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竭尽全力（大章）
“……以上，就是死灵主宰的意见。”
黑天里，九百六十三名神灵的意识围绕着血魔的神国碎片，聆听风暴斗篷的发言。
血魔曾经想抢回这个碎片，然而他发出的攻击，瞬间被几十道神罚湮灭了。
现在，这块碎片已经替代银月，成为黑天里的临时交流场所。
听完风暴斗篷的发言，一时间寂静无声。
“布里坦尼亚神系没有问题。”
“蒸汽神系没有问题。”
“全能教派没有问题。”
“冬皇宫没有问题。”
西大陆神系很快就表明态度，现在剩下东大陆神系依然沉默。西大陆的强大神力，并且自认为是目前西大陆最强大的神系，公正之神在神国碎片上留言道：“人类之愚，在于不能舍弃。神灵之智，在于高瞻远瞩。”
嘲讽神灵跟人类一样笨，可以说是厉害的脏话了，很快有东大陆神灵回应道：“吾等不能保证，一切会如死灵主宰所料。”
“我们自有判断。”公正之神说道：“你们还有什么理由，维护你们那副要带入幽冥黄泉的腐朽棺材？”
东大陆神灵似乎在激烈交流，然后三个神灵说道：“吾乃道主。”
“吾乃禅主。”
“吾乃仁主。”
“吾等保证所言真实，信不信由你们，日后有何怨怼，寻吾即可。”
西大陆神灵不禁高看这三名神灵一眼，死灵主宰提供的计划哪怕可行，但也要他们付出许多。要是东大陆神灵说出一个假消息，不仅会让他们浪费时间，还会让他们白白损耗珍贵的本源。
现在三神将责任揽上身，以后西大陆神灵寻仇就认准他们了。
“想参加太上天的竞争，只需要将本源灌入礼国弦月湖里即可。”
“弦月湖？！”西大陆神灵没有反应，倒是风暴斗篷震惊了：“那里居然就是太上天的所在地！？”
“是太上天的映照之湖。”仁主纠正了他的称呼：“太上天没有实体，不存在于黑天、白天、大地乃至黄泉，太上天……是一切。”
“太上天唯一的映照，是弦月湖。但弦月湖，并不是太上天。”
“太上天保存着吾等舍弃的本源，将其永恒地保存，直到胜利者出现，入主太上天。当上一代太上天之主——礼主，其入主太上天之时，本源从整个世界中剥离，汇聚到神国之中。”
“太上天保存本源的方式，就是将一切散落到世界之中。而太上天唯一的‘入口’，就是弦月湖。”
“若是弦月湖被摧毁，那么太上天的映照将会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风暴斗篷问道：“但……我记得弦月湖那里有教派的啊，你们允许有教派占据弦月湖？”
“无妨。”道主说道：“那个教派背后没有神主，只是凡人教派罢了。吾等与礼主有过约定，所有拥有神主的势力都不允许染指弦月湖，至于那个试图揣摩太上天映照的凡人教派，正适合当一个看守。”
“尔等若是想加入太上天，第一关就是对付现在占据弦月湖的礼国玄君教派。”禅主说道：“不知死灵神系是否能派人进入弦月湖，让各位神灵借助幻想通信，将本源置换入太上天之中。”
风暴斗篷愣了愣。
这些人不知道礼国玄君就是死灵主宰？
等等，礼国玄君貌似在东大陆里的确就只是一个陆地神仙，而死灵主宰是一位神灵，唯一的联系就是不死人——但东大陆和西大陆并没有这种闲余时间来聊聊不死人的物种入侵问题。
风暴斗篷很快反应过来：“没问题！死灵神系无论牺牲多少人，都会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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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国弦月湖中，泰帕尔的本体缓缓从里面走上岸。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刚才几乎等于将亲手将价值几千万金币的东西扔下咸水海。
西大陆四百多名神灵的部分本源，切割后通过风暴斗篷的身躯，置换到泰帕尔本体之中，然后泰帕尔亲自将这些本源扔进弦月湖，看着弦月湖将它们分解成虚无，散落到天地之中。
