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类以那样亲密的方式离开,杨柳湖岸边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月色倾洒在仍然被情/欲围绕的奥狄斯身上,他其实并不想停下来观看训导员在做什么。
是害羞的亚历山大不希望亲热的时候被打扰,因此听见动静就强硬地推开他。
而那时奥狄斯已经进行到一半,即便是理智如他也有些迷乱晕头,可惜亚历山大没有让他做下去。
明明已经深深连接在一起,又被迫分开的感受,像钢针一样刮过奥狄斯的大脑,非常的不爽。
尽管他明白,亚历山大这样做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有强烈的羞耻心,不希望亲热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
等人类离开后,奥狄斯再次笼罩着亚历山大,这一回他力道有点重地咬着对方的颈侧,也许是在发泄刚才被拒绝的不满,又也许只是防止伴侣第二次挣脱自己的怀抱。
多年来,乔七夕已经习惯了奥狄斯的触碰,所以被摁住他并没有反应,心思还沉浸在被震惊的那件事中:惊了,训导员和局长竟然是那种不正当关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竟然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有所察觉,太不应当了。
只能说乔七夕虽然自己和同性搞在一起,但他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gay,所以遇到的所有人也好,动物也好,他很难往那方面去猜测。
“唔……”奥狄斯的进犯打断了亚历山大的胡思乱想,他终于没有心思去考虑别人,回过神来之后,身体和心里都充满了奥狄斯的存在。
对方很高兴,咬住他的力道也松开了大部分,甚至爱怜地舔了舔他因不适感骤增而不停抖动的耳朵。
乔七夕极其想推开这个厚实的怀抱,因为这里明显已经不隐秘了:奥狄斯,我们换个地方吧?
需要吗?
奥狄斯显然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毕竟他觉得人类都已经走了,无需在意。
自己的伴侣太害羞了,已经沉浸在幸福中的奥狄斯安抚小可爱:他们已经走了,没人看着你。
是……这么说没错……
可是想到刚才对方可能看到了,乔七夕就头皮发麻,他们会怎么想?
会祝福两只公警犬的爱情吗?
好在对方也是一类人,应该更容易理解这份情不自禁的感情。
还有啊…
乔七夕深呼吸了一下,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奥狄斯在一起需要承担什么道德压力,所以放松放松,否则无法享受和奥狄斯的鱼水之欢。
得到乔七夕的配合,奥狄斯更加情动,月色下他的眼眸漂亮而情深,面对亲热他只有热情,没有羞耻心。
要什么羞耻心呢?
野兽根本没有这根神经,一切避开视线的行为,都只是为了安全。
奥狄斯确认周围是安全的,他将自己的九分精力都投入到伴侣身上,剩下一分保持警惕。
过程中,乔七夕好几次都想喊停,因为他觉得可以了!只是感觉到奥狄斯还很投入,他又不忍心打断…只能咬牙继续坚持。
那就开口干扰一下对方好了。
唔,奥狄斯…这样做是什么感觉?
乔七夕不怕死地说着:我也好好奇呀,要不有机会我也试试?
思维仍是相对直线的奥狄斯,果然马上就被干扰到了,他将亚历山大的话理解为:我也想试试和雌性这样做。
那绝不可能。
奥狄斯稍微有点生气,舔了舔牙齿回应:不可以。
和其他的雌性这样做。
只能够和他这样做。
乔七夕坏坏地说:但是想试试…
就在他第二次发表故意气奥狄斯的想法时,对方如他所愿地乱了节奏。
你在故意气我。
奥狄斯心知肚明,但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冲动的行为和呼吸,原本预计可以亲热到月亮消失的计划,现在似乎只能提前结束。
贱兮兮的小熊:被你发现啦?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目的达成。
两个小时后,两只狼犬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乔七夕四肢有点发软,特别是两条后腿,呜呜噫噫,都怪男朋友太不知节制惹…
奥狄斯没有什么影响,实际上他还有很多精力可以发泄,只要亚历山大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再来一次。
可惜对方是个娇气包,做一次就要装走不动路,那做两次岂不是要装半身不遂?
奥狄斯虽然不算很餍足,但也随他了。
作为北极熊的时候,他可以把小熊驮在宽厚的背上带走,但现在两个体型都差不多,他只能陪对方慢慢走。
你不想回去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吗?
奥狄斯忽然问。
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勾起了乔七夕的八卦欲,他顿时就不瘸了!
