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大堂。
贺凌刚出来,就看到了王局长正端着一杯水,坐在华锦的身边,神色复杂。
华锦一身蓝白色的校服,眉眼精致淡漠,像是远离尘世的冰山雪莲,清丽出尘。
王局长抬头看见贺凌,“整件事情我也了解了,我刚刚也问了,毕副局长的亲戚这么些年来在警局干过的横行霸道的事情不少,我要是早发现,肯定要给毕副局长处分的。”
“这件事不怪你,你不是一年前才刚刚调过来吗?”
刚刚上任一年,哪里来得及发现这些腌臜事情。
“唉。”
王局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毕副局长那胖墩墩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入口,身后,还领着一群趾高气昂的家长。
“这是......”
王局长愣了愣,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那群家长还能趾高气昂的。
“走吧,去趟医院,看看那群人被打的现在是什么样子。”
贺凌垂眸看向华锦,华锦对他有一种下意识的信任,二话不说地跟在他的身后出门上车。
两人走后,一旁的毕副局长才看见了坐在大堂的王局长。
“局长?你怎么在这里?”
王局长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已经摊上事还不自知的毕副局长,摇着头离开了警局。
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贺家那位爷讨公道可用不上他。
出了警局门,看着黑压压的夜空,王局长心里知道,今夜,注定不会平静了。
刚才贺凌只是从警官那里问到了是送到哪一家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
开车到了医院楼下,贺凌和华锦没下去,他们不知道具体的病房,于是坐在车里等着其他家长来。
车里没有灯光,贺凌看了一眼身边淡定无比的小姑娘,忍不住逗她。
“你就不担心我到底答应了她们什么条件?”
华锦慢吞吞地瞥了他一眼。
“你答应了她们什么条件?”
医院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华锦的侧脸上,她明明是镇定至极的表情,可瞧在贺凌眼里,却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呆萌的感觉来。
贺凌轻笑,正想告诉她的时候,手机来了电话。
看了一眼联系人,贺凌接起电话,“到了?”
“当然,你都派直升机来接我了,我怎么能不给你面子?”
电话那头的傅楷瑞揉了揉额角,“你刚才给我传过来的案件记录我在飞机上看了,对方是傻子吗?这都敢闹?”
贺凌废话不多说,直接将医院的地址告诉了他,之后便挂了电话。
“是我请来的律师。”
对上华锦看来的目光,贺凌指了指手机解释道。
“律师费记在我的账上,等着我还给你。”
华锦一阵头痛,她本想一步一步来,可债务越积越多,她甚至开始思考起了要不要找点事情赚点小钱。
“不用,他是免费的。”
贺凌这句话确实没有骗她。
傅楷瑞这人整日全世界地跑,为的不是什么金贵的案子,为的都是全世界各地的不平等,天天自己掏路费帮助人,接下的案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免费咨询。
当然,他这样的举动也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各种有权有势的人,若不是贺凌抹了他的行踪,傅楷瑞现在可能连家门都出不来,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满世界地跑?
华锦也听说过一些有名的律师每个月定量提供免费法律咨询,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过了不一会儿,医院门口就驶入了好几辆豪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看着第一个下来的毕向文母亲,贺凌和华锦也下了车。
家长们刚才被叫到警察局时,路过华锦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细看。
这回华锦站在她们面前,灯光下的小脸光滑洁白,即使只穿着蓝白相间的学生服,却清纯得像是朵小白花似的。
长了这么一张脸,怪不得自家儿子冲动。
家长的心中纷纷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本想奚落两句,可是看着长身玉立站在华锦前面的贺凌,他周身气场不凡,家长一个个涨红了脸都没有人敢出口不逊的。
最后一个下车的,是毕副局长。
看见贺凌,他愣了愣,这不是刚刚走廊遇见的那个男人吗?
毕副局长这么想着,贺凌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冷冷的眼神扫来了,与毕副局长的眼神在空中相对。
毕副局长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也是有见识的,他悄悄扯了扯毕向文母亲的衣摆,“见好就收,这人看起来不是很好惹。”
“没事。”
毕向文母亲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她在清水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参与过无数高层宴会,从来没有见过贺凌这个人。
也只是看着不好惹罢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上楼吧,道歉,就从我们家毕向文开始吧。”
道歉。
华锦看了一眼贺凌,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莫名的,华锦迅速安下心来,跟在贺凌的身后,坐上电梯,跟在毕向文的母亲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毕向文的病房。
毕向文是私人病房,整个病房里只有他一个床位。
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毕向文正躺在病床上,浑身各处都有绷带,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我可怜的孩子啊。”
毕向文的母亲看了一眼,就心痛得不行,连带地,对华锦也恨了起来。
毕向文本来还闭眼躺在床上休息,听到这群人吵闹的声音,他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
环视一圈,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病房角落里的华锦。
反射性地,毕向文刚刚打上石膏的腿有点疼。
嘶。
这女的是真的不好惹。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眼神,旁边一旁站着的叔叔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势。
看见毕副局长,毕向文顿时有了底气。
不好惹有什么的,他叔叔可是副局长!
“道歉吧。”
毕向文的母亲抬着下巴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华锦,冷哼了一声。
贺凌将华锦带到了毕向文的床边,他双手扶着华锦的肩膀,华锦甚至能透过校服感受到他手心的热度。
“是啊,道歉吧。”
贺凌笑容邪肆,可眼神却是看向毕向文的。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竟然是让毕向文道歉!
毕向文的母亲一下子急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贺凌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每个人都亲自道歉,且每个人都要赔偿十万,至于毕向文......二十万!”
“这是你的原话。”