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泰帕尔恐成最大赢家
东大陆，蛊国。
东大陆有三大势力，居于西北部蛮荒草原的戎国，中部坐拥万里沃土子民无数的礼国，以及南部深藏于十万大山中的蛊国。
蛊国，又名古国，其实十万大山的居民根本没有成立所谓的政府和统治阶级，自然没有国家之分，所有居民无论人族还是精灵，全都自称为古民。
很久以前，礼国人称十万大山为古国，但是当他们进行深入接触后，又改称蛊国。
因为，没有什么比‘蛊’更加适合形容这片土地了。
礼国人对蛊国无比忌惮，哪怕现在礼国陷入内战，但边境诸侯却丝毫不敢懈怠，依然重兵把守各个关卡，严防死守礼国人的入侵，同时也严禁任何人进入十万大山。
但是十万大山资源丰富，总有山民冒险出入，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山民为了小命也不敢深入，除非有人不怕死。
现在奈瑟里，至少有130万人不怕死，在蛊国出现一个似乎也不足为奇。
今天，是红牛来到蛊国聚落的第五天。
红牛外表看起来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西大陆冒险者：穿着重型铁质铠甲套，腰佩一柄钢铁长剑，稚嫩却不失风霜的脸庞，蓝眼睛红头发——看起来像是致敬某一位走到哪打到哪的人形自走炮，声名响彻无数位面的哑巴渣男冒险家。
在东大陆，这种外貌，是应该拿去煲汤的。
然而红牛已经在这个蛊国聚落住了五天，却屁事没有。并非是这个村的村民畏惧他的武力——虽然说村子里没有巡逻卫兵，但红牛已经看见不下五个的30级以上的修士，还有一个临近超凡的55级的强大修士，足以将他这个外来的小玩家碾死了。
他在这里甚至没有得到奇怪的目光，也就是没有被歧视。聚落有一个专门用来让外来人歇息的地方，不是客栈，更像是招待所，住宿免费，但用水、吃饭等其他东西要给钱。
然而这个蛊国聚落并非是用金银结算，也不是用粮食结算，而是用……那是一个很拗口的词，系统将他这些天一直用劳动力换到的东西，翻译为‘劳动点’。
劳动点没有实体凭据，然而当红牛想去买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剩下多少劳动点，并且会自动扣除他的劳动点将东西给他。
这种恍如未来信息时代的虚拟货币，和红牛面前这个藏于深山密林里恍如兵营的聚落，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错，兵营。
虽然聚落里有许多房子，但除了红牛所在的招待所外，基本分为男生宿舍、女生宿舍和工具房。每天天亮男人和女人都会出来干活，孩子们则是在村落的一个沙地旁进行体育锻炼。
这些房子虽然红牛是看不上眼，但基本都是厚实的泥砖房——就连死灵教派辖下的地方都未必能做到间间都是泥砖房。
更令红牛意外的是，这里有厕所。
就连死灵教派都还没能全面铺设厕所工程啊！
而且大城市有厕所是很正常，但红牛所在的只是一个不到一千的小聚落啊。不仅有厕所，地上还十分整洁，一点垃圾都没有。
如果说上面是令红牛感到惊奇的，那么下面就是他这些天在这个村落越来越感到恐惧的地方。
这个蛊国村落，很安静。简单来说，就是没人说话。
当红牛第一天来到这个村子，就有人带他到招待所，并且向他介绍那些房子是什么，他不要去哪里，他可以去哪里——说得是一口字正腔圆的礼国语。
然后，那就是他这五天内听到的唯一一段正常的人话了。
红牛这些天探索，晃悠，甚至主动去搭讪，都没有任何人来搭理他，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他要拿东西的话，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会自动弹出一句：“使用5点劳动点，你剩余30点。”
而获得劳动点的方法也很简单，红牛只需要去帮忙劳作，耕田、伐木都行，当他主动去干这些活，本来干这些活的村民就会自动离开，等他工作完后才在他的基础上进行补充作业。
一旦入夜，所有人吃完晚饭过不了多久就会全体入眠，聚落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大自然的鸟鸣虫响。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却可以自动调节一切工作，没有任何冲突或者劳动力浪费。孩子们也不吵不嚷，借助树桩这些道具来彻底锻炼身体。
而更令红牛毛骨悚然的，莫过于经过他这几天的调查，发现这个聚落里，没有老人，没有乞丐，也没有任何夫妇，但是却有孕妇——他曾经远远眺望了一次某个‘绝对不可进入’的园子，发现有几个托着大肚子的孕妇在院子里散步。
