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又去插豆渣丸子,被雷铁拦住,只好放下牙签,拿麻叶吃。
雷向义、雷向仁、雷向智和雷春桃四人对视一眼,雷向义看了看雷铁,喝了一口热茶,不抱希望地道:“爹和娘让你们晚上过去吃年夜饭,一起过个团圆年。”
秦勉不置可否地看雷铁。
雷铁淡声道:“我和媳妇在自己家过年。”
雷向义几人没有出言相劝,而是闲聊起其他话题。
雷向礼和雷向智都健谈,秦勉也是嘴皮子利索的人,又比他们多几百年的见识,几人聊起来很是热闹。
后来,连雷铁也偶尔插几句话,虽然还是三五十字地蹦出来,但总算不那么闷。
不知不觉,几碟吃食都被吃完。
雷向义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见秦勉拿起托盘又要去装吃食,连忙从炕上下去。
“大嫂别忙了,快晌午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雷春桃抢先说道。
秦勉顿了顿,点点头,“行,今天是除夕,留你们吃午饭也不合适。你们先等等,我去拿些零食你们带回去给几个孩子。”
雷向义心中一暖,忙道:“多谢大嫂。”
秦勉找出一个小木盆,将每样吃食都装了一些,加在一起有大半盆。
回老宅的路上,雷春桃忍不住拿了一个豆渣丸子吃。
雷向义、雷向礼和雷向智三人都忍不住笑。
雷春桃一脸羞窘,低声道:“豆渣丸子确实好吃。”
雷向智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有你的份。”
雷春桃脸上一片粉霞,连忙招手,“这怎么行给大宝、二宝和欣欣吃。”
雷向义也笑起来,“羞什么在我们几个眼里,你也是个孩子。”
雷向礼和雷向智都含笑点头。
雷春桃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有几个好哥哥。
一路踩着雪进门,杜氏和卫氏看见雷向义手中棒着的盆,眼神都是一变。
“你们端的啥”雷向仁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看见他们回来,凑过来就伸手。
雷向义往旁边一避,“是大哥和大嫂给三个孩子吃的。”
“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雷向仁再次凑近。
雷向义把盆递给雷向智。
“看看又怎么了还怕我吃了”雷向仁对雷向义的口气不好,但不敢从雷向智手中抢。他这个弟弟虽然年纪小,但定定地看着人一言不发的样子总让人心虚。
赵氏生怕吃亏,扬声喊道:“大宝、二宝,快过来,有好吃的。”
钱氏早巳闷不吭声地抱着欣欣出来。
卫氏问雷春桃,“怎么不见你们大哥和大嫂”
雷春桃道:“今年是他们成家后的第一年,单独过年更合适。”
卫氏道:“这怎么行两人过年未免太孤单。相公,不如我们俩亲自去一趟”她含笑询问雷大强。
不等雷大强开口,雷向智抢先笑道:“爹,小妹说得对,今年是大哥和大嫂新婚头一年,咱们不碍他们的眼。您尝尝大嫂和大哥做的小吃食。”
每样吃食,他都拿一个分给雷大强、雷向仁、杜氏、卫氏、赵氏和钱氏尝个鲜,其余的平分给雷大宝、雷二宝和雷欣欣。几个大人虽然觉得这几样零食都好吃,但也不好意思和几个孩子抢。
雷向仁觉得豆渣丸子好吃,吃完一个意犹未尽,低声和赵氏嘀咕,“老三他们一定在那边吃了很多,早知道刚才和他们一起去了。”
赵氏也点头,“早知道我也跟着去。”
雷春桃听到了,无声地嗤笑。
秦勉和雷铁不会在意他们给的东西到底进了谁的肚子,吃过午饭后,两人睡了会儿午觉,醒来后下了会儿棋,开始准备年夜饭。
米饭煮熟后在炭炉上保温;排骨、鸡、肉、猪蹄等都是提前煮熟的,秦勉再加工后,放到内锅里保温,再做几道需要现做的菜。
雷铁端着一碗浆糊,拿着一把小竹刷,去贴门神和春联。
秦勉趁着锅里的菜还在煮着跑出去,从院门开始欣赏。
