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13章曾经的虐待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余艺吓得立马站起来,寻着声音望过去,来人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余钦。
余钦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双手插在裤兜里,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闪着寒光的深邃眼眸,眼底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困着一头随时可能挣脱出来的猛兽。
余艺向来最怕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余钦恨他,又觉得他的目光里总含有别的复杂情感,让他很不舒服。
“哥哥。”余艺叫了一声,匆匆看了他一眼,发现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挽住他的胳膊,此时正颇有兴趣打量自己,余艺紧张得双手搓着衣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弟弟啊?”那女人笑得眉眼弯弯,真心夸赞,“长得真可爱。”
余艺尴尬一笑,压根不敢抬头看他们。
结婚后,他见到余钦的次数屈指可数,正在他纠结怎么寒暄的时候,余钦已经无视了女人的话,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再次传来:“是易元衡把你丢在这儿的?”
“不……不是。”余艺赶紧摇头,“没有丢。”
“余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余钦咬牙切齿。
余艺小手紧握成拳,低着头不发一言。
“人家不愿意,你还带着一大笔钱倒贴,也不知老头子是怎么想的。”余钦嗤笑一声,“现在老头子走了,需不需要做哥哥的出面,帮你去谈离婚?”
“不劳烦大舅哥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余艺心中生出一丝希望,红着眼望过去。
看到余艺明显受了委屈的样子,易元衡加快脚步,径直走到他身旁,一把揽住他的腰肢,微昂着头,挑衅地看向余钦:“我们俩好着呢,不用大舅哥操心。”
听着易元衡一口一句大舅哥叫着,余钦脸色黑了几分,目光转移到他搂住余艺的那只手上,冷笑一声,说:“易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还说我这不争气的弟弟是你的人生污点,这才几天,你们又好着了?”
余艺脸色一白,咬着唇,垂眼看着地面。
面前的这两人,向来都是互不对眼。生意上剑拔弩张就算了,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关系烂到财经编辑都变成八卦编辑,时常能在财经频道看到关于他们关系分析的文章。
最常看到观点是余钦“护弟心切”,不满易元衡在外养“小三”。
余艺觉得这种观点很可笑。
“浪子回头。”易元衡装作不甚在意,笑着说,“以后我若有哪里做得不对,烦请大舅哥多多指点。毕竟阿艺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
至于怎么“看着”就另当别论了。
易元衡对上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神,毫不畏惧。
余钦与他同岁,比余艺大四岁,余艺被接到余家时,他已经懂事了,见自己的母亲因为他以泪洗面,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余艺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毛病,说不清有多少是他的“杰作”,他怎么可能真的会关心余艺?不过是想看他灰头土脸被赶回易家,重新变成他欺辱发泄的对象罢了。
“我、我们走吧。”余艺察觉他们两人的怒气值都在不断飙升,握住易元衡的手恳求。
“好。”易元衡收敛了眉目间的冷意,低头对他一笑,牵着他的手准备离开。
“老头子走的时候,你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余钦对着他们的背影说,“过几天就是他去世一周年祭日,有心的话回趟余家。”
余艺停下脚步,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易元衡,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想去吗?”他俯在余艺耳旁小声问。
余艺见易元衡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感,松了一口气,声音小小的:“嗯。”
“好。”易元衡应了一声,转头对余钦说:“大舅哥放心,我和阿艺一定去。”
“你……你也要去?”余艺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看向他。
余钦刚才说的没错,之前易元衡确实当他是人生污点。
他一路靠自己拼搏上位,偏偏公司遇到瓶颈时,那笔最重要的资金,是跟着余艺一起到来的。
这给了外人编排他的机会,说他有现在的家业,是因为收留了余家不要的废物少爷,完全无视他天才般的经商能力。这也是他极度厌恶余艺的一点,也因此对余宗源毫无好感。
一年前,余宗源去世时,他压根没有出面,怎么……周年祭日反而会去呢?
易元衡没办法跟他解释,只揉了揉他的头发,拉着他一路走远了才说:“自然要去,感谢老丈人当年的坚持,我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余艺红了脸,低头偷偷弯起嘴角。
这样的游戏……要是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该多好。
偶遇余钦的小插曲并没有打乱易元衡的计划,他带着余艺到早就定好的西餐厅,牵着他的手进入包厢。
包厢灯光昏暗,摆在正中间的长条桌子上放着一根点燃的蜡烛,烛光摇曳,光影斑驳,在轻柔的小提琴乐声中,整个包厢弥漫着浪漫的气息。
而此刻的余艺似乎丝毫感受不到气氛的浪漫,反而死死盯着那根蜡烛,站在门口不敢动弹,脸色苍白了几分。
“怎么了?”易元衡停下脚步,声音温柔。
余艺后退两步,颤抖着抱住自己的双臂,带着哀求看向易元衡,眼底浸满恐惧的泪光。
“不要……我做错了什么?我改……我下次不敢了……”
易元衡明明刚才还对他和颜悦色,怎么……突然又变成以前那个人?
他记得两人刚结婚没多久那会儿,易元衡不知在哪儿听到的流言蜚语,说他喜欢被虐。
那天,他喝得醉醺醺回家,提了一大袋性·爱玩具,二话不说压着他就开始玩。
他吓坏了,如待宰的羔羊,任由他玩弄。
那堆玩具里,给他留下阴影最深的,就是一根蜡烛。
当时的他哭喊着,挣扎着,可易元衡对他的眼泪毫无同情之心,热辣的刺痛在私密之处灼烧,他疼得弓起身,脸上布满绝望。
许是那次玩弄中易元衡并没有得到快感,又或许是发现他并不像外界说的喜欢这个,易元衡倒是从此就没再对他用过什么道具。
只是……阴影一旦在心中滋生,就如同沉睡的猛兽,只要被唤醒,即刻便能把人吞噬殆尽。
“你没做错事。”易元衡一头雾水,扶住他的肩膀,信誓旦旦保证:“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别怕。”
“不要用蜡烛,求你了。”他默默流泪,不敢发出半点哭泣的声音,思虑了许久,终于豁出去攥着易元衡的手,颤抖着声音求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用蜡烛,太痛了。”
痛?
易元衡皱着眉,脑子飞速转动,终于在余艺崩溃之前,回忆起那晚的记忆。
那晚,是公司死灰复燃之后接的第一个项目,他陪客户应酬,饭桌上也不知道是谁提起他年少成家的事,一群人开始聊起余家的八卦,还说他攀上高枝了。
其中一个长得肥头土脸的荤段子张口就来,一句两句的都在暗示余艺喜欢被虐。
不知为何,听着这些下流的话,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当晚喝的醉醺醺的,后来的事记得并不清晰。
只是隔天醒来看到撒落一地的道具和仿佛断了气的余艺,他难得好心找来医生帮他看,被数落了一顿,又发觉余艺并不像传闻中的喜欢被虐待,他也不是变态,并不能从这一场性·事中找到快感,后来就没再用这个手段对付他。
并不算清晰的记忆化成一道道破碎的玻璃片,直直刺向他的心,带来一阵阵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