分。
此时听他一说，立刻顺着梯子往下爬：“王郎，我知道你会待我好的。回去以后我就让父亲多提拔你，你好好努力，一定不比其他人差。”
肿着脸的丫鬟忍着疼痛守在一边，假装自己看不见这两人的出格举动。
她垂着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也就是有了丞相爹而已，若不是这个身份，谁愿意捧着她？
另一边的天香楼里，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开了，完全不敢往前凑，就怕也被秦王让人丢出门去，那可实在是太丢脸了。
秦崇元却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对上尤思灵带着笑的眼睛，面上就露出了几分不自在的红，特意放柔了声音说道：“珠钗选好了，楼上还有脂粉和锦缎，要上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