是呀,回去看八卦。
亚历山大蹦蹦跳跳地往屋里跑。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虞邵情急之下,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好朋友,只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远处正在发生的…儿童不宜!
把人抱起来的那一刻,母胎单身了30年的训导员,心都炸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对朋友有一点点旖旎的想法,但也只是向往,从来没有多想!
拥抱是虞邵幻想过最亲密的画面,今晚,他们突破了比拥抱更亲密的一步,他抱着冯骁,冯骁搂着他的脖子。
这不是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
从河边回农场这段路,虞邵走得健步如飞,他害怕自己再慢一点会引起冯骁的反感。
殊不知,待在他怀里的朋友也并不平静,和虞邵一样,冯骁幻想过他们最亲密的地步也只是拥抱。
再多的从来不去细想,他们止步于此就很满足了,以朋友的身份陪伴一生。
今晚获得这样的意外惊喜,冯局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可惜路很短,他的好友很快就将他送到了屋门前。
那他也很自然地双脚着地,接着拍了一下对方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
虞邵见他没有介意自己抱他这件事,当即咧嘴一笑:“没什么事,我和你开个玩笑。”
说着打开了门,让对方先进去:“冯局,明天还要上班呢,咱们能不能别大半夜的瞎溜达?”
冯骁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出去溜达的…”
训导员躲开了对方的视线,他本意是心虚,看在冯骁的眼中,这人又野又混不吝,还是跟自己刚入伍时崇拜的时期一样,始终没有变过。
进了客厅,他们都看到了平安和蛋蛋不在家,但是谁也没有提起这茬。
“口渴了,要不喝壶茶再睡?”临近房间门前,冯骁忽然拍了拍虞邵的手臂。
客人要喝茶,主人当然要奉陪到底,训导员点点头,领人去茶室那边泡茶喝。
其实他也口渴了,何止口渴,简直是口干舌燥,心在烧。
乔七夕和奥狄斯在外面浪完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类已经对坐着喝完了一壶茶,然后幸福地去睡觉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这么不行的吗?
听觉敏锐的小熊警官,在两道房门之间转来转去,这扇听一下那扇听一下,却始终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好家伙,原来抱回来之后竟然是分房睡,不愧是自制力强悍的兵哥哥们,这样也忍得住。
刚才和奥狄斯干柴烈火了半宿的小熊警官,产生了一种淡淡的羞愧。
没有交/配的气味。
看见小熊转来转去,奥狄斯直接告诉他这个事实,然后把他赶回窝里睡觉。
乔七夕:好家伙,连撸都不撸!
回窝里趴下,感觉肚子有点饿,一定是因为刚才消耗太多,小熊警官眨巴着大眼睛,哼唧:想吃东西。
奥狄斯还能怎么样,只能大半夜去翻箱倒柜,把训导员藏得密密实实的肉干找出来。
第二天早晨四名公务员起床上班,两只犬精神充沛,活力四射,当然了,因为昨晚滚了床单,还吃了宵夜。
两名人类却有点精神萎靡,似乎各自都睡得不太好。
虞邵坐到副驾驶,打着哈欠往旁边的水杯伸手,却碰到了另一只手,温润修长,不像他那样满手的枪茧。
“啊,你先拿。”虞邵把手缩回来说。
他们二人的杯子摆在一起,同款不同颜色,冯骁拿起对方的杯子递过去。
虞邵也很自然地接过来,和现任上司相视一笑。
这一刻两人都是幸福的,尽管只是朋友关系。
对于他们之间的磨磨唧唧不挑明,两只待在后排的狼犬反应各不同,一只咬牙切齿,满眼写着恨铁不成钢:亲上去呀!在一起呀!
磨叽半天就知道笑,有什么用?!
另一只则是漫不经心,眯着眼睛休息,似乎根本不在乎两名人类是不是搞对象。
到了分局,例行开了个早会,然后每个人去干每个人的事情。
冯骁作为局长有很多事要处理,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办公室,协调各方面的工作。
虞邵在分局是个特殊的存在,似乎他和他的两只狼犬已经成了镇局之宝,一般的事情都用不着他出马。
那虞邵干什么呢?