只见,院门的对联是:迎春迎喜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欢度春节,还有开门签出入平安。
“你挑的对联还挺不错。”秦勉笑吟吟地夸奖雷铁。
雷铁意味深长地注视他片刻,黑沉的眼眸里隐藏着难辨的情绪,微微颔首,“是不错。”
秦勉莫名其妙地瞅了他几秒,举步进门。
水井边贴的是“细水长流”,花树上贴“花繁叶茂”,水牛的角上也贴了“六畜兴旺”。堂屋门的春联是:和顺满门添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万事如意;厨房的春联也贴切:柴米油盐酱醋茶,酸甜苦麻香咸辣,横批,人间百味。秦勉还注意到客厅里的墙壁上多了两个大红的“福”字,遥遥相对。
接着,他来到两人的房间门口,看清春联内容,不禁脚步一顿,心微微一颤,只见房间的春联是:
百年好合。
海枯石烂同心永结
地阔天高比翼齐飞
二十十大字笔走游龙,尽显霸气和肆意。这幅春联的字体明显不同于其他春联。
秦勉心里浮起一个猜测,斜眼盯着站在他身边的雷铁。
雷铁面无表情,目光巡视春联,强调似的颔首,“我挑的对联不错。”
秦勉:“”
雷铁扭头看向厨房,“菜糊了。”
秦勉惊讶地看着他,“你可别告诉我这幅对联是你写的。”
卷一完
卷2难舍难分
第67章以后都一起过年3
雷铁的耳根染上一层浅红,若无其事地道:“是他人所写。见他字一般,我才重写一遍。”
秦勉心里有些甜溜溜,又有些好笑。他就说以雷铁的性子不可能写出这样直白的句子。他颇觉有趣地盯着雷铁的耳根,这个给人感觉就像刀锋一样冷硬的男人居然会不好意思得耳朵发红。
“菜糊了。”雷铁推他去厨房。
秦勉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才进厨房。
雷铁拿出特意买的红色气死风灯笼挂到院门屋檐下,回到客厅,找出剪刀将四盏灯的捻子都剪了剪,室内更亮堂。
走进厨房,看了看秦勉专心炒菜的背影,他端起炭盆放到饭桌下面,用火钳拨了拨了炭,炭火更加旺。
“帮忙端菜。”秦勉听着餐厅里的动静,喊道。
两人把一道道菜端上桌,整个客厅被浓郁的香味充斥,饭桌正中是正用炭炉煮着的火锅,肉丸、鱼丸、藕丸和豆渣丸在翠绿的菜叶的薄薄的肉片之间翻滚,围着火锅的十几道菜鸿运当头烧红排骨、一清二白小葱拌豆腐、大吉大利板栗炖鸡、寿长百年三丝炒面、年年有余红烧双鲤鱼、圆圆满满红烧狮子头、金玉满堂玉米青豆胡萝卜丁、香脆酥口茶叶虾、水煮牛肉、口味鸭、酱香五花肉色泽鲜艳、香气袭人,令人垂涎欲滴。
雷铁双眼精光一闪,小媳妇的手艺就像取之不尽的宝藏,几乎每天都有惊喜。
秦勉给一点白切了一大碗肉,摆好碗筷、酒杯和酒壶,询问地看着雷铁,“先祭拜”
雷铁点点头,将厨房里煮好的猪头端到供桌上,点燃两方香炉里粗大的香烛,跪下后,向秦勉伸手,“媳妇,过来。”
秦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和他并排跪下。既然他能重生,谁又能说世间没有神灵只是一跪,但求心安。
雷铁轻抚他的头,点燃一叠黄表纸,又拿出三根香,三叩首,心中默拜各路神灵和过世的亲人,随后将香插在猪头上,便是简单却慎重的祭祀。
两人相视一眼,站起身,到饭桌边相邻而坐。
“开动吧,”秦勉拿起筷子,眼馋地看着桌上的美味,“再不吃就凉了。”
雷铁拿起酒壶到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秦勉后,朝他举起酒杯,双眸凝视他,嗓音平援而低沉,“媳妇,以后都一起过年可好”