他在第三天夜里，曾经想在夜晚调查那些‘禁区’，然而当他接近的时候，附近就会出现几个修士静静看着他——明明红牛之前确认他们已经睡着的！
然而修士也只是静静看着他，不说话，不威胁，也没有拿出武器。一旦红牛主动离开，他们就会静静回家睡着。然而隔天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仿佛红牛试图探询禁区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他想干活赚劳动点也随意。
那时候红牛就想溜了。明明这里鸟语花香，民风淳朴，恍如世外桃源，但红牛却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可名状怪物的体内，自己看见的一切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系统这时候居然给他刷了个任务，用大量功勋值和圣具套装，勾引他继续深入十万大山和探索蛊国人的秘密。
红牛可不敢继续深入，那圣具套装简直是镜中花水中月，他感觉自己再待下去都要疯了。
不过探索这个村落的秘密倒是可以，红牛对这个聚落的禁区也好奇的很，便连风暴斗篷的封神直播都不看，光天化日之下，找一个没人看见的位置，直接奔跑加速越过围墙！
红牛肯定那些修士有某种感知法门，知道有人接近禁区，所以他也没有潜伏进去，而是打着多看一眼是一眼，大不了人死鸟朝天的想法直接闯进去了。
然后他就被抓住了。
禁区里居然还有几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修士，等级不高也就20级左右，但速度奇快，还有特殊武器：套绳。当红牛还没落地，就有四个套绳封住他所有回避的方向，直接将他套住了。
“我命休矣！”红牛惊呼一声趴在地上，他可没超凡，自然不可能虎躯一震就把绳索挣脱。
这时候，天空传来数声爆响，绑住他的蛊国人就停下来了。
再过一会，天空出现了一个大洞。
然后，一阵奇妙的声音忽然在红牛心底中响起：
“过去现在的所有凡人啊，你们是否赞同，将所有奈瑟内外的神灵，恶魔，或者其他试图利用你们、伤害你们、掠夺你们的未知存在，永久寂灭？”
“无须任何举动，心中意愿便会成为天平筹码。”
红牛眨眨眼睛，他可没看直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种情况他之前也有所听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民主’？
在西大陆凶名赫赫逼无数强者追杀正义之神也要夺取的强大力量？
等等，可以用民主将所有神屠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句话并非红牛所说，而是整个聚落的所有村民同一时间看向天空，略微惊讶地说了一句。
他们音调的频率、幅度是掐的如此准确，几乎形成共鸣，将他们低喃的话语几乎增幅成一声嘹亮而清澈的话语，在红牛耳边震响。
红牛虽然没听到，但他体内的【永恒之音】系统，记录到此时十万大山里近千万民众，都不约而同、一字不差地说出这句话！
忽然，红牛看见大地上飘起无数缕金光，在聚落上方凝滞向西南方飞去。
不，不止是这个聚落，就连北方礼国，以及更里面的十万大山，都有无数金光翱翔于天，如无数涓流汇聚到西南方的大海！
只是十万大山的金光无比浓厚，几乎化为一道金桥横穿天空！
然后，红牛就听见一句平静的宣言：
“若是成功，我们便是最大赢家！”
————
白金塔，预言之塔里，身上维持无数防御法术的法师们自然也听见这句‘民主’的询问。
“术式根本没触发，太恐怖了……”有超凡法师说道：“布里坦尼亚人好歹还得靠声音作为发动媒介，正义之神居然直接让‘民主’在我们心底里响起，范围囊括东西大陆……”
“古神的奇迹，已经超出目前法术的维度。其他教派的奇迹结界也许能削弱一二，但根本无法拦截。”
“幸好古神早已陨灭了……”
“这次‘民主’居然没有时间限制？”有法师很是惊讶：“那我们长时间不回答是不是等于反对？正义之神不可能等很久吧，湮灭风暴应该很快就会消失了。”
拉比克道：“不，你没听到吗？‘无须任何举动，心中意愿便会成为天平筹码’，在你彻底明白这段话，心中有已经有所决断了。”
“真正的意愿，并不会宣泄于口中，而是在意识里就已经有答案——你看预言之塔外面，我们法师多诚实啊。”
预言之塔顶部有窗户，众人往外看去，便看出无数缕光芒大地上升起，汇聚到天空中化为金桥流向东南方。
“在无神时代，法师将会成为大地主宰。白之雪野便是法师政治的极端缩影，”拉比克说道：“武者不事生产，只会战斗，又怎么比得上近乎万能的我等？”
“法术将会取代奇迹的地位，法师也不需要任何神灵。若是正义之神成功了，那晨曦银月、布里坦尼亚、珐琅在我们法师荟萃的白金塔面前，都将会俯首称臣，西大陆将成为法师的西大陆。”