他开着一辆警用三轮摩托车,带两只狼犬出去巡逻。
摩托车只有一个车斗,坐一只警犬是刚刚好的,稍微还有一点空余,塞两只的话有点挤。
“蛋蛋,要不你留在局里和小姐姐玩耍?我和平安出去巡一圈就回来?”训导员和自己的犬商量。
他话音刚落,已经跳上车斗的奥狄斯,立刻从车里跳了下来,他才不要留亚历山大在局里和小姐姐玩。
训导员:……
好吧好吧好吧,训导员妥协了,让两只狼犬一前一后地坐,空间虽然挤了点,但是他感觉这两只搞基的狼犬肯定不会在意。
想到这个训导员就头疼,真是的,而且他还不能发火,因为他不确定两狼犬是不是受自己影响,这就很尴尬!
作为警员的亚历山大,早就馋这辆警用摩托很久了,现在他终于可以坐在上面耍威风,虽然他背后蹲着一只更威风的警官,腹部直接压在他背上。
太亲密了太亲密了,不过工作需要,训导员应该不会怀疑的吧?
殊不知训导员早已经在心里嘀咕了800回,现在正在想办法把他们掰回正道,咳,如果有用的话。
一般的警犬出去巡逻其实不需要戴护目镜,平时城市里发生危险的情况相当少;虞邵大概是出生入死习惯了,出门就顺手给警犬戴上护目镜。
这辆警用巡逻车开到街上,顿时引来了无数人民群众的关注,回头率100%。
背地里很多手机摄像头偷偷拍照,当然这样干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才不会偷偷照,他们直接就举着手机跟警察叔叔打招呼,笑得可开心了。
还有年轻妈妈带出来玩的小朋友,见到巡逻的警察叔叔忽然站得笔直,抬起小手敬礼。
虞邵看见了,立刻严肃地回了一个礼。
时代在变化,但有一样东西始终不变,那就是人民群众爱国的心,拥军的心。
每一次虞邵从战场上回来,巡逻着这座繁华安乐的城市,他都能找到自己从军的意义。
当然训导员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地迷茫过,顶多是有一点点小烦恼,比如,他手下的两只公警犬正在搞对象。
摩托车头一转,训导员把警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那是一个某某山旅游区附近,旅、游、区,亚历山大最喜欢玩了,他迫不及待想去占据缆车!
如果训导员愿意用工作名义进去,肯定不用买票。
“回来!”工作时间还想玩缆车,想屁吃!
乔七夕翘得老高的尾巴,听见喝止之后垂了下去,乖乖回到训导员面前蹲下:“……”用眼睛瞟了瞟对方。
呜呜噫噫,来都来了…
虞邵扶额,他把两条狼犬带到这里,才不是想带他们玩旅游区的项目,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疑问。
昨晚究竟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这两只闹着玩?
他长腿一伸,从车上下来,然后蹲在两条狼犬面前观察他们:“可以啊,身为你们的训导员我都没找着对象,你俩就搞上了,怪不得上回好心给你俩相亲,你俩还对我横鼻子竖眼,原来早已暗通曲款?”
平安和蛋蛋不是一般的聪明,虞邵知道他们听得懂,或许暗通曲款有点儿难度,好,训导员再说得再明白点:“蛋蛋,你喜欢平安?想和他亲热的那种喜欢。”
乔七夕:???
果然,这小子昨晚看到了,可恶!
年纪轻轻的精英警员竟喜欢偷看动物亲热,这是什么癖好,活该找不着对象。
乔七夕装得跟普通狗子一样,眼珠子乱转,可笑,笨蛋才会承认这种事。
奥狄斯,别理他,让他自己演。
谨防奥狄斯上当,乔七夕还提醒。
“不是?那可真遗憾。”虞邵站起来拍裤子:“我还想着如果你们是的话,以后亲热我给你们把风,既然不是就算了,回去吧,缆车也别玩了。”
啥?!
一听训导员这话,刚才还打定主意不理人家的亚力山大就变了一副嘴脸!
别走!
是是是,我们是!
“嗷呜呜呜…”小熊警官一个飞扑上去,咬住训导员的裤子往回拽。
小虞,咱们有事好商量!
“怎么?”训导员回头,看着他。
乔七夕回到奥狄斯身边,用爪子搭在奥狄斯身上,尾巴谄媚地摇个不停。
蛋蛋果然经不起诱惑,一个缆车就给交代了,满肚子坏水的训导员心里乐开花,表面上严肃地挑了挑眉:“哦,真的吗?不是想骗我的缆车?”
真的,这还用怀疑?!
谁会为了坐缆车出柜啊?
又不是脑袋被蚌壳夹了。
亚历山大为了证明自己和奥狄斯的确是一对儿,转头就啵了男盆友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缆车,缆车,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