秦勉的心砰砰直跳,夹菜的动作顿住,看着雷铁许久,目光随着心绪的波动而闪烁不定。他并不否认,在这短短几个月几乎日夜相对的相处中,他已径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甚至有些依赖他。这种想法对于他这个自认为性取向很正常的人来说,不能不说十分出乎意料,但内心深处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雷铁很闷,寡言得有时候让人着急,但一旦他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他对人的好让人难以抗拒。这种好不是刻意的讨好,而是发自内心,自然而然。这样的好才让人容易上瘾。是从雷铁在杜氏面前护着他的时候,给他烤鸡腿的时候,给他烤玉米的时候,还是从雷铁带着他分家的时候,夜晚相拥的时候,习武练箭的时候,他对雷铁的在意一天天地变多,甚至不止一次产生就这样和雷铁在一起生活也不错的想法。但是,两个男人真的能长久吗他渴望能和这个世界的某个人建立亲密无间的关系,那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真正地存在于这个世界。雷铁会是这个人吗
一点白啃骨头啃得叭叭响,火锅里的汤汩汩不停,灶火恍惚地摇曳,炭盆里的火那般炙热,雷铁心却如同被冰雪浇淋,渐渐下沉,似是被人桶了一刀一样抽痛,端着酒杯的手援援收回,嘴唇紧抿,眼帘垂下,黑亮的眼眸骤然变得暗淡无光。
秦勉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强烈的心疼蓦然喷发出来,将他的胸口冲撞得一阵阵闷痛,他慌忙端起酒杯,酒撒了一半,碰上雷铁的酒杯,一声悦耳的脆响。
雷铁抬眼望去,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看你以后的表现。”
雷铁身上的孤寂气息瞬间散去,眼中浮起的惊喜浓烈得似要溢出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秦勉没想到自己能对他的情绪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暗中唏嘘的同时,甜蜜滋味在胸口激荡,他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挂上灿然的笑。
“吃菜,再不吃真的要凉了。”秦勉浅抿一口酒后,夹起一块排骨放进雷铁的碗里,再自然不过,仿佛曾这样做过很多次。
雷铁夹起板栗炖鸡里的鸡腿放进秦勉的碗里才夹起排骨吃,胸腔里滚滚热意久久不散。媳妇的手艺就是好,排骨又酥又软,轻轻一咬,骨头和肉就能分开。
“这几道菜都有吉祥的寓意,每道菜都要常常。”秦勉依次给他夹小葱拌豆腐、板栗炖鸡、红烧狮子头好几道菜。
雷铁有样学样帮他布菜,“你也吃。”
秦勉中午特意只吃了七分饱,此时胃口好得很,点点拿皮带,埋头苦吃,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炙热目光,无奈地抬起头,“看我做什么吃你的。”
雷铁放下酒杯揽住他的腰,右手按在他的左脸上,一低头,滚烫的唇贴住他的唇,明亮而深邃的眼睛却不闭上,直直地看着他,似能摄魂。
秦勉的心跳霉时慢了鸡排,却也不是矫情的人,只一怔,就靠过去,好奇地舔了舔雷铁的唇,并无丝毫方案,内心深处甚至涌起一股躁动和期待。
雷铁黑眸一暗,张口含住他的唇,加深这个吻,看似不疾不徐,舌尖的温度却越来越高,翻搅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就像想把秦勉的舌头吞吃入腹。
秦勉仰着头,不甚熟练地配合着。他能感觉出雷铁也没有什么径验,心内窃喜。两人在实践中摸索和学习,呼吸越来越急,良久才分开。
雷铁满心满足,在他的唇角轻啄一口,松开他,不敢再看他,嗓音沙哑,“吃饭。”
秦勉苗一眼他唇边的油渍,也不提醒他,无声地笑了笑,往碗里舀肉丸和蒜丸。
看了看酒杯,里面的酒只剩半杯,他拿起酒壶斟满,朝雷铁举杯,“来,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雷铁深深地看他一眼,一饮而尽。
秦勉也一口喝完。