这些本源，随便一份拿出去，就能让一个教派倾家荡产都不惜获取，而四百多份……基本可以让大路上所有教派的底蕴、教派的信徒、教派的盟友、教派的国家、教派的圣职者、教派的未来这‘六个钱包’都全数清空。
而现在，全部没咯！
这种挥霍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应该差不多有反应了吧……如果老板你的推测是正确的话。”
“已经有了。”大光球说道：“现在正面战场上，人脉之术、地脉之术的效果已经大大加强。”
在这场波及到全奈瑟的战争中，泰帕尔想尽一切办法来增强己方的实力。
于是他们将视线打到太上天这张赌桌上——太上天不仅仅是诸神的赌桌，在太上天存在的期间，礼国的人脉法术、地脉法术都极度加强，甚至可以碾压其他派系的法术。
在礼国，元素系等法术不仅难学，而且还没地脉法术强。
至于人脉法术，甚至可以直接抗衡圣职者军团，跟圣职者一样，对士兵质量有很高的要求，但现在就不缺高质量的士兵——西大陆都打了多久了。
那么，全部由圣职者组成的神将军团呢？
哪怕泰帕尔都不敢这么玩——玩家虽然多，但圣职者玩家却不多，在这方面，他还真比不上那些老教派。
本来东大陆其实也能做得到，但现在东大陆乱哄哄的，完国桑彪肆意征伐，天下群雄起灭教派，只剩下弦州、凫州、梁州等少数净土——青州若不是十几万玩家在抵挡蛊国军团，也一样得倒霉。
但因为主战场是西大陆，地脉法术和人脉法术只能发挥极少效果，几乎是聊胜于无，神将只能当总指挥来玩玩。
然而现在，西大陆诸神将本源投入弦月湖，那么太上天的影响力将波及到西大陆。
当然，西大陆神灵愿意这样做，未尝不是觉得太上天这个“以小博大”的赌博有兴趣，东大陆神灵如此犹豫，也是怕引狼入室。
但没关系，只要太上天能影响西大陆即可。特别是在知道弦月湖的存在后，大光球就更加确信这点，因为礼国不是围着弦月湖建成的。
如果是太上天的影响力是沿着弦月湖扩散，那么礼国肯定会围着弦月湖，因为这才是最重要的资源，毕竟地脉人脉强大的地方，人杰地灵，天地眷顾，连修士都强一点。
既然太上天的影响跟地利无关，那么就应该是跟人和有关——献上本源的神灵的信徒聚集之地，就是太上天能影响的地方。
“或许，太上天所谓的‘将一切本源剥散在世界各处’里的‘世界各处’，特指神灵的信徒？”泰帕尔问道，“老板你看出弦月湖的机制了吗？”
“尚在解析中，有37%可能为记载的古神之一‘无所不在’的异化碎片。”大光球说道：“也有可能是其他未记载古神的力量，但毫无疑问，这种无须动用任何能量，近乎法则的存在，必定是古神遗物。”
“又是古神遗物吗……我们现在可被最大的两个古神遗物搞得焦头烂额。”泰帕尔抬起头，看向黄昏里的太阳和月亮：“晨曦之花，银月之丝……穷尽各国都无法轻易踏破的防御体系。”
泰帕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居然出现一道道裂痕。
比起黑天诸神，泰帕尔是幸运的，因为他可以全程参与此次战争，麾下的圣职者也毫无顾虑。
但同时，他也是不太幸运的，因为日主烙印天地能量后，他是第一个受到侵蚀的神灵。
现在泰帕尔已经禁绝了普通信徒的信仰，但不死人的种族信仰却无法禁绝——除非他离开这个世界。
正如泰帕尔本体与风暴斗篷的身躯有如此紧密的链接，哪怕黑天已经被排斥到位面之外，他们也能凭借链接硬是破开空间进行传输，其他不死人对泰帕尔的本体也是亦然。
种族信仰也是如此，哪怕大光球帮泰帕尔进行屏蔽也无法阻挡，而且泰帕尔也不敢阻挡——战争打得就是国力，泰帕尔这些天的神力急剧流失，全凭七百万不死人的种族信仰勉强维持。
要不是泰帕尔放宽了复活的限制，并且允许玩家‘赊账’，玩家军团攻破前两个防线也差不多破产了。
“其实，也差不多了。”泰帕尔握紧拳头：“这下子，不死人和死灵神系已经完全无法隐藏，接下来就是堂堂正正的信念之争。”
“但……万一输了呢？”
时隔多年，泰帕尔依然是死灵法师的性子：做什么都先想好最坏的结果和退路。
挖坟可是高危职业啊。
当神灵也是，你看，自己待得好好的，这日主月神忽然就放个【对神灵专用神迹】，近乎生物导弹了。
