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妇人诬陷自己的话,赵宝剑气得不轻,一旁的仵作则面色冰冷道:“你男人死了两天,胃里的东西应该还没消化完,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当场划开你男人的肚子,将他的胃取出来给你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下了砒霜的牛肉。”
一听要剖开死者的肚子,原本叫嚣的女人瞬间一愣,而周围的老百姓更是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瞧个死人都快把他们吓坏了,更别说剖肚子挖内脏这种血腥的场面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群人着急忙慌地从围观的百姓里头冲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老婆子在瞧见担架上的尸体后,气得一把抓住妇人的头发就开始嚎叫:“钱香菊,你个杀千刀的恶妇啊,我儿子都死了你还要拉他出来讹钱,你……你还是不是人啊!”
老婆子一边骂,一边抬手朝妇人的身上打去。
这时,赶过来的其他几个女人也立马加了进来,对着那妇人就是一番连打带踹:“你个恶女人,小叔死了也不给他安葬,还把尸体偷出来干这种恶心事,你就不怕小叔的魂魄晚上回来找你索命吗?”
突然出现的几个老婆子和妇人的一番话几乎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了。
仵作看了眼被白布遮挡的尸体,再次问道:“那这尸体还要不要解剖了?”
“不要了,不要了!”跟着老婆子她们过来的一个老头儿和三个中年男人立马齐声道。
听着他们的话,仵作面露失望之色,又有些不甘心道:“其实,想要服众的话,还是该解剖一下的!”
“不能剖我儿的肚子啊!”原本打骂妇人的老婆子立马停下手,朝着仵作下跪哭喊道:“官差大老爷,我儿子人都死了,老婆子我求求您,就给他留个全尸吧!”
这时,老头儿并赶紧下跪道:“官差大老爷,我们儿子是上山采药的时候被毒蛇咬死的,根本不是吃什么卤牛肉死的,不仅我们能证明,我们家的其他人也都能证明!根本不需要剖我儿的肚子!”
“是啊!求求您了,可千万别划拉我儿子的肚子啊,他已经死的很惨了,可不能再让他死后还被这般折腾啊!”
这时候,赵宝剑也发话道:“孙为,既然死者的家人不同意,你就打消这年头吧!”
听着赵宝剑的话,孙为颇有些可惜道:“哎,又错过了一次解剖的绝佳机会啊!”说完,孙为又努力争取道:“两位老人家,我给你们保证,等我取出了你们儿子的胃观察完后,我一定再帮它按照原来的模样装回去,保证你们一点儿都看不出它取出来过。”
两位老人家:“……”
赵宝剑训斥道:“孙为,你给我闭嘴!别把两位老人家吓坏了。”
孙为见赵宝剑有些生气,只能就此作罢。
赵宝剑让两位老人起来,又让他们把知道的真相说了出来,老人就将前些日子家里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死者是青山县周遭村子里的一个村民,他平日里靠着进城给被人打零工赚些铜钱。
前些日子,死者的小儿子生病了,因家境一般,死者为了省钱,他就自己去村里的后山采草药打算给儿子煎服,可没想到在后山被毒蛇给咬了,等家里人发现时人已经死了。
原本昨日就该给死者下葬的,可因为棺材没定上便拖了一日。
结果没想到,今日棺材铺子将棺材送来了,死了的人却不见了!
因为老人住在大儿子家,等他们发现时差点儿吓死。
后来,隔壁人家告诉死者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今日一大早,这妇人的娘家来人把死者抬走了。
两个老人和自家几个儿子又多番打听才知道,妇人把死者抬来了这里,就赶紧匆匆过来了。
听完俩老人的话,围观的人群直接炸开了锅,纷纷指着妇人大骂起来。
“天呢!这女人也太恶毒了,也不怕到了头七,她那死去的丈夫过来索命!”
“我呸!亏我前头还那般同情她,合着就是个讹人的骗子!”
“人死了也不让他入土为安,还要抬过来恶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妇人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极其激烈的斥责话,整个人你晃晃悠悠,好似随时都能晕过去一般。
事情的真相大白于众,赵宝剑立马大喝道:“来人,把这闹事的妇人抓起来,待本大人回到县衙之后,慢慢审!”
“大人,饶命啊,民妇也是受他人指使的!”妇人见自己的事迹败露,就是回天乏术也救不了自己后,立马磕头把主使自己的人拱了出来。
“你受何人指使?”赵宝剑问道。
“是个女人!”妇人喊道:“她戴着围帽,民妇瞧不清楚她的长相,但只要听见她的声音,民妇一定能认出来。”
妇人说完,又朝着赵宝剑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道:“大人,民妇真的是冤枉的啊,那人说只要民妇带着自家死去的汉子在这酒楼吆喝几声便会给民妇二十两银子,所以,民妇才过来的,民妇们真的不知道,这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啊!”
听完妇人的话,赵宝剑大手一挥,不顾她的叫喊,直接就让衙役把人带走了,至于死者的家属,赵宝剑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让他们赶紧抬着尸体下葬去。
一番折腾之后,聚仙楼的酒楼前终于安静了下来。
钱掌柜看着这峰回路转的一幕,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向苏婉儿和陈景山的眼神又透着些许尴尬。
要知道事情能这般顺利的解决,刚刚他也就不用把话说那么难听了。
“陈夫人,可真真是万幸啊!”钱掌柜一边说,一边笑呵呵地上前。
男人刚想就他前头说的那些话解释一下,可一个字儿都还没蹦出来,苏婉儿便冷声开口道:“钱掌柜,为了避免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从明日开始,我们夫妻俩就不再给聚仙楼供应卤味了。”
“啊?”钱掌柜一听苏婉儿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忙道:“别啊,陈夫人,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不,钱掌柜,我心意已决!”苏婉儿说完,只说了一句:“再见”,便拉着陈景山走了。
虽然这件事情,他聚仙楼也算是受害者,但你说一个生意上的合伙人,在关键时刻不是想着如何团结一致化解危急,而是直接把你拉出来当挡箭牌,就这样的人,不合作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