雷铁将两个酒杯斟满,举起酒杯,“敬我和你,自此后,保你笑口常开。”
秦勉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用力地嘬一口,夹了鱼肚子上的一大块肉,熟练地别剔刺后津津有味地享用。这些菜可都要趁热才好吃。
雷铁微微错愕,摇摇头,不再说话,也加快进食的速度,不时帮秦勉夹菜。
两人饭量都不小,吃了近半个时辰才放下筷子。还剩下不少菜,天冷不会坏,第二天可以接着吃。
“好撑。”秦勉四仰八叉地瘫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瞄一眼立柜上的沙钟,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雷铁进屋拿了斗篷为他系上,拉他起来,牵着他往外走。
“去哪儿”秦勉不解。
雷铁不语,牵着他在雪地上来回地走,不紧不慢。秦勉忧然,遛弯啊。
一点白也跟了出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在嫌弃他们吃饱了撑的,又从它的专属墙洞里钻回去。
秦勉无语地瞪着墙洞,他们是被鄙视了吧被一只狼鄙视了
走了好一会儿,雷铁摸了摸他冰凉的脸,牵着他回屋。
秦勉把炭盆拖到沙发边,软趴趴地躺在沙发上。
雷铁把剩才端进厨房,饭桌擦干净,洗了碗筷出来,“去洗漱。”
秦勉刷了牙进来,雷铁已径把洗脸水倒好,洗脚盆放在一旁,两双崭新的棉拖鞋也被他从卧室里拿了过来。
两人洗了脸,把热水倒进洗脚盆。
秦勉脱了鞋袜,脚放进盆里泡着,驱除寒冷,改善局部血液循环。
雷铁搬了把椅子放在他对面,也脱了鞋袜,将脚放进去。
秦勉耳朵发热,竭力不让脸色露出端倪。亲都亲了,一起洗澡有什么大不了
雷铁眼里掠过一抹笑意,两只大脚踩在秦勉的脚上。
秦勉瞪了他一眼,把脚挪开,水“哗”的一声响。
雷铁的脚没有追过去,目光却一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
秦勉也在看雷铁,这个男人确实长得好,俊脸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额头饱满,浓眉凌厉,眼窝略深黑眸更显深邃明亮,高挺的鼻梁下,嘴巴也好看,两片薄唇使得他脸上的刚硬之气更加强烈。秦勉庆幸他脸上有道疤,不然的话,还不知会引得多少小姑娘的倾慕。
如此想着,他不禁一笑。
“笑什么”雷铁问。
“没什么。”秦勉当然不会说。
第68章正月里
水的热气渐渐散去,雷铁把蓝色的擦脚巾递给秦勉,拿起自己那条灰色的擦脚巾擦脚。
秦勉去茅房放水后,洗了手,来到房间里。正月里的各种忌讳他都提前问过张嫂,初一忌开抽屉衣柜,以免让财富和福气溜走。他打开衣柜,一番挑挑拣拣,把他和雷铁翌日要穿的新衣服新鞋袜拿出来放好。
雷铁锁好门窗也进来了。
“来,下棋。”秦勉朝他拍手,守岁不能干坐着,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雷铁拿来棋盘摆好。
“你得让我几个子。”秦勉下棋水平一般,不客气地说道。
雷铁颔首。
一开始,秦勉还下得很顺当,之后每落一子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坐姿也由盘膝而坐改为斜坐,左臂撑在炕桌上,两条腿伸直,两脚叠在一起晃动着,低着头蹙眉思索的模样很迷人。
雷铁的目光掠到他的光脚上,伸手握住一只,轻轻捏了捏。
秦勉抬头瞄一眼,缩脚未遂,由着他去,又考虑片刻落下一子。
雷铁想都不想拿起一颗白子落子,目光回到秦勉的脚上,白皙的脚上没有一丝瑕疵,光滑的指甲在灯火上泛着平滑的微光,五根脚趾骨撑起明显的凸起。还是太瘦了,他忍不住捏了捏。
秦勉若无其事地看着棋盘,脸上越来越热。一双臭脚有什么捏的。
掌中的温度在上升,雷铁若看向秦勉,发现他的不自在,隔着炕桌凑近,头一低,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气氛太暧昧,秦勉推开他的脑袋,板着脸,“好好下棋。”