“输了，有本系统。”大光球说道：“你一开始，也不是神灵。”
“也对。”
泰帕尔瞬移回村长屋，里面空荡荡的，小骷髅、维良、斯拉克都在前线战斗。他走出来，看见平原村里几乎只剩下新玩家了，稍微有点等级的玩家都去前线刷战勋了。
“大不了，回来做村长。”
“更何况，这次我们赢定了，我可是要……竭尽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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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赢定了。”
晨曦大主教碧欧泉和银月大主教米拉娜站在辉耀城城墙上，看着远处如同人海浪潮的不死人军团。碧欧泉依然是那副恬淡性子，悠悠说道：“米拉娜，你以后想干什么？”
“干什么？”米拉娜笑了：“为银月教派发光发热啊。”
碧欧泉微微皱眉：“你也学会不死人那些流行语了？不过，发光发热这个词我喜欢，并且更加适合我们晨曦银月。”
“不死人身上有很多可以挖掘的秘密，不死的原因，他们的另一个世界，他们的知识，我以后打算就专门负责对不死人的研究，如果能研究出他们不老不死的秘密……人类应该可以晋升到一个新的层次了吧？”
“还没胜利呢，你这么快就思考战后的安排了？”米拉娜摸着旁边的白虎：“他们已经摧毁前三道防线了，而我们这里，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虽然晨曦银月有五道防线，但最后一道防线是捍卫斯嘉蒂、龙心城和夜律萨城，几乎是象征性的，真打到那里也完了。而且他们辉耀城所在的倒数第二道防线的里面，挤满了晨曦银月的所有信徒。
前三道防线已经耗去了敌人的大部分时间，他们必须将所有主要城池攻陷才能前进——不然，若是强行进入银月之丝晨曦之花的防御体系中，到时候晨曦主教发动【奇迹核聚变】，他们连打断都做不到。
晨曦银月这套防御体系，不仅能抵挡天下围攻，还能极大地强化圣职者的所有能力，偷渡者无论强弱，都无法抵抗圣职者的决死之袭。
然而，要是丢失第二道防线，也等于丢失了大部分信徒，对于圣职者而言几乎是无法饶恕的，因此第二道防线，就是晨曦银月燃尽一切代价都必须坚守的地方！
“嗯？”
辉耀城屏障突然荡起无数涟漪，碧欧泉抬起头，看见远处天空有一座泛着蓝光的堡垒！
“战争堡垒！？这不是在东部战线的神灵宫殿吗？”碧欧泉一眼就看出那座堡垒的来历，马上大喝道：“米拉娜！”
米拉娜骑上白虎，拿出一根用斯嘉蒂树枝、独角兽羽制成的圣箭，架在鹰角弓上，遥指战争堡垒。
碧欧泉背后生出三对金色羽翼，一道金色长枪出现在他手中，整个人化为现世天使！
【奇迹武技·型月瞬杀箭】！
【奇迹·神罚之枪】！
辉耀城里其他远程作战单位也纷纷向战争堡垒攻击，根据东部战线的消息，战争堡垒的防御力其实不高，依靠的是远超射程的恐怖打击。
然而，碧欧泉和米拉娜，在黄昏持续的这个月里，已经先后晋升史诗！他们已经不再受到所谓‘射程’的限制！
千年梦想的达成、天地能量浓度的升高、以及黄昏降临，令他们几乎毫无阻拦地跨越史诗门槛！
可见日主月神选择的时间点多么美妙，既是大陆里人才辈出实力爆发的时间点，又是天地屏障消失的前夕——要是屏障消失，黑白天就算交汇也不可能将诸神‘挤出去’，因为屏障消失后诸神可以轻而易举降临到大地！
也许日后大陆里的史诗强者会比现在多一倍、五倍、十倍，但那时候主宰战争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拥有无上神力的诸神。
而现在，决定神灵的命运，却是地上的人类！
无数打击在半路中不停衰减，只有金色长枪和型月箭依然迸射向战争堡垒。但这时候，碧欧泉和米拉娜看见控制冒出一个人影，紧接着一座白色宫殿在空中抵挡住他们两个的攻击！
“那是……白骨行宫？”
“正义之神的白骨行宫！？”