“感谢正义之神吧——我们法师，将成为最大的赢家！”
————
雪漫城，无数信徒听见心底那响起的声音，陷入迷茫。
他们就是对正义之神愿意贡献一切的信徒，现在正义之神却要让他们赞成，将他们敬爱的正义彻底寂灭？
“所有对正义虔诚的同志啊，”穿着蓝色铠甲，戴着钢铁面具的斯温走到封神台上，大声说道：“正义是什么！？”
围观的玩家们虎躯一震——这是要进行形而上学的讨论吗？
“人们畏惧太阳的炽热，畏惧月亮的坠落，所以他们才敬畏晨曦银月；人们畏惧烈焰而崇拜烈焰，畏惧寒冬而崇拜寒冬，喜爱丰收而崇拜大地，喜爱财富而崇拜金钱，但正义呢？你们是出于个人的畏惧和喜爱，才信仰正义的吗？”
斯温拔出巨剑，大吼：“我们的正义信仰，是要让正义降临到众生之上，消弭一切犯罪、一切战争、一切不公、一切压迫！正义信仰并非出于畏惧和喜爱，而是出自我们内心深处的渴望，澄清奈瑟，洁净世界！”
“正义之神，是我们信仰的引导者，也将会为众生向未来迈向第一步！正义之神跟那群蝇营狗苟的诸神永远不会陨落，因为正义是我们矢志不渝的追求和理想，只要正义不死，那么每个人都是正义之神！”
“正义之神已经向未来迈进了，我们还要拖祂的后腿吗！”
为了将斯温这段话最大幅度地利用，正义教派还特意让法师制造传音法阵，将其他城市的信徒也听到斯文的演讲。
看着雪漫城升起无数缕金光，斯温退后一步，心中有些低落。
“计划，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斯温转过头看向大主教，大主教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十八名牧师已经结成呼唤之阵，随时可以燃烧原素，将‘民主’重新召唤回来。”
“那就好……”斯温抬起头，看向破了个洞的蓝天。
正义，永远都需要力量来维持。
而已经彻底与正义神力融合的‘民主’，将会解除无法移动的缺点，成为正义教派以后遏制一切封神者、一切统治阶级的最重要武器！
如果，正义之神将祂自己排除在寂灭者名单就好了……然而斯温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幻想。
要是还存在正义之神，那祂也只不过是一个试图统治世界毁灭诸神的野心家罢了，还会有多少人赞成祂这个议题？
被一个神统治也是统治，被一千个神统治也是统治，对于人而言有什么不一样？
将正义之神之外的神灵尽数寂灭这个议题，也许会获得通过……但正义之神不打算冒这个风险。
一旦失败，祂只能回归神国，到时候在奈瑟屏障的隔断下，只能借助信徒来发动‘民主’，然后就是迎来一场大多数人都预料到的，席卷所有国家所有生灵的信仰之战。
有的神灵人性重于神性，有的神灵神性重于人性，而凭借‘正义’这个虚无的人性理想概念而存在的正义之神，却是一个神性高于一切的神——在理想面前，祂的求生欲望几乎为零。
既然有更安全，能保护更多人的选择，哪怕是要祂牺牲，祂也没有任何犹豫。
“之后，就由你们来捍卫正义了。”
回忆起正义之神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斯温向天空高举右手，默默握紧。
“放心吧，伟大而慈悲的主宰……正义，将成为最终的赢家！”
————
平原村村长屋。
泰帕尔：“老板啊，我算不算‘奈瑟内外的神灵，恶魔，或者其他试图利用你们、伤害你们、掠夺你们的未知存在’？我会不会就这样狗带了？”
“要是算的话，你也早就被奈瑟驱逐出去了。”大光球说：“‘民主’的威力是根据众生形成的奈瑟意志统合体而达成，而你成为本系统的合同员工后，早已跟奈瑟断绝一切羁绊瓜葛，成为无界之人，根本不会被奈瑟检测到，自然也不会被影响。”
泰帕尔：“那，难道说，若是正义之神成功，全世界一个神灵都不存在了，然后……”
“我将会成为最大赢家？”
作者留言：
ps1：前一万字的设定，居然成为现在的伏笔，哈哈，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ps2：脑袋里好像有个坑，一动就晃荡晃荡仿佛要晃出水的头痛，唉……（为未来的请假埋下隐晦而意味深长的伏笔）
ps3：年初好多相熟作者开书，居然威胁我不章推就要在年会蹂躏我，我只好从了：
《他，改变了大唐》
贞观年间，为何大唐长安的坊间每晚都有琵琶伴奏的广场舞？
为何酒馆里的绿林豪侠们竟为了《三国杀》的一局胜负而大打出手？
为何大兴宫里的皇子公主们每月初都翘首以盼等着《周刊少年jump》杂志？
为何奔驰在大唐境内的马车贴着“滴滴马车”的字样？
我，李毅，大唐九皇子殿下，只想搞搞发明创造，攀攀科技，画画漫画，赚赚钱，顺便打打突厥、高句丽、倭国……怎么我就被指定成为太子了呢？别慌，容我先念一首诗。
用六个字来概括：文化入侵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