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哟，我大外孙来了，快进来。”
正在院子里看戏的季老太太笑着招手，虽然两鬓白发却也掩饰不住年轻时候的美貌，将手里的糕点放下，拉过他仔细打量：“嗯，瘦了，是不是最近太忙，没按时吃饭。”
肖玦微微一笑，抬手给她倒了杯茶：“您放心，有按时吃饭。”
“走走走，我们屋里去，外面冷。”
肖玦从小被养在她膝下，所闻所见都是她亲手教导，每次回来总觉得格外亲昵。
老太太坐下后，招呼他：“别忙了，坐下喝茶。”
肖玦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
老太太喝了可茶缓缓开口：“前阵子，程家的老爷子来了一趟，问起你跟楠丫头的婚事，今个叫你过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想法。那丫头，我见过，长得乖巧，知书达理，家教不错，与我们家又是世交。”
肖玦垂着眼睛，手指在茶杯壁上来回摩擦，似是感受到身上的目光，笑着附和了一句：“是不错。”
老太太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你啊，岁数不小了，前几年推脱工作忙，现在辰星也步入正轨，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你要是觉得楠丫头不错，外婆做主，帮你定下来。”
肖玦哭笑不得：“您怎么还做起了包办婚姻这种事情。”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是早早的给我领个外孙媳妇回来，老婆子我才懒得管你那闲事呢，你瞧瞧，你堂叔伯的那几个孩子，哪个不是孩子一群了，只有你，孤家寡人。”
“我得事情，您不用操心，孙媳妇会有的，但一定不是程筱楠。”
季老太太喝水的手一顿，扭头看他：“不是楠丫头？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
“谁家姑娘，带来我瞧瞧。”
“她还没同意。”
“家里是做什么的？”
肖玦停下来，放下茶杯，抬头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说：“程筱楠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找个合适我的，无关家世，无关利益。”
“胡闹！”
季老太太将茶杯重重的一方，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季家从来没有什么儿女情长，有的是共存，你母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阿玦，谨言慎行！”
“外婆，季家这些年来，还如当年那般吗？您看的清楚，否则何必是程家。”
“南城的天就这么大，你以为辰星脱离了季家就可以越走越远？你糊涂啊，这些年教你的东西都白瞎了。”
“我无意接手季家生意，这也是我母亲的愿望。”
“我不同意！”
季老夫人猛地起身，失望的直摇头：“你去，给你外公上个香，好好的想一想。”
肖铁松微微欠身：“老太太，何必发那么大脾气，厨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要不先吃饭？”
“撤了吧，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肖玦起身恭敬的说：“我去给外公上香。”
————
肖玦从老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阳见他一脸疲惫，赶紧打开车门：“是回南城还是……？”
“回南城吧。”
肖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苏阳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秦小姐演出的前一个星期，那位……有找人暗中盯梢了一阵子，现场很干净，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循，后来我找到了肖澈身边的一个朋友，他只是听肖澈喝多的时候提了一句，那天会有好事发生。后来我查询了他母亲的账户，确实有一笔账划出。”
肖玦突然想到，那段时间正是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正常情况下，秦苼悦的那个演出他们约好一起的。
而他们刚好因为舆论的事情吵架分手，他缺席了。
一切竟是因他而起。
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青筋凸显。
半晌。
“找人侧面关注一下程老爷子的动向。”
外婆一辈子心心念念的就是替外公守住季家家业，季家的子女生来就是为家族服务的，被这种封建思想困了一辈子，眼看越陷越深。
所以，程老爷子必然是许诺了什么。
突然有些理解母亲当初毅然决定脱离家族的苦衷。
…………
秦苼悦吃过晚饭，百般无聊的决定出门丢个垃圾。
没走两步，突然撞进一个怀抱，手里还拎着两个垃圾袋。
“喂，这位仁兄，光天化日耍流氓啊，我报警了哈！”
“顶多算月黑风高。”
肖玦好脾气的纠正道。
“嘶……你怎么动不动就往我家小区里扎呢？你不是有什么怪异的癖好吧……”说完猛地退出他的怀抱，意有所指：“前阵子听说好几家都丢了女士内裤，不是你干的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路过而已，看你家灯亮着，过来蹭顿饭，谁曾想，某人主动投怀。”
秦苼悦被他这古怪的理由惊的一脸黑线，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转身就走：“躲开，别挡着我丢垃圾。”
肖玦侧身，双手环臂，笑吟吟的看着她。
秦苼悦丢完垃圾拍拍手回来，见他一脸疲惫，忍不住讽刺道：“哟，这是刚从那个温柔乡里出来的，怎么，人家没管你饭啊，看来是活不好，啧啧啧。”
万分可惜的摇头。
肖玦像是没听到她的嘲讽，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直奔重点：“这些词最好不要放在一起用！”
“戳什么戳，你心虚了吧。”
秦苼悦捂着头一脸不爽的咆哮。
肖玦撇了她一眼，拉了她的手腕就往屋里走。
“哎哎哎，你这过分的自来熟，是怎么回事？”
“蹭饭。”
“我家没有。”
秦苼悦无语的望着这个自己动手妄想丰衣足食的男人。
肖玦挽起袖子，打开冰箱观察了一分钟，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她：“你的冰箱都用来放面膜？”
秦苼悦微微扬着下巴看他：“不行吗？”
肖玦又回头看了看一尘不染的灶台：“所以，你活着全靠外卖？”
卷起来的袖子又重新放下来，语重心长的看了她一眼：“我忘记，你不会做饭。”
言外之意就是，厨房果然就是个摆设。
“以后，我让张姐过来做饭。”
“为什么？”
“你这离公司近，方便我蹭饭。”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