雷铁又捏了下他的脚松开手。
秦勉忙把脚缩回去。
长夜漫漫,秦勉有些熬不住,打了个呵欠。
雷铁将拿起的棋子放回棋盘,“去睡。”
秦勉摇头,“陪你一起守。”这是两人的第一个除夕,他不想留下一丝遗憾。
雷铁移开炕桌,搂他入怀,用棉被裹住,“睡,时间到了我叫你。”
“好吧。”秦勉在他有疤的脸颊上抚摸了一下,把手缩回被子里,靠在他胸前,合上双眼,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一串爆竹声。
睡得真沉的一点白猛然从出上窜起,警觉地环顾四周,晃了晃脑袋,重新趴下。
秦勉睁开惺松的睡眼,含糊地问:“到正子时了”
“嗯。”雷铁起身,将他裹紧,“我去燃放爆竹。”
秦勉看着他走出去,很快,院子里响起整耳欲聋的爆竹声,噼里啪啦,许久才停。村庄像是被唤醒,一阵阵爆竹声陆续响起,或远或近,还能听到更远的地方传来烟花炸开的有规律的响动。
秦勉的睡意被炸跑,脱掉身上的厚衣,打了个呵欠,爬回他的老位置,盖好棉被。
约莫过了两刻多,村庄才恢复宁静。
雷铁吹灭灯,脱衣上炕把人捞进怀中。
秦勉在黑暗中摸到他的脸,棒住,在他的嘴巴上亲了一口,“新年快乐。”
两人说开后,很多事就自然地做了。
雷铁扣住他的后肛勺,加深这个吻,“新年快乐。”
“晚安。”秦勉调整好睡姿,闭上眼。
雷铁却毫无睡意,隔着薄薄的亵衣抚摸着媳妇的脊背,鼻端,媳妇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浓烈,传染到他身上,转化为火热的体温。他一手楼紧媳妇的腰,让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到媳妇腰下多肉的部位。
手掌忽然被抓住,同时被使劲地掐了一下。
秦勉懒洋洋地道:“我才十五岁。”
雷铁的手回到他的腰上,封住他的唇,狠狠地吮吻一番,难耐地喘息几声,渐渐平静下来,轻拍他的背,“睡。”
秦勉把胳膊搭在他的腰上,一动不动,很快真的睡着了。
一夜好眠。
早上起床,两人穿上新衣服,秦勉还在一点白的脖子上系上一个红布条。
把剩饭剩菜放在锅里热上,两人一起出门。雪巳停,但积雪一点都没有化,踩一脚,吱吱地响,到处都是重叠而杂乱的脚印。风更显阴冷。
路上碰到去其他村民家拜年的村民,不管是关系好的,迁是关系不好的,都面带笑容相互道一声新年好。
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避在父母身后,遥远地看见秦勉,暗自脸红心跳,无意对上雷铁刀一样锋利的眼神,慌忙低下头。
雷家老宅里,晚辈们正在给长辈磕头拜年,欢声笑语不断。
雷大强、杜氏和卫氏三人都坐在上位。雷大强穿着一身印福字的橄榄绿棉袄,得益于卫氏为他调养多日,脸庞红润,气色极好,看上去比以前年轻了四五岁;杜氏头挽随云髻,左插银钗,右插金步摇,也是一身新衣,红棉袄配紫色繁花马面裙,难得一脸和气;卫氏是最抢眼的,头上挽的是灵蛇髻,碧绿翠翘挂流苏,举手顿足间随之摇曳,耳垂上缀着玉石耳环,一身淡蓝色长裙完美地勾勒出姣好的腰身,外面套着大红色的褙子,整个人显得妩媚又动人。雷大强时不时地就要瞄她一眼。
秦勉和雷铁进门后,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落在他们身上,暗自吸气,好俊的两个人。
雷铁以碧玉箍束发,墨色长发披散在背后,身穿靛蓝色缎面长棉袍,红色宽腰带聊表新年喜意,外面罩着金丝云纹锁边的黑色氅衣,衬着高大的身材,威严挺拔,贵气逼人;秦勉虽然年纪小,但身形欣长,穿一身白色绣竹叶的云锦棉袍,腰上也是红色腰带,还缀着一只鼓囔囔的荷包,外面披着长及大腿的黑色斗篷,斗篷边缘是一圈白绒绒的狐毛,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