当年跟随安度因追杀正义之神的牧师可是完整逃回来了，对正义之神的装备和能力，晨曦银月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碧欧泉神色凝重：“战争堡垒调来这边，甚至连白骨行宫都派出来了……这次死灵教派也是竭尽全力了。”
“不仅如此。”
天空里响起一个嘹亮的声音，整个辉耀城的圣职者顿时脸色一变。
他们，感受到天空中产生无数股恐怖的波动！
“无界！”
“大剑皇！”
“白金塔塔主！”
“时间领主！”
“水镜法师！”
此时，地面上极速逼近的军团中，除了碧欧泉熟悉的不死人军团外，居然还有布里坦尼亚的公正骑士团，两翼有珐琅机甲，后方赫然是白金塔的红袍法师连队！
这些西部战线的兵力，怎么全部出现在南部战线了？连夜赶路？不可能！
碧欧泉思来想去，都只有一个答案：空间传送！
而此时，天空中【英雄联盟】各位史诗的攻击，纷纷如骤雨落下！
千道剑影碎苍穹的【千方残光剑】、恍如黑暗落日的【永劫焰爆术】、化为万千幻象肆虐的【幻影战法】、变出千万法球【完全公式】……
地上军团的移动速度快得无法形容，几乎如风般到达屏障前方，理术师筑起临时阶梯扩大近战者的攻击面积，一头巨大的白狼在后方咆哮。
白狼旁边，薪王化身的史歌正在压制住体内的深渊碎片，持续与西部联合军军营里的深渊碎片共鸣，勉强维持住面前这个大型传送阵，旁边一堆白金塔老法师在如痴如醉地帮他稳定法阵的运行。
史歌花光自己在深渊里好不容易获得的好感度，终于兑换出两枚深渊碎片，于是大光球临时加班加点，把空间传送阵倒腾出来——此处要感谢白金塔的大力支持和赞助。没有法师的无私奉献和慷慨解囊，死灵教派为了这座临时传送阵得缩水十分之一财产。
白金塔的三百名红袍法师联队站在道德高地上，头一次感受到死灵教派的魅力，一起凝聚群体法术【最终幻想】——白金塔内堪称杀伤第一，能够直接扭曲空间的撕裂法术！
甚至还有一头看起来只剩下帅这个念头的金龙，在远处放出一记炫酷到可以亮瞎狗眼的液体金焰，如同油落火锅一样在屏障外滋滋爆响！
太快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就算碧欧泉已经第一时间让超凡牧师燃烧原素补充屏障能量，但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晨曦之花就被彻底打破了。
步炮协同、陆空打击、甚至还有先进的拦截道具（白骨宫殿）。
一刻钟，陷一城。
如果晨曦银月早有情报，肯定会调配人手，并且事前就准备好超凡牧师的祈祷仪式……
然而闪电战，打得就是没有如果。
攻击瞬间停息，联合军团和不死人军团如同海潮般越过辉耀城，一步不停地往晨曦银月腹部迈进。
辉耀城的圣职者和士兵也失去了战意，纷纷停下手。化身无界的泰帕尔落到失魂落魄的碧欧泉面前：“我们不会俘虏你们，但你们需要待在城里的管制区，或者接受系统化。”
泰帕尔环视一周：“还有一名史诗牧师呢？”
“走了，总要有人去汇报。”碧欧泉说道：“你们真的觉得你们会胜利？晨曦银月牺牲了这么多，谋划了这么久，所有所有……我们付出了一切，就是为了现在。”
“你们，就不能接受现实吗？”
泰帕尔笑了：“无论是多么好的教派，只要他是一直在努力……”
“那么这个教派肯定会是某本史书上的恶魔。”
碧欧泉：“不会的。未来的史书必将善待晨曦银月，因为晨曦银月就是历史。而你们，无界，死灵教派，在史书上只会是一段省略号，代表晨曦银月的功绩之一。”
“那你就等着吧。”泰帕尔笑道：“究竟是日月同辉千秋万载，还是，日会蚀，月会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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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つд?)大章就是最好的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