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在绢纸跟墨听霜的脸上来回移动。
心中的震惊一次大过一次。
“肘子!别跑,呵呵……”
墨听霜的手突然抓住顾间舟的手,往嘴边送着,脸上还一脸傻笑。
突然的触碰,让男人身子一僵,手下意识抽了回来。
墨听霜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接着睡着了。
第二天,天光大量,墨听霜睁开眼,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景物。
“我怎么在这?”
她记得自己昨天画图画累了,眯了会,难道迷迷糊糊又爬回到了床上?
地上男人早就没了踪迹,墨听霜不做它想快速跑到里间。
小桌上东西依旧,豆灯燃油耗尽,早就灭了。
她抬手拍了脑袋一巴掌。
“果然,还是我自己爬回去的,我真是太厉害了!”
自我感叹一翻,墨听霜将桌子上的宣纸收了起来,视线略过桌子上的木棍,心中思忖着:“还是得整个像样的笔,这样作画太麻烦了!”
院子里顾间舟跟顾大哥正在给一根一人抱粗的树刨树皮,那是棺材板的原料。
“相公!”
墨听霜毫不避讳的冲着男人叫了一声。
男人握着长刨的手一顿,显然对这个亲切的称呼,还有些不适应。
“弟妹睡醒了。”顾家大哥挪移的大笑,冲着墨听霜打招呼。
见自己傻弟弟还杵着没动,停手拍了一下他肩膀:“没听见弟妹叫你,还傻愣着干嘛!”
两人走到一旁,墨听霜见着四周没人,冲着顾间舟招了招手:“相公,今晚我可能还要麻烦你一下。”
前天她准备的东西,现在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顾间舟看着墨听霜亮晶晶的眼睛,没有表情的哦了一声。
夜色降暮,墨听霜收拾妥当,带着顾间舟出了门。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今晚或许是老天帮衬,月色阴沉,乌云一阵阵遮着光,四下黑漆漆的,连人影子都看不清。
顾间舟趴在墨家大宅围墙上,皱眉冲着墙角下站着的墨听霜小声询问道。
墨听霜压着嗓子,四下瞧了一眼,打开手中包袱忙着递给顾间舟。
“放心,绝对没问题!”
顾间舟按着墨听霜的吩咐,将手中的纸团丢进了墨家大院内。
依法炮制在周边丢了好几处,尤其是邵氏的院门口。
做好这一切,顾间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墨家院子里有一颗长了数百年的老槐树,树枝杂乱光影交错间,看起来有些渗人。
铲除了墨听霜这个碍眼的丫头,白日里正逢她生日,邹氏小酌了几杯,喝的有些多,晕乎睡到现在。
迷迷糊糊起床准备去趟茅厕。
屋门拉开,一阵邪风吹过,邹氏眯着眼睛酒意吓醒了几分。
四周黑压压的看不清方向,她心中牵挂着事,看着有些太敢迈不出去。
“咔哒”
树枝折断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制放大。
她的视线转移到了门前那颗老槐树上。
一道惨白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悬挂在那,女人黑长的头发被风吹着来回飘。
“啊!”
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寂静的深夜。
“女鬼”的周身泛着蓝幽幽的鬼火,四周院墙也跟着燃气鬼火。
这个年代的人迷信,也不懂鬼火的原理,心中揣着事的更是不敢深想。
“邹氏,你还我女儿~”
幽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带着索魂的架势。
“墨……墨家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贪没听霜的嫁妆,明天,哦不,现在我马上就给她送过去,求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邹氏一屁股蹲在地上,忙不迭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
她平日里苛待墨听霜太多,老人说鬼火现时索人命。
现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死了有再多银子也不是自己的。
邹氏心里清楚,现在只想自己能活着。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邹氏女儿墨听雪听到西苑的动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墨听霜撩了一下面前的头发,看着伏地哭的凄惨的邹氏,嘴角一咧,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
当她是好欺负,哼,没吓死她就算她有手下留情了!
远处火把通明,一伙人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墨听霜怕被人看到,忙冲着身后的男人招了招手。
小声的喊着:“相公,拉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